许宗寅和刘家善喝了小半杯，邱明因为要开车所以只举杯做了做样子，只有周衍像是在和什么较着劲，把面前的满满一大杯喝了精光。
“陆小姐，你不喝点？”
听到刘家善这个称呼陆琦简直如坐针毡，她知道今天这个奸商就是要当着许宗寅和周衍的面难为她，无奈平时喝不上这些高档酒，如果是啤酒还能勉强消化几瓶。
“我……”
“她喝不了。”
周衍有点厌烦这样，看不惯刘家善强人所难，偏偏许宗寅淡笑中一言不发，那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说话那么今天陆琦绝对要醉倒在餐桌上。
“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入职了以后酒会啊宴会啊什么的多了去了，别人敬的酒总不能都不喝吧。”
“刘总说的对，”陆琦不好再说什么，把周衍旁边的酒瓶拿在手上倒了一杯，“这杯酒我敬您和许总。”
许宗寅看了一眼右侧的周衍，凭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上午问讯二人进展如何时陆琦说了假话。
“喝一杯诚意好像不太够。”
手里的杯子还没放下，陆琦的脸色已经明显难堪，旁边周衍和邱明都看在眼里，后者知道自己说不上话，就去看周衍。
“我喝吧，自罚三杯，刘总就别再难为小姑娘了。”
“周主任爽快。”
周衍抬手叫来服务员再要来两个杯子，陆琦无声扯他的衣袖，他没说话，倒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到最后胳膊抵在桌子上直蹙眉。
“好了老刘，就别盯着他俩不放了，你这臭毛病一点都没改，还是这么喜欢劝别人酒。”
菜上的差不多，许宗寅和刘家善先动了筷，陆琦时不时观察着周衍的反应，给他夹了两口热菜放在餐盘里。
说要把刘家善喝趴下就决不食言，周衍一直在找由头敬酒，刘家善盛情难却，再加上许宗寅偶尔插句话，这一顿饭下来三人就只顾上喝酒了。
领导面前陆琦不能只顾周衍，否则被两个老总给逮到机会恐怕又是一番为难挖苦。可刘家善似乎对他们的事很感兴趣，喝到尽兴时又开始打听起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琦把目光从刘家善身上转到许宗寅这里，没想到周衍却回了。
“阴差阳错。”
好像确实是阴差阳错，就因为许宗寅去人事处时偶然注意到了陆琦的简历，所以才有了现在一连串的事情。而那晚周衍决定把她留下，也仅仅是由于老板派司机盯了哨。
“有没有考虑过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跟着老许到处跑也不成个家。”
这绝非是善意的关切，周衍还没醉到听不出刘家善话里的意思，故而一度冷场。许久，他看向陆琦，低眸笑了一声。
“要是结婚一定请刘总。”
“好，我等着喝你们两个的喜酒。”
谁也没想到周衍会这样说，就连刘家善接话前也愣了两秒，另一当事人更是搞不清楚状况，碍于外人在，陆琦不便追问。
场面全靠许宗寅撑着，他虽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不服老，头发黑白交错更像是中和的灰色，也极爱笑，呲牙乐的时候总是看上去整齐又洁白，既亲切也瘆人。
一个小时的晚宴，结束时刘家善因为还有事就和秘书先走，许宗寅四人只客气地送到了楼梯口，人走之后周衍大概有些犯病，就去了旁边的卫生间。邱明下楼提车，许宗寅和陆琦在等周衍。
“没想到吧。”
许宗寅淡淡地说了一句，脸色由晴转阴。
“许总，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能让阿衍挡酒的人，你是第二个。”
“他可能是看不惯吧，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我最讨厌说谎话的人，你可以问问邱明，那些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撒谎……”
许宗寅发怒的时候比周衍更可怕，陆琦直发怵，在他不注意时不停地向卫生间方向看。
“我明确的问过周衍到底会不会喜欢我，但他压根不回答。”
“别忘了你是风筝，周衍也是。”
而牵线的人，是许宗寅。
“我明白许总，我不会说谎的，您交代的事我会尽力，我也知道您是为了周衍好，想希望他成个家。”
也许是因为陆琦话说的精巧又识时务，许宗寅淡淡地看了看她，目光中的狠戾少了许多。
房间不算太隔音，许宗寅的话周衍全都听到了。他靠在紧闭的门后，忽然疲惫地合上了双眼，胃隐隐作痛，脸面无表情。
“周衍，”陆琦来敲了门，“你怎么样？”
周衍开门，平静地盯着陆琦。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现在还不算很晚，要不然咱们去医院看看？”
周衍抬眼，目光向陆琦身后拉，在找许宗寅的身影。
“许总先下去了，让我来叫你。”
“没事，走吧。”
醉的并不彻底，起码能够感知疼痛，虽然心早已麻木，几种情绪之间可以切换自如，但周衍在许宗寅面前只能有一种——绝对服从。
陆琦在一旁略作搀扶，按了电梯层数下楼，知道他醉就没有多说话。
“感觉怎么样？”楼下，许宗寅问。
“还行，撑得住，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有司机，你喝了不少，赶紧让邱明开车把你和陆琦送回家，你的车就别开了，明早再让邱明接你回集团。”
“好。”
到了车旁周衍给许宗寅开了车门，等他走后自己又上了后面的车。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坐在后座，陆琦又问一遍。
“不看。”
一路无话，车要过滨江大桥的时候周衍突然叫停。
“把陆琦送回家，我醒醒酒。”
说着周衍就要开车门下车，陆琦想都没想跟着一起下去，走几步又回来，在降下的车窗旁对邱明说了几句。
“哥你先回去吧，我跟着他，明早就麻烦你再来接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似乎不合时宜，邱明就止了口。
“你开车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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