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与周琼跟着丁掌柜到了铺面靠后部的一间厢房。
刚进去还未坐定，就有伙计送来了茶水。
“二位请坐，吴嫂子请喝茶。”
丁掌柜表现得尤为客气，又让周琼喝茶。
“掌柜，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知道的，我一个乡下妇人没什么礼数，你不说清楚我理会不来。”
丁掌柜“哈哈”笑了两声，“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乡里人做生意，没什么花花肠子，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说呢，我想跟你们定一批衣服，布料子跟棉花我出，样式尺码也按我的来，你们负责皮子料跟人工，你觉得如何。”
吴氏一下子有些糊涂，“你出了料子还有样式，那这钱如何算？这不好算吧。”
原本的样式价格周琼都定好了，利润可是很可观的。
“吴嫂子别着急，既然是合作，咱们万事好商量嘛，我既然出料子，自然是希望从中多得利，你看看你这边定个什么价儿合适，咱们比对比对，不行再商量着办。不伤和气。”
吴氏直接没了主意看向周琼。
“丁掌柜，我们衣服的样式也是卖点之一，你要自己出样式，我能问问是要销往哪里吗？”
丁掌柜一听周琼这样问就知道她是聪明人，他笑了笑，“我销往南边，不是我不看好你们的样式，只是这南边有南边的款式，南边的衣服大多重绣，衣服做好之后我还要请绣娘再行加工，衣服要卖高价就得做的好。你们就算做好了给我也只是半成品。”
“那您想定个什么价儿？不妨说说。”此处的服装行业周琼一点不了解，就去年衣服的定价都还是假托的秦氏的认知。
掌柜看了看二人，“要不这样，按用的皮子数算，一张皮子400文，成衣加工一件500文你们觉得如何，这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呢。材料我们出，你们什么风险都没有了。”
吴氏有些懵圈，还是没有搞明白这个利润是怎么算的，她凑到周琼耳边问是个什么情况。
周琼以皮子最多的披风打比方，原本披风用的皮子差不多是16张，按丁掌柜算的，她们做一件能挣8两半银子。
吴氏一听立马有些不认同，要知道从前一件披风除去成本可是挣十七八两的。
“丁掌柜，您这个价儿可不诚心。”吴氏有些不满。
丁掌柜见状也不急，“吴嫂子，你别慌啊，虽说压了你们的利润，但是我要的多啊，去一趟南边不容易，少说也要先做个一两百件的，这一件几两，两百件就得上千两，不是小数了，我后头还要出银子加工，跑南边的运费也不少，其实利润并不比你们多多少。你们若是一件一件的卖，虽然利润高，但是销的少，是一样的道理嘛。”
周琼自然是不信他利润低的话，“丁掌柜，我们虽然偏居一隅，但是有些行情还是能推出来的，您肯出料子给我们加工而没有找别人，要么就是看中样式是别人没有的，要么就是看中了皮子别人拿不出，既然是这样，那这皮子没道理要比棉花便宜不是。”
一张皮晾干了没有一斤也有八两，400文就有些坑人了。
丁掌柜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居然难得的明白，“那姑娘你们想要个什么价儿，我早先就让你们开价，你们迟迟不开口，我说的都是行价。”
吴氏在一旁拉了拉周琼，对这桩生意不是很认同。
“能看看你要的样式是哪样的吗？”
掌柜一听，忙起身，“你们二位稍等，我去取一份图册，你们看了就能知道个大概。”
丁掌柜刚走出去吴氏便将周琼拉到了靠里的一个角落。
“这生意咱们真要接？不划算啊，还没有咱们自己卖挣得多呢。”
周琼笑了笑，“不能光这样想，咱们今年与去年不同，今年村里都养了兔子，这皮子多要全卖掉，若是按照去年那种卖法是要费很大的功夫的，如今他找咱们加工，咱们不用担心料子，也不用愁销路，对我们实则是好事。”
“那要按着他说的这个价儿定吗？你刚刚不是还觉得低？”
“价格其实不错，不过能提自然是要提一提的，先看看要做什么样的样式，若是复杂，计件的工钱也要提。”
“几件？”
“是计件，就是他说的做好一件给500文工钱的这个价儿。”
丁掌柜很快就带着一本册子过来了。
“这是去年的样式，今年的还要过两个月才能回，但是改也不会大改，跟这些样式大差不离的。”他将册子递到周琼跟前，“你们二位看看吧。”
周琼一页一页的翻，吴氏跟着一页一页的看，样式大多是两件的套式，比这边的直袄稍显繁琐。
周琼看过之后将册子还给丁掌柜。
“皮子一匹600文，衣服一件工钱1两银子，若是掌柜接受，我们就接了这生意。”
掌柜有些哑然，皱眉看向一旁的吴氏。
吴氏忙站正了身子，“她说多少就是多少，价格都是她定，作数。”
丁掌柜很无奈，“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们这价格一提就是五成，若是这样，我都没有利润呢，没有这样提价儿的，这样，咱们各自退一步，皮子一张500文，衣服一件600文如何，你们随便找成衣作坊问问，哪里都没有600文一件这样高的加工价儿呢，我给这个价儿都是因为你们皮子做的好。若是别人，有个300文已经打顶了，要知道一匹粗布也才900文而已。”
周琼其实心里的预期也与这差不多，她对着吴氏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按这个价儿定吧，你们提供样式跟料子过来我们按着要求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一听立马就乐开了花，“那是自然，我就知道这个事儿能成，聪明人都知道这是笔挣钱的大买卖，咱们两边都好。”
他笑的合不拢嘴，“对了，除了衣服，去年那个包包怕是也要做一批的。”
一提到包包周琼又有了主意，“掌柜，衣服还好说，这包包可是我们自创的样式，您若是要，我们就不能按照皮子数给你算了，我们卖价是4两，棉花你出，包包还得卖3两。”
掌柜又开始无奈，“白薇姑娘真是厉害，寸利不让，这样吧，做衣服余下的所有布头我都不要了，咱们价格定2两如何，那么多衣服，布头凑起来都上十匹布都有了，都是好料子，你们决计不亏。”
周琼与吴氏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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