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夫人呼吸一窒，差点忘了她这大嫂，就是如此的不给人脸面。
“大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卫二夫人勉强维持着笑脸说。
“宋氏，不用我说了吧，当我家老爷被打的奄奄一息丢了大半条命时，你们关心过一句吗？只怕老爷连累了你们！”
“当时哪怕老爷半条命没了，怕耽误和连累你们，分家文书也签了，甚至在老夫人说三七分时，我们也没反对，你们到衙门里去查查，一般家族怎么分家怎么分产？”
“我们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你们也别太过分！”卫夫人毫不留情地说。
“大嫂，你既然这样说，我就要和你好好算算了！”卫二夫人感觉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多年，她做梦都想和蓝氏好好吵一架，把压抑在胸口的不满都说出来。
“你说母亲提出三七分你们没反对，但是你们那些财产，都算进去了吗？你还不就把一些浮面上了了的财产拿出来分了，真正值钱的，还不都被你们藏起来了？”
卫夫人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搁在桌子上，茶杯晃了晃，茶杯盖落了地摔得粉碎，清脆的声音吓得卫二夫人一哆嗦，但她硬是挺直了脊梁，她们都分家了，她怕蓝氏什么！
“行，你既然这样说，我就给你好好算算账，张嬷嬷，去找内管家拿上账本，去老夫人院子里算！”
“既然要算账，就让长辈听听，也做个见证！”说完，卫夫人整理了衣衫，迈步往外走去。
卫圆圆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母女俩，忙也跟了上去。
她很少看到卫夫人这样生气，这母女俩要倒霉了！
卫圆圆一点也不掩饰她看热闹的态度，不紧不慢跟在卫夫人身后，脚步轻快。
卫夫人本想更加生气一点，愤怒一点，沉重一点，但是身后这个小丫头的脚步太轻快了，她怀疑她立即就要唱小调了。
这个丫头啊，看自己家的热闹也跑这么快！
很快，卫夫人到了卫老夫人的福寿院。
卫老夫人的精神不太好，听到丫鬟通报说卫夫人来了，她摆摆手，“让她回去，我不想见！”
“老夫人，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儿媳来请您做个见证！”说话间，卫夫人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身后跟着卫圆圆和两个大丫鬟，再往后一点，是有些恼怒更多是忐忑的二夫人母女。
卫老夫人的眼风一扫，最后落在卫夫人身上，“怎么，我在我的院子里也做不得住了？你们想闯就可以闯进来了？”
“老夫人，儿媳迫不得已的！”卫夫人嘴巴很利索，接着卫老夫人的话头，就不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今天，二弟妹跑到我院子里，说什么分家三七分我们占了便宜，非要算账，我让管家把账本搬过来，借您的地方算算账，免得这个误会一直卡在二弟妹胸口，让她夜不能寐！”
卫老夫人脸色难看，“算什么算！家都分过了，分家文书都送到衙门了！”
“老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家都分了，也得让二弟妹明白，不要一直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谁都欠她的！”说完，卫夫人一摆手，内管家带着五六个婆子，没人搬着一摞账本进来了。
“老大媳妇——”
“母亲，让大嫂算，我倒要看看，她能只手遮天多久，这家里还都她说了算不是！”卫二夫人觉得卫夫人太嚣张了，也跟着更加恼怒了。
“你知道什么！”卫老夫人气的快要动手了。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和老爷一起被他们玩的团团转！”
“就是，祖母，让她算，我们也听听她有什么到底！”卫芳儿也跟着帮腔，卫圆圆在一旁看热闹的样子让她分外恼怒。
“管家，给二夫人算算分给她的那部分财产的价值，以及我嫁进来后，逐步接手家里银钱的情况！”卫夫人说完，往旁边一站，让管家登场。
内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嬷嬷，当初从宫里出来，被卫家请了回来，识字会算数，没多久就成了卫家的内管家，是卫夫人的好帮手，连卫大奶奶也很敬重她。
内管家很利索，用简单易懂的话说了二奶奶分到的财产，根本不用看单子，仿佛就在她脑海里已经存了很久，说完后，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毫无波澜地说了卫夫人接手家事后的财产清单和亏空。
二夫人越听脸色越白，她突然想到刚嫁进来时，府里老人私下里说的瞎话，说婆母是继室，进门口和是她姑姑的婆母一起把卫家掏空去补贴娘家了。
宋氏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现在你知道了？”卫夫人看着卫二夫人，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你分走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是我带来的嫁妆填补了亏空，是我经营那些铺子田产庄子，让府里有了盈余，你们吃的每顿饭，用的每样点心，穿的每件衣服，都是我的！”
“我作为族长夫人，作为长嫂，已经做的够多了！”
“我们现在已经分了家，不再是一家人了，也不用两看相厌了，以后没事少来，我不喜欢接待打秋风的穷亲戚！”
说完，卫夫人走了。
脚步沉稳却轻快。
卫圆圆刚忙跟了上去，出了福寿院，凑到卫夫人身边，“娘，您这一刻等了恨久了吧？”
“你这个小丫头！”卫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也装不下去悲伤或者愤怒了。
“娘，我真赔付您啊，养他们养了那么多年！”
“你不懂，做人儿媳妇的，哪儿有那么容易！”但是蓝氏知道，她做的还是容易的，因为她带了足够的嫁妆，弥补了卫府的亏空，才在卫府立稳了脚跟，才能在银钱上拿捏那些人，进而让自己舒坦点。
“以后二夫人不敢再来了吧！”
“谁知道，我看八成她不会这么快放弃！”宋氏那个人，这一点让她最感叹，那就是脸皮厚，前一刻翻脸，下一刻就能亲亲热热地和你说话。
变脸之术堪称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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