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
“我是担心姑娘……”他嘟囔,“少爷您就不担心吗?”
“公主虽幼时顽皮,但你说的这些,她恐怕是做不出来的。”凤遇竹回道,“何况现下公主是专程拜访母亲,再怎么样,也要顾及些颜面的。”
矛盾什么的凤遇竹倒是不担心,肢体冲突不大可能发生,萧绾音没那么恶劣,言语冲突的概率也不大,毕竟柳烟桥知道其中内幕,不会因为三两句话冲动。
她只是很好奇,萧绾音找柳烟桥做什么?
她们二人,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可萧绾音却好像是盯上了柳烟桥,一而再,再而三地寻上门。
她看出了什么吗?
思及此处,凤遇竹站起身,胸口下沉,舒出一口气:
“正好,我也想去藏书阁看看。”
她拜别竹婉秀:“母亲,孩儿先退下了。”
离开是园,凤遇竹与青凌来到藏书阁,寻了一圈,却并未瞧见萧绾音与柳烟桥的影子。
“不在……”青凌拧眉张望一圈,喃喃道。
“你确定她们来这儿了吗?”凤遇竹问。
“殿下是这样说的没错……”青凌挠挠后颈,环视一圈,随手拉住一人询问,“公主方才可来过?”
那人点头:“是来过,不过刚到就拿了一册书走了。”
“殿下身边有人陪同吗?”青凌又问。
“自然,宫女嬷嬷,一直都伴着。”被盘问的小厮老实回话。
凤遇竹也上前:“除却宫女嬷嬷呢?”
小厮转头向凤遇竹,躬身:“回少爷,还有一个姑娘,不过长相我没瞧清,只见穿着粉绿色衣裳,看打扮……应该是府里的丫头。”
凤遇竹知道那大概就是柳烟桥了,确认道:“那个姑娘也随殿下一起走了?”
“是,”小厮想了想,“走了有一会儿了,看样子是往东面去了。”
女子点头,让他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少爷,”青凌视线落到门口位置,“咱们要跟过去吗?”
凤遇竹锁眉,慢慢垂下眼帘,而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走吧。”
凤遇竹和青凌顺着东面的路走去。
走了一段,绕过一处假山,前方隐约显出两道人影,正是萧绾音与柳烟桥。跟在公主近旁的宫婢远远退避,二人面对而坐,似乎正说着什么。
柳烟桥先注意到了凤遇竹,她下意识抬头去瞧,在她面前的萧绾音注意到她的动作,也顺着她的视线转过了身。
“表哥?”
二人起身,萧绾音见到凤遇竹,有些意外。
“殿下,好巧。”凤遇竹颔首。
青凌:……
凤遇竹看向柳烟桥,柳烟桥给了一个浅笑作为回应。
“借表哥院里人一用,表哥不介意吧?”萧绾音见此,说道。
凤遇竹摇头:“殿下的书可寻到了?”
萧绾音点头。
“正好表哥来了,我就问你讨了,”接着她开口,拿起石桌上的书册,“这本书,我很喜欢,表哥赠与我可好?”
凤遇竹随意瞥了眼:“殿下若是喜欢,带走就是。”
“那明日回宫,我可就带上了。”公主道。
凤遇竹一愣:“殿下明日就要走?昨日才刚到,何必这样匆忙?”
“过几日是三皇姐诞辰,我总要回宫准备准备,”萧绾音回答,“此次便不久留了。”
凤遇竹一思索,的确,三公主的诞辰快到了。
当朝三公主——荣襄公主的诞辰,确实是不能怠慢。
“如此,那我便不留殿下了。”凤遇竹说道。
“那我先回院了,”萧绾音点头,视线从柳烟桥身上移到凤遇竹脸上,示意,“人我还你,表哥带回去吧。”
面前人颔首,女子浅笑,转身离去。
见人走远,凤遇竹转头,在柳烟桥对面坐下:“公主可有为难你?”
柳烟桥摇头:“不曾。”
话落,凤遇竹放下心。
对面女子看向萧绾音远去的方向:“三公主的诞辰……你要送贺礼吗?”
“自然。”凤遇竹答道。
虽她已战队五皇子,可面上凤家仍是中立。往年各个皇子公主诞辰,不论受宠与否,凤府都会备一份薄礼,只当尽臣子礼节,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今年朝局动荡,多少新官上任,怕是又有多少想送又送不进的礼被拦在公主府门前。”她感慨。
柳烟桥不清楚这些:“有许多人想要结交三公主吗?”
“姐姐有所不知,”凤遇竹道,“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
“三公主,也就是如今的‘荣襄公主’,起初,圣上本欲赐的封号是‘承天公主’。但三公主非嫡非长,朝臣联名上书,这才作罢。而后三公主出降,圣上亲临送嫁,追加八百食邑,风光无限。”
“真真是尊宠无比……”柳烟桥有些出神,而后反应过来,“那你准备送什么礼?”
“不求出彩,只尽臣子礼节,备份薄礼便好。”她答道。
柳烟桥点头,明白了凤遇竹并无结交公主之心,也不再继续追问。
“方才姐姐同殿下聊了些什么?”结束上个话题,回到眼前,凤遇竹支起下巴,开口询问。
“想知道啊?”柳烟桥笑吟吟看向她,“不告诉你~”
……
次日——
用过早饭,凤府一众人送萧绾音出府,门外接公主回宫的车马早已等候多时。
“秀姨,”萧绾音拉住竹婉秀,“今儿我便回了,您多多保重身子,勿要烦忧。改日我定会择机再来拜望。”
竹婉秀点头称好,又关切嘱咐了几句。
这边说罢,公主来到凤遇竹面前。
“表哥,”萧绾音抬头看她,“那日你说,我没有弄懂自己的心。”
“但其实,我一直都明白,我也早就与你说了。”
凤遇竹看着她,并不出声,二人对视片刻,萧绾音轻轻扬起唇角。
“难不成,”她说,“长大后的表哥,就不是表哥了吗?”
凤遇竹忽地轻笑一声,了然,点头:“是。”
面前女子脸上带着浅笑看着她,有些出神。
母妃说,他是顶好的夫婿。
父皇说,朝堂之中,他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他们长大了,在旁人眼里,表哥就不再是表哥,而是成了她的夫婿候选人,成了她所谓的良配。
可她待他,或有崇拜之情,或有玩伴之谊,就是没有半点爱慕。
凤遇竹的确是难得的才俊,战功赫赫,仪表堂堂。清白的出身,纯良的品行。
可,那又如何呢?
难不成只要一个男子略大方得体些,女子就必须对他生出爱慕之情?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人总高高在上将自己与野兽区分,可却始终保持着野兽才有的偏见。
人与人之间,女人与男人之间,难道除却最原始的繁衍欲望,就不能有其他感情?
人分明拥有着这世间最复杂繁多的情绪,孺慕、爱戴、欣赏、崇拜,都是极好极纯粹的情感,可只要发生在男女之间,便通通只能被人当做是爱慕。
难道向来以有思想、有自我自诩的人,与彼此的关系只能是爱慕者与被爱慕者,追求者与被追求者?
那这未免太过可悲。
萧绾音同凤遇竹拜别:
“表哥,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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