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启明来到处理场时，张木生正好在主刀进行扒皮，时不时开口指点身旁的新生弟子，见到宋启明，他顿时露出一抹笑容，而后点头示意一下，就继续忙活手上的活计。
宋启明对此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一幕很是亲切。
这些年里，他和张木生都有着各自的人生轨迹。
他在前院掌台屠宰灵兽，张木生却是选择了处理场，做起了后续处理活计，虽是劳累了一点，但额外收益较之前院也是不低。
如今，张木生修为已经到了炼气境三层，离中期也只差一步之遥，而且还习得一手制作灵墨的手段。
手中活计做的差不多了，将剩下的收尾留给其他弟子，张木生这才走到宋启明身旁，打量了一番宋启明，朗声笑道：“师弟有空来找我，这是符箓都卖完了？”
按照过去半年来看，月末这几天，宋启明应是一天天往那交流之地而去，不会来屠灵苑，而今在此，面上无忧，显然是符箓售卖极为顺利，这可是往常少见的情况。
“遇到个出手阔绰的师兄，一下子将我一个月符箓全包了，也省了我来回倒腾。”宋启明轻笑道，往常他售卖完手中符箓都是要花上三五日，偶尔还要跑到猿山以外交流平台去，这次能遇见黄海龙，也算是运道不错。
说话间，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兽皮袋，转手递给了张木生：“这是给师兄以及其他师兄弟留的那一份。”
兽皮袋一大一小，小的是专门给张木生的，大的则是留给屠灵苑诸多有需要的弟子，不过两个兽皮袋虽是大小不同，里面盛放却都是特意留下来的聚灵符和封灵符等符箓。
他在练手制符时，那时多是亏损，而每月福利也少，为了增加更多练手机会，就会以炼制成的符箓跟屠灵苑师兄换取符纸和灵墨，如此这般循环，制符技艺才熟络起来。
不过，制符技艺虽是起来后，这个交易方式也是未变，每个月炼制成的符箓都会留一份给屠灵苑有需求的师兄弟，价格却是要比在猿山时便宜大半，而已可以用灵石以外的东西以物置物。
如此一来，可以说从屠灵苑执事罗田到诸多杂役弟子都欠他几分人情，就算是一向与他不对付的刘一白都会暗地里托人买上几张使用。
“师弟，你如今符箓品质已经比流通的天符峰符箓都要好上不止一筹，收我们灵石却是要比那些符箓价格还要便宜几分，对此，诸位师兄弟都很是过意不去，想让你把价格往上，涨那么一两成。”
张木生接过兽皮袋，没看宋启明给自己的那个兽皮袋，而是打开了另一个兽皮袋，看了两下，心中有了数，却是没有收进储物袋，而是放在手上抛扔着。
听着这话，宋启明转头看向了远处正在忙碌的杂役弟子，其中就有两余载前被刘一白踢打的那位，只是如今对方已经是个魁梧汉子了，露出笑容的时候，双眼很是明亮。
收回目光，宋启明又看向张木生，不答反问：“当初师兄和各位师兄不都也是这样帮我的吗？”
如今，他符箓面向的更多是外峰弟子，给屠灵苑的数量已经可以说是四分之一，涨不涨价其实都无所谓，那一两成价格，带来不了多少灵石。
听了这话，张木生也是知晓宋启明的意思，心中却是不感诧异，只是笑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兽皮袋，递给了宋启明：“里面是诸位师兄弟的灵石，还有就是他们知道你不会涨价，所以特意多送了些灵米、符纸和灵墨。”
顿了顿，他指着第三个兽皮袋，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说道：“至于这个，则是我前几日，无意中捣鼓出来的中品灵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足够师弟你炼制一些上等符箓。”
说完这话，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直直看着宋启明，好似在等着夸赞。
宋启明将前两个兽皮袋收起，嘴角往上扬了扬，听闻这话，却是瞥了一眼张木生，旋即伸手从兽皮袋中摸出一小块灵墨，捏了捏，感应了起来，却是丝毫没有要夸赞张木生的举动。
同时他心中暗忖道：“我这边买了血玉砚还没弄出中品灵墨，这小子倒是好，给了我个惊喜。”
见状，张木生不满撞了撞宋启明：“夸下你师兄会死啊？”
“会！”宋启明丝毫不给面子，直言说出心声，旋即不顾张木生的皱眉，淡淡问道：“稳定配比研究出来没？”
这些年，他使用的灵墨七成是由张木生提供的，剩下三成则是屠灵苑师兄弟凑的，若是张木生这边真的能研究出稳定产出中品灵墨的方法，那么不仅张木生赚取灵石会增多，就是他也是如此。
要知道，一阶中品灵墨不是需求各种灵物掺和，就是需要一阶上品灵兽血，而屠灵苑少有此类灵兽屠宰。
就算偶尔有上那么一两只，屠宰后的灵兽血也是要全部归属宗门，不能像下品灵兽血那般有诸多操控空间。
所以，张木生说的方式，一定是用一阶下品灵兽血勾兑凝练出来的。
“还欠缺一部分，现在产出并不太稳定。”张木生摇了摇头，“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研究出来最稳配比，到时就能给师弟提供大量中品灵墨了。”
对此，张木生很有信心，这些年，他涉阅了大量药草学识，一是为了往后成为炼丹师做准备，二便是积攒灵石，修持己身。
宋启明微微颔首，看了看四周，还是低声提醒了一句：“此事，师兄得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知晓更多。”
自古钱帛动人心，放在修仙界更是如此，想当初刘一白只是因为两人那一两灵石就敢动手，如今涉及中品灵墨配方，谁也说不清身边往日和蔼的师兄弟是否会有其他心思。
“师弟就放心好了，师兄这些年也不是白过来的。”张木生点点头，也是压低了声音，“而且此事，暂时只有师弟知晓。”
宋启明瞥了身旁张木生一眼，心想：“莫非你还要我感动不成？”
见张木生心中有数，他也不多说，以免被旁人耳听了去。
旋即，他开口同张木生索要灵兽血，张木生也不过问，直接给了五桶，每桶都是洗澡桶那般大小。
收好灵兽血，正要告辞离开时，宋启明神色一动，忽然往左边青石板路瞧去。
他五感敏锐，远远就听到有人在急步向这边走来。
不到片刻，一名满脸络腮大胡，身上肌肉凸显的似乎要炸开道袍的男子映入眼帘。
宋启明和张木生见到此人，略微一怔，而后都是神色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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