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散场后，卷耳磨磨蹭蹭的留到了最后一个。
果不其然，看到了顾衍之跟着顾正则和顾瑾之他们又去了正殿的书房。
卷耳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顾衍之的住处外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卷耳只觉得自己都快把蚊子喂饱了，顾衍之才面露疲色的回来。
“三哥！”
顾衍之没想到这么晚了卷耳还在他的殿外等着，脸上带了几分的惊喜。
“你怎么在这儿？明日不是还要早起？”
卷耳没回话，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顾衍之。
顾衍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嘴角引着卷耳进了院子坐下。
“说吧，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卷耳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开口。
“三哥，长安是出什么事了吗？
伯父今日说话怪怪的，好像感觉这次相聚就是最后一次了一样。
可明年二哥大婚，我们肯定是要齐聚长安的啊！”
顾衍之看着卷耳在夜晚中闪亮的眼睛，叹了口气
“知道的太多会很累的。”
卷耳倔强的不肯移开眼睛，她知道虽然她知道了真相可能也做不了什么，但她依然想做一个明白人。
顾衍之被盯的没办法，只好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院中没有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开了口。
“皇上病了！”
卷耳一怔，没懂！
顾衍之看着卷耳一脸的迷茫，开始怀疑起自己同她说，她到底能不能理解了。
“皇上病了，而且这一次据说已经卧床了几日起不了身了。
可大煊还未立太子呢！”
卷耳恍然大悟。
“你是说朝廷会有动荡？”
想到这儿，卷耳用拳轻轻的敲着石桌，整理着思绪。
“以现在大煊和漠北的关系，如果朝廷动荡不安，大战必然会一触即发。
怪不得伯父今日心情这么沉重。
不过三哥，
皇上不是一直宠爱八皇子吗？
这次生病后，难道不会立八皇子为太子吗？
顾衍之眉眼微微的皱了皱。
“八皇子虽然受宠，但身体孱弱且未及弱冠，皇上还是不太敢冒险啊。”
卷耳这就有些不懂了。
“那既然八皇子身体不好，皇上不敢冒险，为什么不立其他皇子为太子呢？
我听闻六皇子德才兼备，而且他的年纪又比八皇子大些，皇上可以考虑立他嘛！”
顾衍之勾了勾嘴角，轻敲了一下卷耳的额头。
“你这小脑子想的倒是简单。
普天之下，皇位就那么一个，皇上哪里会随随便便就定了储君？
就是百姓家里，想选继承家业之人也要三思啊。
而且八皇子身为嫡子，皇后又与皇上伉俪情深。
皇上怎么会轻易的绕过八皇子，而立六皇子呢？”
卷耳理解不了古人的这种心理。
找继承人当然是要立贤更重要。
难道为了宠爱，非得要把皇位给个病秧子，然后病秧子当个几年皇上撒手人寰，让外戚或是宦官掌权才好吗？
为了王朝可以更好的走下去，立贤立健康之人应该都是首选啊。
顾衍之见卷耳皱着眉头，伸手抚了抚卷耳的眉头。
卷耳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三哥，我能不能问个敏感的话题啊？
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可以不讲的。”
顾衍之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心里突然一颤。
卷耳竟然…躲开了…
“三哥？”
卷耳见顾衍之愣住了，轻轻了唤了他一声。
顾衍之不自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问吧，能说的我一定告诉你。”
卷耳吞了下口水，提心吊胆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三哥，咱们燕王府是纯臣吗？”
这个问题问的二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顾衍之才回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但燕王府自古以来都是纯臣，这没什么可怀疑的。
历任燕王与每一位的圣上也都算是莫逆之交。
正是因为关系好，我们燕王府才允许被存在。
这一任的圣上虽然现在总是怀疑父王有不臣之心，但是当年他却是父王能选择的最好人选了。”
卷耳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
“伯父能选择的…最好的…人选？”
顾衍之很满意现在卷耳吃惊的表情，脸上柔和了许多。
“不然呢？
你当真以为，是每一任太子定下后，我们才与其有交往吗？
燕王府能传这么多年，依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一是我们肩负守僵卫土之责；第二就是每一任皇上都在心里相信是燕王府是绝对忠臣于他的。”
卷耳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跟她从小听的故事不一样啊。
蔡嬷嬷曾经告诉过自己，说是燕王府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每一任燕王都只支持皇上钦点的接班人。
是个拥护皇权的纯臣。
合着每一任登上龙椅的人都是燕王府提前筛出来的啊。
“三哥，那咱家现在支持的八皇子吗？”
顾衍之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奈。
“如果支持的是八皇子，你觉得我现在还用这么着急回去吗？”
卷耳憨厚的笑了。
是了，之前她就知道燕王妃同花家不合。
因为这事，这么多年她都没敢再跟着王妃进宫见过皇后。
“三哥，你辛苦了。
这么多年，我还一直想着其他的兄长都在幽州历练，只有你在长安，还觉得你在偷懒呢。
这么看来，其实你才是最累的那个。
毕竟动脑子可比动武累多了。”
顾衍之抬起手揉了揉卷耳的头发，欣慰的道。
“你知道我的辛苦就好。
知道我的辛苦，你就该早点回长安陪陪我。
我一个人在那，时常无人可聊，寂寞的很。”
顾衍之虽然嘴上说着这话，但其实一直在关注卷耳的表情。
此次他摸卷耳的头顶，卷耳并没有躲，看来刚才的躲避不是故意的。
很好，卷耳没有排斥他，有些话现在可以说出口了。
卷耳听了顾衍之的话，眼睛里都是怜惜。
“嗯嗯，三哥辛苦。
你放心，等我在西北过完年，我就马不停蹄的回长安陪你们。
不过，自古伴君如伴虎。
虽然六皇子是阿哲的哥哥，但你也不要一味的为他谋划。
我怕等他继位后，他会嫉妒你的贤能。”
这话一下子打乱了顾衍之的心。
“等一下！
你知道萧亦哲的身份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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