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说上百万？！”
老乘警震惊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他工作这么多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旅客，也有一些有钱的老板。可一个服装店老板营业额上百万？
而且是每个月！
前两个星期，周斌接受过《临海经济报》的一个采访，上面的确写了，旺季时，几家店的流水加在一起会有上百万。
那篇报道苏觉晓也看了，现在很多人羡慕这个数字，而再过两年，华国进入九十年代后，好多服装店发展连锁店，会有上亿，甚至几十亿的营业额，几百万就只是个小数字了。
老乘满脑子都在想上百万的事，他不相信徒弟还认识这种大老板，而且看两人年纪不大，也不像能干这么大买卖的人。
“小李，你咋认识他们的？”
“师傅，我不是有个小妹妹，没考上大学，现在当售货员吗？她就在永青干呢。”
小乘警一提起这个妹妹，脸上全是骄傲的表情。
原来，家里人都担心妹妹考不上大学，找工作难，没想到自己去应聘当了售货员，每个月工资好几百块，是全家赚得最多的。
这阵子，他穿的衣服都是妹妹从店里买回来的。那些衣服特别时髦，走在路上不少人问他是哪儿买的呢。
“你妹妹？在我们店工作？”苏觉晓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
“小苏老板，我妹妹，眼睛大大的，长头发，一笑有两个虎牙的。”
“啊，你妹妹是红霞，李红霞对吧？”
永青现在几家店，员工不少，偶尔也有一些人来来走走，苏觉晓不是每个都记得住，但对李红霞印象很深。
小虎牙，笑起来特别甜。
最重要的是，李红霞做事很认真，苏觉晓观察了几天，还跟周斌说想培养下李红霞当店长，只不过临海店开业时间还短，还没跟李红霞说。
“对对对，就是他，我叫李红兵，我妹回家就说小苏老板好，今天在这碰见了。”
李红兵见到妹妹口中的能人，很兴奋。
“胡同志，你看，这是误会，人家是老板，可不是什么贼。”老乘警转头想打发走胡宝良。
“他们有钱就不偷东西了？说不定开店的钱就是偷东西偷来的。”
胡宝良一听小服装店老板能年入百万，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他堂堂一个大学生，分配到了羊城，还是经济好的地方，一个月才二百多块工资。
就是这辈子干到死，他也挣不来一百万啊。
胡宝良骄傲的神情瞬间消失，换上了嫉妒的神色。
一个年收入上百万的老板，能出来当贼？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乘警听了胡宝良的话，又白了对方一眼。
刚才这人一直说自己是大学生，一股子文化人的酸腐味，现在腐味儿没了，只剩酸了。
老乘警听了上百万，也会眼馋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他再有几年退休了，人一辈子的财运是有数的，人家的一百万和他没关系。
齐思成拳头捏地作响，这家伙没完没了，要不是在火车上，他非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行了，我们都查完了，人家是老板，不稀罕你那点钱。以后东西看好了。”
老乘警说话圆滑，嘱咐了胡宝良两句，也算是给几人一个台阶下。
“可……”
胡宝良好像脑子少了点零件，根本没听懂，非要把小偷的帽子扣在苏觉晓和齐思成的身上。
“不是，我说你没完了？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师傅说的话？我再说一遍，人家不可能偷你东西。赶紧回去坐着！”
小乘警可不怕胡宝良闹事，干脆赶人回去。
“你们……”
胡宝良再不死心，只能悻悻作罢。
苏觉晓和齐思成，又跟两位乘警聊了几句，便也回了座位休息。
但不知为何，刚才对面的三个人，不知道听胡宝良说了什么，看苏觉晓和齐思成，都是一脸警惕。
卷发女第一个开口，“呦，有钱就是了不起，乘警都能收买。”
苏觉晓觉得她和齐思成晚回来几分钟，怎么就变成收买乘警了？胡宝良这种人才，不去港城编八卦新闻，都可惜了。
苏觉晓也不恼，语气平静问道：“胡宝良，你刚才说，我们不是贼，你怎么来着？”
胡宝良以为苏觉晓没想起来，他正盼着对面三个人替自己出头呢。没想到，对方竟然都记得。
他眼神闪躲，当然不可能承认，“你……你说什么呢？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让他给一个女人跪下？怎么可能？
“你刚才不是说要跪下吗？”
苏觉晓轻飘飘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胡宝良说过的话。但并没想让人给自己跪下，说实话，现在活得好好的，她还怕折寿呢。
“你……你瞎说什么，我……我凭什么给你一个小偷跪下？”
卷发女还在一旁添乱，
“我感觉人家小伙子说的就对，人家是大学生，有文化，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你们俩肯定跟那俩大盖帽有事……”
“可，可不敢胡说啊，闺女，这话不能乱说。”大婶拉着卷发女的衣角，不让她继续乱说。
“胡同志，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在乱说……”
齐思成后半句没有说，但当一个兵王说出这种话时，全身散发出杀气，足以让胡宝良闭上嘴。
“哼，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是吧？你以为我怕你，懒得理你，睡觉。”
胡宝良嘴硬了一句，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头上，睡觉去了。
没了胡宝良在一旁上蹿下跳，卷发姐也没了兴致，只是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两人，又趁机拉过堂妹，教育道：
“小敏，以后看人的准点儿，特别是咱们干服务员的，可不能没戒心。”
干服务员？还得有戒心？
苏觉晓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卷发女的口中的“服务员”真的很特殊。
但整个车厢一半的乘客财物失窃，唯独她和齐思成没有被偷，这小偷到底是谁？
苏觉晓又看了眼对面的三人，大婶趴在趴在包袱上睡着了，卷发女和堂妹也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难道，这贼还真透视眼，知道他们没带钱？
“晓晓，睡吧，我盯着。”
齐思成脱下夹克，盖在了晓晓身上，又轻拍了两下。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过夜。
只是这第一次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苏觉晓白天一直在店里忙，晚上上车，又被人误会成小偷，折腾了一天，的确累了。
要不是有齐思成看着，自己还真不敢睡。
“行，那我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咱俩换班儿。”
“傻瓜，我们站岗放哨都习惯了，这算什么，睡吧。”
火车上没有熄灯，苏觉晓却异常安心，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一个明晃晃的镊子，伸向了自己的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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