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唤醒这四人！” 羽墨沉声道。
黑瘦的工作人员哭丧着脸，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啊！我不敢，黑森博士会杀了我的！”
羽墨指尖轻扣住他的小臂，暗劲微发间，对方痛呼着连连告饶：“好…… 好…… 我这就唤醒他们。”
那人龇牙咧嘴地揉着发麻的手臂，颤抖的指尖按下控制台按钮。舱内营养液如墨色潮水般翻涌着退去，四具躯体在光影交错中缓缓睁开双眼 ——
16 号的目光撞上羽墨的刹那，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压抑的怒意几乎要冲破眼瞳。只是四肢仍被黏稠的营养液禁锢，只能维持着怒目圆睁的姿态，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
17 号脸上写满惊惶，喉结下意识地滚动着，眼神在羽墨与休眠舱之间游移不定；
唯有 8 号与 9 号神情冷寂如常。8 号垂眸时眼睑微不可察地颤动，9 号则像尊覆着冰壳的蜡像，周身散发出与世隔绝的寒意，连眼波都未曾掀起半分涟漪。
“他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羽墨侧首问向工作人员。见对方点头确认，他扬声开口：“你们曾‘死’过一次，黑森本想重置你们的记忆，被我拦了下来。”
他语气利落，三言两语说清原委，“18 号和 3 号已被我救走 —— 现在，你们是跟我离开，还是继续做这实验室里的活标本？”
此时营养液已降至脖颈，几人的头颅尽数露出液面。16 号眉头拧成川字，率先开口，声线裹着怒意：“我跟你走。但出了这鬼地方，我定要跟你算清楚！”
17 号急切追问：“我妹妹在哪儿？”
“她很安全。” 羽墨语调沉稳，“顺利的话，明晚你就能见到她。”
“好！我跟你走！”17 号斩钉截铁地应道，眼底燃起劫后余生的光。
8 号实验体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那双浑浊的眼珠死死锁住羽墨，眸光里翻涌的贪婪如同饥饿的秃鹫盯上腐肉，又似古董商撞见失传千年的孤品，连呼吸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栗。
羽墨心头微动，瞬间联想到佐野家与中华墨隐门横跨数代的恩怨 —— 此人既用佐野先祖的基因改造，或许真的承袭了某些沉睡的记忆残片。他转向 8 号与 9 号，声线平稳：“你们可愿随我离开这里？”
回应他的仍是死寂：8 号的目光几乎要黏在他身上，贪婪得仿佛要将人剜开细看；9 号却依旧眼神空茫，机械地眨着眼睛，连睫毛颤动都透着毫无生气的规律，像个上了发条的破损人偶。
“这两个都是废品。”17 号的冷笑里裹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羽墨却另有计较：岛国耗资巨万打造的实验体必有隐秘，即便看似残缺也需一并带走。恰在此时，“刺啦” 四声脆响，四个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墨绿色的营养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四人踉跄着从黏稠液体中走出，肢体还带着复苏的僵硬。
羽墨从旁侧铁柜翻出叠放整齐的白色制服，扬手抛去：“换上。” 话音未落，他已如拎幼禽般提起瑟瑟发抖的工作人员，指尖狠狠掐住对方后颈凸起的骨骼：“告诉我，1644 实验室带回的资料藏在哪里？”
工作人员瞳孔骤缩成针孔，喉间发出嗬嗬的恐惧气音。羽墨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语气却似淬了冰：“若不肯说，便送你进培养舱灌能量药剂 —— 瞧瞧你能变异成什么怪物。”
这句威胁让工作人员彻底崩溃，哭腔里抖出答案：“在... 在黑森博士的房间...”
“还有一事，” 羽墨指尖骤然发力，对方痛得闷哼出声，“你们所说的‘球场’是何处？作何用途？”
“那是龙五将军建的竞技场...” 工作人员涕泪横流，话语破碎不堪，“专门培养超级羽毛球运动员... 就在基地正中心...”
“培养超能羽毛球手的竞技场？” 羽墨喃喃重复，眸底掠过一丝好奇。
恰在此时，他后颈汗毛陡然倒竖——一股凌厉气劲自脊背破空而至！身形如柳絮般斜掠半尺，堪堪避开背后突袭。
回首望去，发动偷袭的竟是那副痴傻木讷的 9号实验体。
这家伙一击落空，身形滴溜溜一转，铁爪挟着破风锐响直取面门，指缝间竟迸射着幽蓝气劲。
羽墨因这突袭动了真怒，侧身避过爪风的刹那，右拳已如炮弹出膛，重重砸在 9号侧脸。
那具躯体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咚“地撞在合金墙壁上，溅起串串火花。谁料他竟似毫无痛觉，晃了晃铁桶般的头颅便重新站起，关节处发出“咔吧“脆响，步履沉稳得不像痴傻之人。
羽墨连躲数招，惊觉其招式与“佐野三雄“如出一辙，却更快更狠——这实验体显然唤醒了沉睡的武学记忆。
正担心打斗惊动守卫，17号突然横亘两人之间。他右手虚挥，一道肉眼难辨的气墙骤然成型，将 9号牢牢挡住。
任凭那铁爪如何狂挥，都在气墙前寸步难行，仿佛撞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上。
恰在此时，8号枯瘦的手掌轻轻一扬，9号立刻收势，退至其身后，又变回那副呆立模样。
“原来 9号受你操控。”羽墨眸光一凝，虽不解 8号为何突下杀手，却从他瞳孔深处捕捉到一丝惊讶。
就在此时，8号沙哑开口：“你的淬体诀...尚未达万象之境？”此言一出，连 16号都惊得瞪圆了眼睛。
\"万象境界？\" 羽墨心头剧震，这实验体竟知晓淬体诀的最高奥义。
未等他回应，8 号突然膝弯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触及地面：\"恳请阁下展示淬体诀真容！这是我毕生所求！\" 前一刻还在操控他人对自己痛下杀手，此刻却行此大礼，这般剧变令羽墨一时无措。
望着对方眼中燃烧的执念，羽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悯 —— 定是佐野家血脉里的武学痴念在作祟。他深知此功法对先天资质要求苛刻，荼万里寻遍天下才觅得自己这独苗。
遂将 8 号扶起：\"待脱离此地，我自会演示。\" 话音未落，8 号已惊喜得浑身发抖，亦步亦趋地跟在羽墨身侧，生怕被弃之不顾。
16 号凑至门缝窥视，神色骤然凝重：\"我曾随父亲来过此处，这是岛国防卫省的秘密超能力研究所！\"
羽墨眸光微凛，追问道：\"和你们的 1644 实验室有何不同？\"
\"天壤之别！\"16 号压低嗓音，\"我们主攻基因再生体培育，他们却是用基因改造做超能力强化实验。\"
这话听在羽墨耳中却似大同小异，两者不过是在违背自然的基因实验里分道扬镳。他忽而想起之前 16 号死亡的悬案，\"说起来，那日你为何突然失踪？为何最终被黑森杀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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