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诡异得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直到清昀攥住了盛南知的手腕。
盛南知才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到恨不得钻地。
“师尊，这都是误会！我本想喂你喝水，却不小心弄湿了你的衣服，所以才......”
盛南知慌不择言地解释了一遭。
清昀看着湿透的前襟，眼神沉沉，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盛南知真有些慌了：攻一可别误会自己对他图谋不轨、故意脱他衣服想要做那种事啊！
他继续苦巴巴地解释，清昀的关注点却有些奇怪。
“知儿，你今日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们？”
清昀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温柔无比。
仿佛只要他说个是，清昀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盛南知吓呆了。
他猜测：难不成，谁照顾受伤的攻一，谁就会得到攻一的喜爱？就算那个人不是主角受，只要走了这段剧情，攻一就会爱上对方？
......那可真是太吓人了！
盛南知越发后悔自己为了维持人设接下照顾清昀和晋拓的任务。
他赶紧摆手，“师尊言重了，我可不敢当此美名。”
“掌门师伯知道我身子弱，给了我几道净身符，也帮着将你和二师兄的伤口包扎好了。”
“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你们喂喂水，”盛南知一脸羞愧，“可是就这么点小事我也做不好，还弄湿了你的衣裳。”
盛南知垂下头，尽心尽力扮演一个无能的窝囊废。
他还不忘提到主角受，“若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这样敬爱你，肯定会事事亲为，比我做的好一百倍。”
盛南知一脸失落。
清昀却并没有如盛南知所想那样，满心满眼记挂着主角受。
他只是想：他的小徒弟从小就骄矜自傲、意气风发，何时这样卑微过？
他口口声声都是旁人怎么怎么好，却把自己贬进了尘埃里......若是他爹看到他这样，怕是会心疼死吧？
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清昀心里一痛，很想将盛南知搂进怀里细细安慰。
可是他不能了......眼前人已经有了道侣，两人很快就会完婚......纵使他是师尊，也得学会避嫌了。
为了转移心里莫名的痛意，他苍白着一张脸，顺着盛南知的话题询问。
“辞安如今在哪？”
盛南知精神一震：成了！攻一果然想起主角受的好了吧！
他小嘴叭叭的，将落仙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重点夸赞主角受的善良与大爱。
他知道，攻一的人设可不是迂腐的老古板——除去在感情上优柔寡断了些，他心中还是有大义的。
他不管什么魔修不魔修，他只在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去南方海域诛妖，历经九死一生才回来。
说到动容处，盛南知甚至哭得两眼红通通。
“师兄真的很好，他知道回来会受罚，但还是愿意对可怜人施以援手……眼下他受了罚，被关在密室思过。”
盛南知一边哭一边偷偷看清昀的神色。
果不其然，对方一脸担忧，脸色越发苍白了。
肯定是担心主角受会在小黑屋里受苦！
盛南知赶紧趁热打铁，“听说禁闭室里暗无天日，寒冷刺骨，很是折磨人……不知师兄能不能挺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意图，就是看看攻一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主角受救出来，哪怕是少罚几日也是好的。
要是主角受真被关上很久，攻一的伤早就养好了，哪里还用得着主角受照顾？
两人的感情线不就飞了吗？
盛南知眼巴巴地看着清昀，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清昀也被关过禁闭，那里环境虽然艰苦，但是对他们修行之人却是小事一桩。
他并未顺了盛南知的心意打算帮着谢辞安说几句好话，而是安慰盛南知。
“不必担心，那禁闭是最轻的处罚了，辞安不会有事的。”
听出他不会帮助主角受的意思了，盛南知有些失落。
那就是说，主角受不在，自己还得继续照顾攻一和男二晋拓。
造孽啊。
他得想个办法，不能抢走主角受的戏份了。
…………
盛南知想来想去，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偷懒。
只要他表现得对受伤的二人不上心，二人不仅不会被他打动，相反肯定会厌恶他。
于是盛南知开始光明正大地看话本子、发呆、溜出去玩，并趁此机会冲着攻二挥一挥鞭子。
他以为他稳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他一拿话本子，清昀不是犯困就是在睡觉。
导致他看了好几次话本子了，一次也没被清昀抓到过。
盛南知快气死了，清昀前些年加起来睡觉的次数都没现在多。
他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那样的话，他的人设能崩到天上去。
于是盛南知只能继续改变方法，他开始时不时地跑出去玩。
看看雪，看看树，眺望眺望远方，就是不帮着照顾几人。
这一日，清昀说自己头疼。
若是主角受，肯定早就上手帮助攻一按摩头皮了，但是盛南知却装作听不懂。
他甚至转身就走，片刻后又跑出去了。
清昀的表情失落了下。
待盛南知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清昀的神色突然一变。
因为那道声音又出现了，带着满满的讥讽。
“真是可笑。”
清昀不动声色，装作没听到。
可是那道声音却不依不饶，“他就是你藏在心底的人吧？”
“你总是小心试探对方爱不爱你，但可笑的是，人家根本就没将你放在眼里。”
“别说你头疼了，你就是浑身疼死，对方都不可能看你一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客气呢？直接抢过来不好么？”
这道声音是前两日出现的。
当时的清昀惊了下，竟辨认出这道声音同他杀死的其中一只大妖的声音很像。
看来，他还是着了大妖的道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道心坚定，这抹恶念迟早会烟消云散。
清昀这样想着，但是在听到对方讥讽的声音时，心里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盛南知越长越大，无论是容貌还是性子，与他的生父越来越不像。
清昀以为自己对对方的兴趣会渐渐消失，却没想到却是与日俱增。
他意识到，自己对盛南知的感情，并不是将他当成替代品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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