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前一直在演戏给我看？”
郁明谦冷笑了一声，“阿衍，你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他后半生的时间几乎都花费在郁衍身上，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是他的责任。
这些年郁衍也一直做得很好，甚至超过了他的期待。
郁衍无论是在郁家人眼里，又或者是外人眼里。
都是完美的。
现在，却多了姜晚柠这个致命的污点。
叫他如何不生气！
如果被外人知道了这件事，整个郁家都要被人指点一辈子。
“我再说最后一遍，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姜晚柠！”
“她的肾，和南枝不匹配。”
郁衍始终没动摇半分，“你带走她没用。”
郁明谦眼神稍稍躲避，显然没想到郁衍居然猜到自己心思。
“你再怎么护着她，你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郁明谦目光灼灼，“这一点，身为家主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郁家的儿媳妇身份和地位都要求尊贵，家世这一关，已经筛掉姜晚柠。
更何况，横在两人之间的伦理，以及世俗的眼光。
“我心里有数。”
无论郁明谦说什么，郁衍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确定？”
郁明谦脸色彻彻底底拉下来，他上前一步，站在郁衍面前，“你心里清楚，我随时可以将你从家主的位置拉下来。”
他的声音并不小，周边的保镖也都听见了。
每个人眼里都闪过惊讶。
“我知道。”
郁衍闻言脸色也始终没变，“只是，爸您确定，我下来了，还有人顶上去？”
“你！”
郁明谦拐杖重重砸在地面，有了微微的振动。
他之所以震怒，是因为郁衍的话解开了他的遮羞布。
郁安已经离世，郁骁不是做生意的料，强行捧着坐在那个位置也没用。
而他，已经十几年不插手生意场，如今回到那个位置从头来过，恐怕力不从心。
他畏惧的这些，正是郁衍的底气。
“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郁明谦抬起拐杖指着郁衍，林深两人下意识上前挡在面前。
“呵”
郁明谦愤怒，忍不住嘲讽道，“他真是养了两条好狗！”
周淮安和林深仿佛没看见，依旧坚定地站在郁衍面前。
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她身上，包括郁衍。
他转过身，眉间收起，“进去，把门关好。”
姜晚柠刚刚是用手肘压着门把手打开的，她的手还动不了。
她之所以出来，是听到了郁明谦的那些话。
印象中，郁明谦是第一次对郁衍说这么重的话，还是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
这足以说明，他的愤怒。
他还说，要把郁衍从原来的位置拉下来。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郁衍因为她被拉下来。
他这样的人，就该高高在上。
“姜晚柠，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跟我走！”
郁明谦死死盯着姜晚柠，“难道你真想他因为你……”
“进去。”
郁衍挪了挪位置，挡住郁明谦看着她的视线，“听话。”
刚刚面对郁明谦时，他语气生硬，不带一丝感情。
此刻对着姜晚柠，他的温柔却仿佛要漫出来。
“阿衍！”
郁明谦呵斥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半辈子的事业吗！”
姜晚柠闻言，越过他看向震怒的郁明谦。
“爷爷……”
“别喊我爷爷，我没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孙女！”
郁明谦现在对姜晚柠只剩厌恶，“你但凡要点脸，都做不出那些事！”
“都是我逼她的。”
郁衍转过身，语气笃定，“你要骂就骂我，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混账！”
郁明谦完全不相信郁衍的话，此刻他一心认为，这是郁衍为了袒护姜晚柠欺骗他的说辞。
“为了一个女人，身份体面都不要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郁衍上前一步，踏进病房，随后双手撑在门边，“信不信随你，反正……”
他慢慢把门合上，“你，带不走她。”
“你……难道真的不管南枝死活了吗！”
郁明谦的话被门隔断。
郁衍转过身，扶着姜晚柠在病床坐下，“让你安心躺着，非要出来插一手。”
姜晚柠坐在病床上，看了他好一会，“南枝怎么了？”
郁明谦刚刚的话，她没有错过。
只是，她和南枝，有什么关系。
“不重要。”
郁衍盯着她，并没有多说，“跟你没关系。”
姜晚柠低垂着眉眼，不相信他的话。
只是也没再问，他不想说，无论谁问都无济于事。
等外面的动静消失了，郁衍才起身。
“呆在这，哪都不用去。”
郁衍叮嘱道，“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让你去南城。”
这一次，姜晚柠没有点头，只是静静看着她。
郁衍到底在谋划什么，她不清楚。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郁衍离开后，她站在窗边，盯着一楼。
没过一会便看见郁衍出现，只是他没走多远，郁明谦便从别处出来拦在他面前。
姜晚柠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最后看向她这边。
她刚刚躲在了窗帘后面，没有慌乱。
门口突然有了动静，她走到门边，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站在听着外边的声响。
“我要见她……我只是想求她……不做其他的事……”
南枝……
她怎么在这？
“南小姐还是离开吧，老板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见……”
保镖的话还没说完，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姜晚柠看着同样一身病服的南枝，秀眉微微蹙起，“你找我？”
南枝点头，眼底有一丝旁人看不清的情绪闪过。
“说吧。”
姜晚柠站在窗边，背对着南枝，“你的时间不多。”
“我病了。”
南枝也不多废话，“肾衰竭。”
姜晚柠转过身，和她对视着。
南枝在她这，并不是好人，说谎的次数也不少。
“你说真的？”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
姜晚柠沉默了一会，“你想让我做什么？”
“郁叔叔已经暗地里派人抽你的血检验过，你的肾适配。”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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