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出公司园区，宝玉的手就不老实起来，轻轻落在小熙的大腿上，指尖划过丝滑的裙摆。“下班了还装什么正经。”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小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嗔怪地瞪他一眼：“好好开车呢，别捣乱。”嘴上这么说，却没推开他的手，裙摆下的肌肤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谁让你今天穿这条裙子，”宝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看得我心不在焉一下午。”
小熙轻笑一声，拐过路口：“说正事，刚才在会议室说熙凤是我妹妹，是不是有点草率？”
宝玉愣了愣：“这有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不懂，”小熙叹了口气，“集团里派系多，董事长身边早就有人盯着我们这些‘内斗家族’的人。上次小林想把黛玉调去总部，就被副总压了三个月，这次能让十二个秘书同时过来，已经费了不少功夫。”
宝玉这才正经起来：“你们几大家族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人说张家、李家都在抢地盘，你们家算哪一派？”
“说不清楚，”小熙目视前方，“爷爷那辈就跟集团创始人有交情，后来分家各管一摊，明着是合作，暗地里谁都想多占点份额。这次安插秘书进总部，也是想多些眼线。”
“好家伙，”宝玉咋舌，“原来你背景这么深，我还以为就当个子公司董事长。”
小熙笑了：“深什么深，都是表面风光。真到了总部那层面，我们这点势力根本不够看。这次借比赛安插人，也是赌一把。”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停稳在楼下。小熙解开安全带，转头看着宝玉：“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在公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露了破绽，我们都得倒霉。”
宝玉重重点头，忽然笑了：“那我算不算自己人？”
“你说呢？”小熙推开车门，裙摆扫过他的手背，“坏小子，今晚表现好点，算你立功。”
进了家门，女儿已经睡熟，保姆留了盏夜灯。小熙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靠：“快去洗澡，一身汗味。”
宝玉笑着去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时，小熙看着天花板发呆。安插十二个秘书进总部，是她跟几个堂姐妹合计了半年的计划，熙凤性子机灵，黛玉做事稳妥，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今天一时嘴快露了底。
“想什么呢？”宝玉裹着浴巾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
小熙回神，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等他坐下，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记住，不管在公司听到什么，都别掺和。我们这些家族的事，水太深。”
宝玉点头，低头吻住她的唇：“知道了，老板娘。现在能专心‘折腾’了吗？”
小熙被他逗笑，推了他一把却没用力：“别贫……”话音被吞没在缠绵的吻里。
夜渐渐深了，卧室里的灯熄了，只剩下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落在地毯上。小熙靠在宝玉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心里忽然踏实了些。不管总部的水有多深，至少此刻，身边有个能让她暂时卸下防备的人。
“明天……”宝玉的声音带着睡意，“要不要跟熙凤她们通个气？”
“不用，”小熙闭上眼，“她们比我们更懂怎么藏。”
黑暗中，宝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窗外的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掩去了房间里细碎的低语，也藏起了那些关于家族、权力与秘密的暗流。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卧室里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滤得只剩一丝，隐约勾勒出床沿晃动的轮廓。老旧的床板不知怎地，今晚格外不配合，“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在楼道里。
保姆起夜去洗手间，刚走到走廊就听见这声音，脚步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她在小熙家做了三年，看着小熙平时的憔悴，到如今被宝玉这小伙子哄得眉眼带笑，只是这动静……她摇摇头，放轻脚步往洗手间走，心里嘀咕：小熙这年纪，精力倒比年轻姑娘还旺盛。
卧室里，宝玉撑着胳膊喘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小熙姐……真、真不行了……”他声音都带了点颤，“再折腾下去，明天我得爬着去上班。”
小熙趴在他胸口，发丝贴在汗湿的皮肤上，闻言低低地笑，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谁让你白天在公司眼睛老往黛玉她们身上瞟？这是给你点教训。”
“我那是看她们像你妹妹……”宝玉讨饶，伸手想把她搂紧点，胳膊却软得使不上劲，“再说了，熙凤穿旗袍那身段，不就是跟你学的？我看她不就等于看你？”
“贫嘴。”小熙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不重，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以后在公司老实点，别跟总部那些秘书瞎逗，她们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被她们看出什么破绽，有你好受的。”
宝玉连忙点头，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眼里只有你。”他顿了顿，忽然笑出声，“不过说真的，你安插十二个秘书进总部，就不怕被李总发现？那可是个老狐狸。”
“发现了又怎样？”小熙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疲惫，“她们都是靠真本事进去的，业务能力挑不出错，李总就算知道了，只要不耽误事，多半睁只眼闭只眼。”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再说，集团里谁没点自己的人？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
床板又轻轻响了一声，宝玉赶紧不动了，生怕动静太大又被保姆听见。“那比赛的事……”他小声问，“真要让甘露她们进决赛？”
“尽力就好，”小熙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成看她们自己的造化。我们铺好路，走不走得稳还得靠脚。”她抬手摸了摸宝玉的头发，指尖沾了点汗，“困了，睡吧。”
宝玉“嗯”了一声，却没立刻闭眼，借着那点月光看着小熙的睡颜。她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琢磨事，嘴角却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他忽然觉得，这女人看着强势，心里藏着的事比谁都多，也比谁都累。
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地把她往怀里挪了挪，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床板总算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在房间里交织。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溜走了，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保姆上完洗手间回房，听见卧室里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带上了门。夜还很长，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不管这家里藏着多少秘密，日子总得过下去。
而卧室里，宝玉终于抵不住睡意，眼皮沉沉地合上。临睡前他模模糊糊地想：明天得找个借口让维修师傅来看看床板，再这么响下去，不用小熙折腾，他自己就得先神经衰弱了。
第二天上午的阳光刚爬上办公桌，小熙就把宝玉叫到了办公室，脸色比平时严肃了几分。“审计部的梅影来了，”她指尖敲着桌面，“总部派来的，明着是盯比赛的账，暗地里估计是查那十二个秘书的底细。”
宝玉刚端起的茶杯顿了顿：“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李总那个人，看着不管事，其实眼睛亮得很。”小熙叹了口气，“这阵子你老实点，别在公司里跟哪个美女眉来眼去，尤其是黛玉她们，碰面了就当普通同事，别露半分熟稔。”
宝玉点头：“我懂，避嫌嘛。”他忽然想起什么，“那晚上……”
“晚上也别去我家了。”小熙打断他，“梅影住的酒店离我家不远，万一被撞见，解释不清。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宝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知道轻重，撇撇嘴：“行吧，那我晚上加加班，把选手的行程表再理一遍。”
正说着，晶甜敲门进来：“董事长，审计部的梅经理到了，在会客室等着。”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小熙整理了下裙摆，起身时又叮嘱宝玉，“记住我的话，少说话，多做事。”
宝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了摸鼻子，拿起桌上的选手资料翻起来，心思却有点飘忽。梅影这个名字他听过，据说在审计部以铁面无私出名，去年揪出三个子公司的财务漏洞，手腕硬得很。
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说话声，小熙陪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女人走过来，正是梅影。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细框眼镜，眼神扫过办公区时，带着种审视的锐利。
“这是我们的生活秘书宝玉，负责选手的后勤协调。”小熙介绍道。
梅影朝宝玉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温度：“宝先生，麻烦把这次比赛的赞助明细和选手津贴表给我一份。”
“好的，我这就去打印。”宝玉起身时，正好瞥见黛玉和熙凤从走廊那头过来，两人看见梅影，脚步明显顿了一下，随即装作没看见，低头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心里捏了把汗，转身去资料室时，听见梅影问小熙：“那两位是总部派来的秘书？看着面生。”
“嗯，黛玉和熙凤，刚来没几天，协助处理比赛的宣传事宜。”小熙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梅经理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调她们的工作记录。”
宝玉打印完资料回来，梅影正翻看着选手名单，手指在“甘露”“青柚”这几个名字上停了停：“这几位是重点培养的选手？”
“是的，综合素质比较突出。”小熙答得滴水不漏。
梅影没再多问，把资料递给助理：“下午我要去训练室看看，宝先生，麻烦你安排下。”
“没问题。”宝玉应道，看着她们离开，才松了口气。这梅影的气场，比小熙还压人。
中午去食堂吃饭，宝玉故意绕开了黛玉她们那桌，找了个角落坐下。刚扒了两口饭，手机震了一下，是小熙发来的消息：“梅影刚才问起你，说你看着面熟，像在哪见过。”
宝玉心里咯噔一下，回复：“我没跟她打过交道啊。”
“不管怎样，更小心点。”
放下手机，宝玉看着餐盘里的饭菜，忽然没了胃口。他知道，这阵子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梅影这尊神既然来了，没查出点什么，恐怕不会轻易走。而他能做的，只有守好自己的本分，别给小熙添乱。
下午去训练室的路上，宝玉碰见了熙凤，两人只是匆匆点了个头，谁都没说话。擦肩而过时，他听见熙凤小声说了句“小心”，心里忽然一暖。不管这摊水有多浑，至少他们还能彼此照应。
训练室里，选手们正在排练，音乐声震耳欲聋。宝玉站在角落，看着甘露她们在镜子前反复走位，忽然觉得，这场比赛或许不只是比赛，更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而他们每个人，都身在其中。
午后的茶水间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黛玉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安静的办公区，忍不住开口：“今天这子公司也太安静了，以前那个宝玉不是挺活跃的吗？见谁都能聊上几句，今天倒好，刚才在走廊碰见，头都没抬就过去了。”
熙凤正往杯子里加奶，闻言笑了笑：“梅影来了，谁还敢咋咋呼呼的。那可是总部审计部出了名的‘黑面神’，我姐刚才去汇报工作，回来时眉头都没松开过，连她都得看梅影脸色，何况一个生活秘书。”
黛玉挑了挑眉，凑近了些：“说起来，你姐和那个宝玉，关系是不是有点近？上次我看见他在你姐办公室待到挺晚，还帮她整理头发呢。”
熙凤搅着咖啡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我姐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夫小琏整天不着家，上个月我还听说，他跟销售部的小尤走得特别近，有人在停车场看见他俩一起开车出去，凌晨才回来。”
“还有这事？”黛玉有些惊讶，“小熙姐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熙凤撇撇嘴，“上次家庭聚会，我姐直接把离婚协议摆出来了，小琏还嬉皮笑脸地说‘就是玩玩’，气得我姐当场就把杯子摔了。”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些，“宝玉这小伙子吧，虽然嘴贫了点，但对我姐是真上心。我姐加班晚了，他准定在楼下等着；知道我姐胃不好，天天早上带热粥来。说句私心话，比小琏强多了。”
黛玉点点头：“难怪你姐护着他。不过梅影这次来者不善，我刚才听见她跟助理打电话，说要查‘非必要人员往来记录’，指不定就是想抓点什么把柄。”
“抓也抓不到什么，”熙凤不以为意，“他俩在公司都挺注意的，也就私下里亲近点。倒是小琏和那个小尤，要是被梅影查出来，估计得影响公司形象。”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闭了嘴。只见宝玉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过，眉头紧锁，像是有心事。梅影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时不时问两句，宝玉都低着头小声应答。
“你看，吓成这样。”黛玉小声笑道。
熙凤却没笑，看着宝玉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一个子公司的生活秘书，哪见过这阵仗。梅影要是真揪着他不放，我姐肯定得护着，到时候说不定把我们的事也牵扯出来。”
“别担心，”黛玉拍了拍她的手，“我们的身份做得干净，梅影查不出什么。倒是你，有空劝劝你姐，实在不行就跟小琏离了，拖着对谁都没好处。”
熙凤叹了口气：“我劝过多少次了，她总说‘等比赛结束再说’。也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哪有心思处理这些破事。”
两人走出茶水间时，办公区依旧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宝玉正领着梅影往训练室走，背影看着竟有些单薄。熙凤望着他们的方向，忽然希望这场风波能快点过去，不管是比赛，还是姐姐的烦心事，都能顺顺利利的。
黛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走吧，回去干活了。越是这时候，越得打起精神，别让人挑出错来。”
熙凤点点头，快步往会议室走。阳光依旧明亮，却照不散空气中那股隐隐的紧张。她知道，这场由审计部掀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梅影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敲着桌面，听着浅幽细数那些相似之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眼镜片上，折射出淡淡的光。
“黛玉的眉眼，跟子公司代理总裁小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那粒痣。”浅幽翻着手里的资料，指着照片对比，“还有宝钗，你看她这抿嘴的样子，是不是和子公司总经理小钗如出一辙？”
碧玉凑过去看，点头附和：“妙春更明显，走路时总爱微微偏头，跟副总经理小妙一个习惯。这十二个秘书，怕不是按子公司高层的样子挑的？”
梅影放下手里的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熙这步棋下得倒是巧。明着是给总部送人才，暗着把自己人安插进来当眼线，既顺理成章，又不容易惹人怀疑。”
“可她们在总部表现都挺好的，”碧玉有些犹豫，“上次做年度报表，黛玉算数据比计算器还准；宝钗协调各部门会议，从没出过岔子。要是真是阴谋，她们何必这么卖力？”
“这才是高明之处。”梅影靠在椅背上，“真要混日子，反而容易被盯上。越是做得滴水不漏，越说明背后有人指点。你以为她们天生就懂总部的规矩？还不是子公司那些‘姐姐们’教的。”
浅幽转着笔：“那咱们要不要查得深点？比如她们的入职档案，家庭关系什么的。”
“不必。”梅影摇头，“总部让我们来，主要是盯比赛的资金流向，别出纰漏。至于这些秘书的身世，点到为止就行。李总那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咱们查得太细，反而显得多事。”
她顿了顿，看向两人：“她们在总部的表现挑不出错，这就够了。但子公司那些‘姐姐们’，就得盯紧点。尤其是小熙，这次比赛的服装赞助、选手津贴，全经她的手，账目必须清清楚楚，不能给她留任何操作空间。”
碧玉拿出审计清单：“昨天初步核对了赞助款，倒是没发现问题。不过选手的定制礼服，报价比市场均价高了一成，露莎总监说是用了进口面料，我让采购部把进货单送来了，下午就能核对。”
“做得好。”梅影点头，“不管有没有问题，程序上必须合规。还有各省分赛区的费用报销，特别是那些安插了‘自己人’的赛区，每一笔支出都得查原始凭证。”
浅幽忽然笑了：“说起来，那个叫宝玉的生活秘书，今天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我刚才问他选手的餐饮标准，他结巴了半天才说清楚，估计是被咱们的阵仗吓到了。”
“胆小未必是坏事，”梅影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但胆小也可能藏着事。下午去训练室，你多留意他跟选手的互动，尤其是甘露那几个重点培养的，看看有没有私下接触。”
三人走出会议室时，正撞见小熙陪着露莎过来。露莎手里拿着面料样本，笑着打招呼：“梅经理，这是进口蕾丝的质检报告，您要不要过目？”
“放桌上吧，晚点看。”梅影的目光扫过露莎，又落在小熙身上，“小熙董事长，下午我们去训练室，麻烦让宝玉带路。”
小熙脸上看不出异样，笑着应道：“没问题，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看着梅影她们走远，露莎小声问：“这审计部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较真了？”
小熙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她们是按规矩办事，咱们照章配合就是。走，去看看礼服的刺绣进度，别让梅影挑出刺来。”
走廊尽头，宝玉正拿着选手名单发呆，接到小熙的电话，连忙应声：“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这阵子的平静彻底结束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翼翼。
训练室的音乐声远远传来，夹杂着女孩们的笑声。宝玉握紧手里的名单，快步往那边走。他知道，不管梅影她们查得多严，他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岗位，不让那些隐秘的心事，影响了这场重要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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