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丰鼎的尖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不似人声的喉咙滚动音。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深陷的眼窝此刻完全被浑浊的黑色与血色占据,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疯狂。
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涎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
“咯咯……咯咯咯……”
他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双手猛地抬起来,枯瘦如爪的手指狠狠插进自己两鬓的白发中!
“痒……好痒……脑袋里……有东西在爬……”
他声音扭曲变形,一边嘶吼一边疯狂抓挠头皮,
力道之大,竟然硬生生扯下大把带血的头发和皮肉!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脸颊流淌,与白发黏在一起,狰狞可怖。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越抓越狠,指甲深陷头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爷爷!”章百科失声尖叫,想要冲过去,被江权死死按住肩膀。
“别动!”
江权低喝,眼中玄天真瞳急速运转。
他看到章丰鼎体内那狂暴混乱的真气正不受控制地疯狂冲击其经脉窍穴,而那股阴寒黑气则趁虚而入,如同活物般沿着经脉上涌,直冲颅脑。
这或许就是章丰鼎感觉到“脑袋里有东西在爬”的真正原因!
更可怕的是,章丰鼎周身开始无意识地释放出恐怖的内劲威压!
“退!快退出去!”
江权当机立断,一手拉住章百科,一手示意何军和罗洋,四人迅速朝院门方向后退。
刚退出几步,身后便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只见章丰鼎周身空气猛地扭曲,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灰色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
院中摆放的石桌石凳被气浪直接掀飞,撞在围墙上砸得粉碎!
假山上的翠竹首当其冲,碗口粗的竹子在狂暴气劲的冲刷下,如同被无形利刃拦腰斩断,竹叶漫天飞舞,
转眼间,那片精致的竹林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而后连杆子也在后续气浪中纷纷断裂倒塌!
“我的天……”
何军回头望去,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不停,“这就是大宗师的内劲外放?竟……竟如此恐怖!”
这还只是对方无意识散逸的气劲!
若是主动攻击,威力该何等骇人?
整个别院都在颤抖。
白墙上的墙皮大块大块剥落簌簌坠地,地面青石板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顶上,瓦片哗啦啦跳动起来,仿佛遭遇了强烈地震,随时可能坍塌。
江权护着三人刚退到月洞门外,忽然,高空传来一声清脆中带着无奈的女童嗓音:
“二哥,怎么又发狂了?比前些日子的半个小时还要短,这次仅仅维持了二十三分钟的清醒时间。”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一道娇小的鹅黄色身影从远处一座三层小楼的屋顶一跃而下!
这一跃,轻盈如燕,横跨了足足十几米的距离,稳稳落在院子中央,
正是先前那个看似八九岁的小姑娘——童姥。
此刻她小脸上再无半点天真嬉闹之色,神情凝重。
面对状若疯魔、气势不断攀升的章丰鼎,她深吸一口气,双眸之中,绿芒骤闪!
那绿色并非之前淡金的竖瞳之色,而是一种幽深、仿佛蕴含生机的翡翠绿,光芒流转间,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封!”
童姥轻叱一声,张口一吐!
这一次,并非无形的气浪,而是一团浓郁的、如同实质的碧绿色雾气!
这雾气出口即散,却仿佛有生命般迅速扩散,形成一个半球形的雾罩,精准地将狂躁的章丰鼎笼罩其中!
绿色毒雾翻涌,迅速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和大部分声响。
只能隐约看到雾中一道疯狂舞动的黑影,以及听到章丰鼎那非人的、充满痛苦与暴戾的嘶吼:
“杀!杀了你们!山神……恕罪……不!我要杀了你!”
紧接着,雾罩内传出沉闷而剧烈的“砰砰”撞击声,显然是童姥正在与发狂的章丰鼎交手!
气劲碰撞的余波即使被绿雾削弱,依旧震得整个雾罩剧烈波动,地面连连颤抖。
章百科脸色煞白,紧紧抓着江权的胳膊:“江神医,童姥她……她能制住我爷爷吗?”
江权没有回答,玄天真瞳全力催动,试图看透那绿色雾罩。
但那雾气似乎有隔绝窥探之效,只能勉强看到两个高速移动的身影在不断碰撞。
突然——
“噗!”
一声清晰的吐血声传来!
紧接着,雾罩某处猛地凸起,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出膛炮弹般倒射而出!
正是童姥!
她径直撞向院墙,“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白墙竟被她硬生生撞出一个大洞,砖石飞溅,烟尘弥漫!
章百科、罗洋、何军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齐齐缩到了江权身后,面露骇然。
江权也是眼皮一跳,心中震撼:“这位童姥也是实打实的大宗师,修为深不可测,竟然……几个回合就被打飞出来?章老爷子陷入疯狂后,实力竟然暴涨到这种地步?”
“咳咳……呸!”
童姥从碎砖瓦砾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小脸苍白,嘴角挂着血迹,鹅黄绸裙也沾满灰尘,显得有些狼狈。
她擦了下嘴角,看向绿雾方向,气急败坏地大喊:“二哥!你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你再不收手,我就真要被你打死了!”
然而,绿雾之中只回应了一声更加暴戾癫狂的咆哮:
“啊!啊!来吧!求你也不行,不跟你拼也不行!反正都死了这么多弟兄了,不缺老子一个!我他妈和你拼了!”
“嗖——!”
破空厉啸响起!
只见满头白发狂舞、周身缠绕着混乱气劲与丝丝黑气的章丰鼎从绿雾中爆射而出!
双目赤黑,脸上血痕交错,双手成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气势,直扑刚从废墟中站起的童姥!
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两道沟壑,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鸣!
童姥脸色剧变,再不敢硬接,足尖一点,身形如轻烟般向后急退,
一边退一边急喊:“二哥!是我!小竹!你看清楚!”
但章丰鼎恍若未闻,速度竟更快三分,枯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黑芒,离童姥后背已不足三尺!
童姥眼中绿芒狂闪,似乎要施展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但脸上却闪过一抹犹豫和痛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插入这狂暴的战场:
“前辈,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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