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莘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原本是有两条路可以走的，第一条就是黑狐珈蓝感受过足够的爱意，她能凭着爱意化解一身怨恨跟戾气；第二条就是创造一个化解戾气的机制，以姜莘莘的过往经历来看，这个机制最好是冥界。
现在第一条路子已经废了，她杀了黑狐珈蓝的师长兼爱人天妖九惑，而且黑狐珈蓝在成长过程中也没有感受到足够的爱意，如今的她满腔怨恨无法化解，只能杀了了事。
而要在这个世界建立冥界也不现实，因为这方世界天道不存，法则不显，哪怕她拥有造化之力，要让这个世界成为一个完整的世界才有可能完成这个目标。
甚至这个世界也没有沟通附近冥界的捷径可走，所以黑狐珈蓝这家伙还真不能随便杀了，毕竟眼下人妖两族对立的情况十分严重，杀了黑狐珈蓝，以现在天地之间存在的戾气来说，过不久又会催生出另一个黑狐珈蓝一样的存在。
所以姜莘莘忍不住把主意打到涂山还有涂山的苦情树上。
苦情树刚好跟黑狐珈蓝种出来的黑苦情树相对，也正好能克制黑苦情树，化解天地之间的怨气和戾气，而涂山所处的西域地域广阔，若是能完全划归妖族生活，将妖族跟人族彻底分开，无疑能从根源上断绝两族不断滋生的怨气。
但是呢，天妖九惑所在的黄泉族也引起了姜莘莘的注意。
“黄泉”二字本就显眼，但姜莘莘看了又看，天妖九惑跟夜渊的本体都是蚯蚓，所以当时没有过多探究。
但回来之后她特意问过东方淮竹跟王权弘业，东方淮竹倒是对黄泉族所知不多，神火山庄的记录也只是说黄泉族天生拥有再生的能力，还擅长结界阵法，又对他们吸取妖丹的能力提了一笔。
王权弘业倒是知道更多的消息，比如金晨曦就是黄泉族的圣物，它可不光拥有净化一切污秽、控制生灵的能力，更具有更深层次的能读取任何生灵的前世记忆，还能扰乱修士道心，甚至极有可能拥有扰乱轮回的能力。
所以大家将金晨曦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没有对外提起半个字。
接下来的日子，姜莘莘在涂山容容的带领或者监视下，走遍了涂山所属范围的几乎所有角落。
涂山容容虽然不至于跟涂山雅雅一样，一上来就认定姜莘莘对涂山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但在这个参观的过程中，姜莘莘难免露出一点评估的意味，这让涂山容容很是在意。
所以找了个时间，她忍不住问道：“姜姑娘，你并只是想来涂山问罪的吧？”
姜莘莘倒没觉得自己的打算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直言道：“是啊，我不只是来涂山问罪，还想将这广袤的西域之地，完全划归妖族，只让妖族生活其间，再不跟人族相邻而居。”
涂山容容虽然不觉得姜莘莘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却也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姜莘莘能轻易办成，“先不说我们涂山的态度，只让中原或者南垂的大妖搬来西域，怕就难如上青天呢。”
姜莘莘随意笑笑，显得十分自信：“上青天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强令妖族搬迁至西域安身立命，也会如此。”
“如果你仔细打听过南垂的现状，就说不出刚刚那番话了。”
涂山容容一贯挂在脸上的温柔笑顿时消失，虽然还没收到来自南垂的消息，可她深深地明白姜莘莘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
涂山容容当即便请姜莘莘移步回去，她已经没有精力分出来带着姜莘莘到处“游玩”了。
而姜莘莘当然十分大方地表示客随主便，等待涂山红红亲自请她去看苦情树的时候。
南垂的情况不难打听，哪怕姜莘莘设置了阵法禁止生灵进出，可在那以前就有不少妖族和人族迁居他处，自然带出来不少消息。
涂山红红只让姜莘莘等了三日，就决定亲自带她去看看苦情树。
苦情树以情为养料，长得当然十分美丽，毕竟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者友情，都是十分美好的存在。
但如今苦情树泛着清气的树根旁边，竟然偶尔冒出一缕极细微的黑气，而且苦情树上的枝叶花朵也有些萎靡的迹象，姜莘莘心下暗叹一声，转向涂山红红问道：“我能不能用灵力查探一下苦情树的具体情况？”
涂山红红想了想，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
姜莘莘看她虽然口头答应，其实多少心怀疑虑，便安慰她道：“我说过了，我去过二十年后，所以我能知道黑狐珈蓝跟天妖九惑的事情，更知道黑狐珈蓝在天妖九惑的帮助下，想要从圈外回归圈内的谋划。”
“虽然不知道黑狐珈蓝种出来的那棵黑色苦情树能否跟眼前这苦情树连接，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苦情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突然冒出黑气，被戾气和怨气所侵蚀。”
听姜莘莘这样说，涂山红红也明白或许姜莘莘真的能拯救苦情树，所以稍稍让开了些，示意她自便。
姜莘莘本身就擅长赋予生机之术，又参悟了造化规则，只是稍微一探，就补足了苦情树亏空的生机，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了黑苦情树果真再向苦情树传递打量怨气，并且逐渐侵蚀苦情树，眼看就要完全跟苦情树建立连接。
也难怪二十年后的黑狐珈蓝会说她只需要一具肉身，就能从圈外回归圈内了，原本她回归的真正媒介是苦情树，而不是金晨曦。
或许金晨曦的存在，只是方便她远程控制圈内生灵罢了。
涂山红红只看到姜莘莘的手掌抚上苦情树的树干之后，苦情树便生机大震，萎靡的状态完全消失了，甚至周围的灵气都更加充裕了些，所以等姜莘莘睁开眼睛收回了手掌，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苦情树到底怎么了？”
姜莘莘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为苦情树注入了大量生机，但治标不治本，更何况黑狐珈蓝种出来的那棵黑色苦情树已经从树根开始侵蚀苦情树，所以要彻底解决苦情树的危机，我怕是要往圈外走一趟。”
“哪怕眼前还不是杀了黑狐珈蓝的时候，至少也要断绝黑色苦情树大半的生机，或者干脆毁了那棵黑色苦情树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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