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在“寒影碎月”找到的宝物一一取出来，递到洛予哀眼前。
洛予哀先拿起那颗冰色珠子，指尖刚触碰到的瞬间，掌心已凝起一层淡淡的冰霜。
她指尖捻着珠子端详片刻，眉峰微蹙，语气里难得带了丝讶异：“这颗珠子……蕴含的能量十分雄浑磅礴。不过我也就能看出这一点，其余的，不在我的认知范畴里。”
接着她又拿起那枚模样奇特的面具，眸光微动：“这个我倒是我认得，它叫‘蜃纨’。嘴部如渊似海，可容万物；左目纳能、右目释力——这在储物宝物里，堪称登峰造极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同类宝物可以与之匹敌！你知道它的操作方法吗？”
赵羽挠了挠头：“不太清楚，我就只把一股青焰收进了它左眼里，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洛予哀指尖轻轻点过面具边缘，细细解释道：“这面具的妙处可不止于此。你试着将自身真元渡进去，它会慢慢化作流质，这时便能像敷面般贴在脸上，一旦贴合就会与你气息相融，浑然一体，不会有半分不适。要收纳东西时，只需心念一动，面具便会凝实，嘴部随之张开，将物件吞纳其中；若要取物，同样动个念头，东西就会从鼻孔里缓缓滑出。更神奇的是，它左眼专司存纳带能量的物件，需要时，只需意念牵引，左眼存的能量就能从右眼激射而出——就像你收在左眼里的那股青焰，戴上它后心念一动，便能从右眼里喷薄而出。”
赵羽听完，眨了眨眼，目光落回那“蜃纨”上：“原来是这样啊——照你所说，我先前还真把它看简单了，这还真是件有大用处的宝物啊。不行，我得试试！”
说着便依洛予哀所授之法，将面具贴合在脸上。他目光落向房内的木桌，心念刚动，原本隐于面容下的面具便骤然显现，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嘴部张成一个远超常理的弧度，只听“呼”的一声，整张桌子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瞬间没入面具口中。转瞬之间，面具又悄然敛去，恢复成他原本的模样。
赵羽又试取物，念头再起时，面具复现，这次却未动嘴，只听鼻孔处一声轻响，一股气流裹挟着桌子从中滑出，稳稳落回原地。
他摩挲着下巴，半开玩笑地道：“好用是真好用，就是运转起来……跟它这名字似的，看着有点渗人。你说，它这模样是不是太煞我这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风度了？”
洛予哀瞥他一眼，语气淡淡道：“嫌不好，那我带着。这面具可不只储物，戴在脸上，少说能保人几十年青春常驻。”
赵羽眼睛猛地一睁，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声音都劈了点：“不是！还有这等妙处？那还是我带着吧！宝物嘛，哪能光盯着毛病不放，总归是瑕不掩瑜嘛。对了小哀，面具里存的那股青焰，你看过了吗？”
洛予哀颔首道：“这青焰，乃是寰宇万界至强的七种神火之一，排行第四，名唤碧昊。”
赵羽咂了咂嘴，眉梢微挑：“才排第四？我瞧它能量倒是沛然无匹，还以为能争个第一第二呢。”
“你从哪儿看出它强了？”
“且不说世间一切有形之物，无论金石玉石，遇着它都得被烧穿融尽；单是能将一名九级强者的元神直接焚灭——这等威力，还不够惊人吗？”
洛予哀语气平淡如旧：“这有什么稀奇？摧毁一个强者的元神，你难道做不到？”
赵羽先挠了挠头，随即扬起下巴，眼底漾着几分得意：“做到自然是能做到，可天底下像我这般厉害的也没几个呀？”
“对呀，胜它一筹的神火，也才三种罢了。”
赵羽轻轻一笑：“这么说也是啊。那比它厉害的那三种，长什么样子？”
洛予哀指尖轻点膝头，略一沉吟：“记不太清了，我睡得实在太久了。不过排名第一的神火，我倒是还有点印象——它是以水态凝形的。寻常凡火也好，其余神火也罢，其根本要义多在熔销、破毁，即便凭此二能衍生力量，终究脱不开耗损外物的窠臼。可这排名第一的不同，它的本质，是‘生息’。”
“生息？”赵羽眉头微挑，追问，“你说的‘生息’，指的是哪般意涵？”
洛予哀道：“打个简单的比方，你们人类不是总求长生久视么？有了这团火，便能得偿所愿。它能让你的骨骼、皮肤，甚至身上任何一寸肌理、一枚脏器，都能完好无损地重焕生机，周流不止。”
赵羽猛地瞪大了眼，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倾，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惑，说话都带了点磕巴：“那、那你可知这神火藏于何处？”
洛予哀摇了摇头：“不知。”
赵羽又追问道：“那它当真在这世间存过迹么？”
“说不准。但凡是有生命流转之地，它便可能栖身。你不妨将它看作一个生灵——虽自带长生不灭之性，可若久无驾驭之人，或是长寂不用，便会沉入昏睡。一旦沉眠，再想寻它踪迹，便是海底捞针，几无可能了。”
赵羽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能不能遇上，全看缘分深浅了？”
洛予哀抬眸看他，语气稍凝：“不然。它与寻常神器不同，灵慧要通透得多。首要的，你得有撼世的修为，让它觉得你配得上驾驭它，才会给你征服的契机；否则，你连窥它一面的可能都没有。”
赵羽攥了攥拳，眼里闪过几分跃跃欲试，又带着点不确定：“那我……有这个资格吗？或者说，你呢？这玩意儿，感觉比我画卷上的宝藏还要勾人啊！”
洛予哀垂眸捻了捻指尖，淡淡道：“说不准。我对这神火的了解本就知之甚少，你也不必挂怀，它太过缥缈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它的踪迹……打个比方吧，譬如寻常人想寻你们华夏神话里的真仙，概率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赵羽眼里那点光霎时黯淡下去，肩膀也跟着松垮下来，带着几分悻悻的颓唐：“那还是老老实实琢磨我的画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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