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手空魂剑道。”
聂无双赞叹道：“柳白，想不到你被囚禁的十年间，神魂被束缚，却依旧能将一门上古剑道钻研成功，这份天赋，真令人嫉妒啊。”
聂无双这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毕竟神魂被束缚，时时刻刻经受血灵镇魂的痛楚，换做别的修士估计早就心神崩溃了。
但柳白没有。
不仅硬生生扛过了十年，更是在这种境地下将一门上古剑道修炼成功。
“可惜了。”
“如果我不是防备了一手，估计就要被你反杀。”
聂无双单手一拍，血灵剑蓦然刺下。
嘭！
识海震荡，柳白凝聚成形的空魂剑意发出轰鸣之音，似乎想要抵抗血灵剑。
但可惜，这柄空魂剑意并不是完全体，柳白只聚集了一小半的魂魄，再加上斩破聂无双离魂分身时已经消耗过多，此刻再也承受不住血灵剑的攻击。
伴随着一声脆响。
“咔嚓！”
空魂剑意，蓦然溃散。
柳白身形一晃，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聂无双将目光投射过来，淡漠道：“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
柳白缓缓抬头，目光深邃，神色平淡。
他并没有说话。
但正是因为这种平静，反倒让聂无双有些忌惮，生怕柳白还留有后手。
一时间，场中气氛有些微妙。
柳白露出鄙夷的神情，讥讽道：“就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剑修，还想觊觎帝剑传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放肆！”聂无双暴怒，周身血雾狂涌，化作数条血色枷锁从天而坠，狠狠拍在柳白识海之上。
啪！
啪！
识海被抽得颤动不已。
柳白脸色苍白，但身上那股凛冽战意依旧让聂无双心悸。
就在这时。
柳白的识海空间内，陡然传来一道沉闷巨响，这道声音让聂无双微微一愣，因为他刚才并没有攻击。
“轰隆隆！”
“轰隆……”
识海空间不断颤动。
“不对，这不是识海震荡！”聂无双脸色微变，突然将意识脱离柳白的识海空间。
唰！
聂无双从洞穴中睁开眼，整座洞穴，整座巍峨山峰，甚至整个剑狱山空间都在震动。
“什么？”
聂无双满脸骇然，忍不住失声惊呼道：“这不可能，他们怎么能撼动剑狱山禁制！”
剑狱山可是上古遗址，就算强如天剑尊者这等绝世剑修，也只能掌握初步的禁制开关，一旦禁制关闭谁都打不开。
但现在。
剑狱山的禁制，竟然被人从外面轰击，引发了内部空间震动。
“嘭！”
“轰隆隆！”
“轰隆隆！”
剑狱山的空间震动，愈加凛冽。
强大的震感，让剑狱山内部掀起狂风，这是无数灵剑的剑鸣之音，极为凛冽。
这时，柳白也睁开眼，抬头看向洞穴某处虚无区域，只是一眼，他瞳孔深处就闪过一抹精光。
“破阵铭文。”
“断剑崖……”
柳白眸光微闪，之前被聂无双囚禁时，柳白故意反抗挣扎，趁机借用帝剑特性刺破虚空。
这一剑，不仅刺穿了剑狱山禁制。
柳白还释放出了一个信号。
一个如何破解剑狱山禁制的信号。
可惜，这些年来一直无人发现他留下的信号，柳白自己也早已放弃，不曾想今日竟然看到了希望。
聂无双脸色阴沉，突然咬紧牙关，翻手间拿出一枚古朴残玉。
残玉是破碎的，断口处参差不齐，就连玉珏表面也布满裂痕，一眼看过来充满了古老沧桑的气息。
“剑狱古令！”
柳白瞳孔一缩，冷喝道：“聂无双你要作甚！剑狱古令早已破败，你若强行催动会让剑狱山禁制彻底崩塌，一旦气息泄露出去，天剑宗危矣！”
这枚剑狱古令，是当年天剑宗开宗老祖，天剑尊者传承下来的令牌，可以简单操控剑狱山禁制进行攻击，这也是天剑宗的最强底牌。
但每次操控，都会让剑狱古令承受巨大压力。
天剑宗千年来，只使用过两次，全都是面临灭宗之难时使用，最近的一次在三百年前，昆仑域两位渡劫老怪强攻天剑宗，眼看着宗门就要破碎，当时的宗主强行催动古令，最终将这两位渡劫老怪镇杀！
此战，天剑宗彻底成名。
就连四大宗门都对其忌惮万分，甚至天剑宗隐约被称为‘第五大宗门’。
但鲜有人知道的是，那一战虽然镇杀了两位渡劫老怪，可剑狱古令也陷入了破碎边缘，无法被使用。
一旦使用，剑狱古令彻底崩碎，天剑宗也将失去最后的保命能力，甚至没有剑狱古令的束缚，剑狱山气息泄露，会危机外面的天剑宗。
聂无双回头看向柳白，冷笑道：“想不到你对天剑宗很有感情嘛。”
柳白内心微叹。
他对天剑宗感情，早已消耗殆尽，虽说自己从小在天剑宗长大，但大多数都是被剑极峰峰主收养、传授功法。
但二十年前，聂无双突然下令，将剑极峰列为叛逆，剑极峰峰主和诸多弟子被屠戮一空，只有柳白和周卓等人逃出昆仑域。
剑极峰叛乱。
这种匪夷所思之事，明眼人都知道是陷害栽赃，可天剑宗诸多长老丝毫不取证，甚至还有不少人协助聂无双诛杀剑极峰弟子。
想起那一夜的腥风血雨，师傅为了给自己争取逃命机会而自爆身亡，柳白内心就涌出一股愤怒。
“或许，毁了也是好事。”
柳白苦笑着摇头：“天剑宗传承千年，出了你聂无双这等人物，残害同门，勾结邪修，想不毁都难。”
“哼！”
聂无双冷哼一声，直接渡入灵力，强行催动剑狱山禁制。
刹那间，地动山摇。
剑狱山深处，一股狂暴蛮荒的气息升腾而起，这道气息一旦迸出，就算是渡劫境后期强者都能镇杀，可没了剑狱古令，这股气息也会对天剑宗造成毁灭性打击。
“都死了才好！”
“都去死！”
聂无双满目狰狞，神情无比恶毒。
轰隆！
古老而恐怖的气息骤然迸发，轰向禁制外部。
但突然间。
“嗡——”
虚空颤鸣，一尊庞大无比，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王座缓缓在虚空中凝聚。
王座现世，一股煌煌威压席卷全场。
刹那间。
剑狱山内部发出轰然巨响，先前迸出的古老的恐怖气息，不仅没有轰向敌人，反而如同跪拜君王的臣子般，恭恭敬敬，如一缕春风般在王座周围缭绕。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聂无双脸色一变再变，瞳孔中充满了恐惧。
这尊王座，竟然只凭借着一道虚影法相，就将剑狱山的攻击给化解了。
聂无双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古宝。
“聂无双，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吧。”
柳白缓缓抬头，直起背脊，坚毅面庞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是人王之座。”
“上古人王的专属神器，而剑狱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人族新王。”
“如今，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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