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急忙下床，赤着脚走到了姜九昭面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懂男人之间的感情，于是你去了南风楼请教老板，为了得到我全心全意的喜欢。”
手指被攥得生疼。
姜九昭挣开，看着闵庭微颤的眼睫。
他想起来，前两天问渡云的话。
“我都跟他睡了，好感度怎么还没满？”
渡云出现在他的意识：“你可以问一问现在的好感度。”
姜九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多少？”
“60。”
“……”
不对，很不对。
他心里难受，却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都睡了多少回了，为什么才60？
他一个直男被迫弯掉，还被人压，结果却依旧没什么卵用。
这种徒劳也许不是难受的根源。
但他懒得深究。
只觉得好累。
“闵庭，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这话深深刺痛了闵庭的心脏，他连忙摇头。
“……没有，我…我心悦你，我没有骗你，我真的……”
他眼眶通红，几欲落泪，可姜九昭只觉得无力再抬起手，安抚一般摸他的脸。
“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臭小子。”
姜九昭累极，不想再站着了。
“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闵庭却一把抱住了他。
“我…我承认，我错了，刚开始确实为了……你说的那些目的，但是，但现在，我早就已经……”
好感度都摆在那儿了，你还狡辩什么？
姜九昭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开，我要睡觉。”
至少最近几天，他不是很想理闵庭。
他想静静。
“不，我不放。”
姜九昭无奈：“闵庭……”
“你还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不要这样……我，我……”
闵庭脑子飞快运转：“曾嬷嬷……对，你说的都对，她是芊婳公主，但是她甘愿在皇宫不是为了我。”
“她只是想回家。”
“皇宫才是她的家。”
姜九昭叹了口气：“你当初那么厌恶李临义喜欢男人，却还是主动邀请我跟你……”
闵庭摇了摇头：“我虽然……对此没什么兴趣，可那是当时！现在……”
他歪头吻上了姜九昭的脖颈。
“我恨不得死在你的身上。”
“……”
姜九昭都开始怀疑渡云是不是在骗他了。
闵庭这个状态……好感度真的只有60吗？
他也不敢乱闹，毕竟闵庭是个疯起来连自己都杀的主，所以只得拍了拍他的脑袋。
“别着急，我没想着赶你走，就算…你是个小骗子，可我也没法不喜欢你啊。”
闵庭抬头，眼前一片水雾。
“你说什么？”
他急切地吻着姜九昭的脸颊：“再说一遍好不好……再说一遍……”
姜九昭无奈：“我说，我又不是不喜欢你了，你着什么急？”
闵庭声色哽咽：“我骗了你这么多，我一直都在骗你……”
“我知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是喜欢我。”
姜九昭叹了口气：“嗯，喜欢。”
“……”
闵庭愣愣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是在哄我吗？”
姜九昭抬手，指腹蹭过了他脸上的泪痕。
“哄你作什么？我可不是你，小骗子。”
闵庭眸中的爱意快要溢出，他紧紧抱住姜九昭。
两颗心逐渐贴近，闵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火热地快要燃烧。
就算是如此不堪的自己，他也喜欢。
“那就好。”
渡云出现：“好感度95了。”
“？？？”
姜九昭愣了下，心里的不快随之而散。
“真的？！”
渡云瞥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你，小骗子~”
“！”
姜九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怒骂：“变态啊你！偷窥狂！”
渡云轻哼一声。
姜九昭心情大好，也伸手抱住了闵庭。
一个月后，三皇子暴毙而亡。
听说他死的时候，正在与……
又过了一个月，五皇子被人弹劾，十余条罪状陈列清晰，包括买地藏兵。
气得老皇帝差点咽气。
五皇子被削爵，终身禁足。
这还不够，千瀚也不知这一年是不是时运不济，消停了三年的骨羽族突然来犯。
老皇帝本就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心情郁结，再加上年事已高，这下直接一病不起。
太子侍疾的时候，听到了皇帝口中模糊地喊着“铭林”。
于是派人去请来了姜九昭。
老皇帝已经下不了床了，抬手颤颤巍巍地摸了摸姜九昭的头。
“铭林……你的儿子，很出息。”
姜九昭眼眸微垂。
“骨羽族，与我朝交战二十余载，终是要分出个胜负。”
“你全家人都死在他们手里，九昭，这次出征，非比寻常。”
姜九昭点头：“臣知晓。”
李临煜毛遂自荐：“父皇，儿臣愿亲自出征，与姜侯一起平息边境之乱！”
皇帝摇了摇头：“朕大限将至，随时就有可能……千瀚离不了人，更离不开你。”
李临煜满是痛心，双膝下跪：“父皇！”
“有时候朕在想，儿女债，父母还，朕这些年……过于宠溺义儿，将他养成了这副模样，也是自作自受……”
“还忽略了宇儿，让他剑走偏锋，竟然想要谋逆……”
皇帝咳了两声，青白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其实一年前朕就知道，朕的膳食里面，掺了些东西……”
李临煜愣了下：“什么？”
皇帝摆了摆手：“是宇儿干的。”
“李临宇！”
太子起身，目眦欲裂。
姜九昭也没想到。
李临宇竟然如此阴狠。
皇帝安慰他：“煜儿，你不要激动，朕发现的太晚了，毒素已经侵入了骨髓，解不了了，朕将宇儿禁了足，但……”
他叹了口气，说话也越来越艰难：“……如果他能安安分分，就，就留他……留他一条命……”
“他变成这样……也是，是朕，朕的过失……”
“父皇……”
李临煜茫然地看着皇帝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
“父皇？”
姜九昭愣了下，猛地抬头。
“父皇！！”
李临煜扑到了皇帝的窗前，痛哭流涕。
千瀚三十五年，皇帝驾崩。
太子登基，改国号——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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