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静堂外。
赵姨娘犹豫了片刻，道：“老爷，妾身想要出城去万山寺，可以吗？”
顾南骁顿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去那里做什么？”
赵姨娘抿唇，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妾身打算给二姑娘求姻缘签，顺便......顺便给老爷求一张护身符。”
顾南骁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赵姨娘见他久久不说话，心里忐忑。
她爱慕顾南骁，却也有些怕他。
这个男人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而且一身铁血气息，让人又爱又怕。
“老爷要是不同意，那妾身便不去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
顾凌霜赶忙道：“去，当然要去，我正打算到送子娘娘面前给爹爹和姨娘求子呢。”
她说的坦然，却把顾南骁和赵姨娘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顾南骁咳嗽一声：“去万山寺可以，但城外治安不比城内，我陪同你们一起去。”
赵姨娘的眼里顿时闪过高兴的光：“那，那妾身这就去收拾收拾。”
她带着冬梅匆忙离开了。
等只剩父女二人，顾南骁叹息：“霜霜，爹爹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不需要儿子传宗接代。”
“我知道爹爹为我好，但是你也该为姨娘想想，姨娘这些年在侯府如履薄冰，以前我不懂事，以为奶奶和大房真心待我，可自上次差点被勒死，我明白了，整个侯府只有爹爹和姨娘是真心待我。”
“爹一年到头回不了侯府几次，一直是姨娘护着我，以她的身份想要护我，爹能想到有多难吗？”
顾南骁明白顾凌霜说的有道理，但是：“霜霜，爹只爱你娘一个人。”
这么深情的男人真是不多见了，但是......
“那我娘在哪？”
顾南骁：“......”
“我娘去世了？”
“没有！”顾南骁毫不犹豫的否定。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回来？”
顾南骁：“......”
顾凌霜看出他有事瞒着她，从他那痛苦的眼神中，她大概能猜出，她的亲娘或许是不想回来，更或许是没有那么爱她爹。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养恩大于生恩，她才不管亲娘还是姨娘，谁掏心掏肺对她好，谁才是娘。
“姨娘养了我十五年，在侯府受尽白眼，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五年？爹要是不喜欢姨娘就不要耽误姨娘大好的青春。”
顾凌霜说完就走。
顾南骁对她的言论倍感诧异。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他不能爱赵姨娘就放赵姨娘走，让赵姨娘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这......这番言论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他虽然不爱赵姨娘，但是赵姨娘毕竟是他的女人，只要想到以后自己曾经的女人会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他就有点受不了。
顾南骁犹豫半晌，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赵姨娘的清风苑。
顾凌霜其实并没有走远，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便宜老爹的一举一动。
见他去了清风苑，她忙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清风苑，寝室墙角下。
顾凌霜竖起耳朵听墙角。
夏荷和冬梅对视一眼，一脸无语。
其他丫鬟婆子也都满脑袋问号，但是又不敢说二小姐，只能装作看不见。
顾凌霜听到了赵姨娘诧异的声音。
“老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妾身让您久等了？妾身马上收拾好。”
“不急。”
“那......那老爷来此是为了？”
“......”
寝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顾凌霜都能想象到赵姨娘该是有多紧张。
半晌，顾南骁问：“这么多年，你一把屎一尿把霜霜养大，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二姑娘是老爷的嫡女，您能放心的把二姑娘给我养，妾身感激还来不急。”
“你......你若是想离开侯府，我不会阻拦你。”
“老爷这是要赶我走吗？”赵姨娘的声音立刻带了哭腔：“我知道老爷一直惦记着夫人，我所求不多，只要能留在老爷和二姑娘身边就可以，我可以不生孩子的，老爷能不能不要把我赶走？”
她都三十多岁了，虽然还是完璧之身，但是她老了，出了侯府，谁会要她。
顾凌霜无语极了。
她跟顾南骁说“如果不爱就放手”其实是为了刺激他。
毕竟顾南骁是古代男人，思想还停留在“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上，她这么说主要是希望他能把心思多放点在赵姨娘身上。
哪想到他居然接受了她的建议， 过来不是和赵姨娘培养感情，而是真的打算放她走。
“我也是为了你好，耽误你这么些年，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放心，等你离开侯府，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保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顾凌霜：“......”
她不能听下去了，越听顾南骁说话越生气。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身体的亲娘给顾南骁喝了迷魂汤了。
十五年了，他还对那女人念念不忘。
“姨娘，我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她装作刚刚进清风苑的样子。
到了寝室，她敲了敲门。
“姨娘，我可以进去吗？”
赵姨娘赶忙擦了擦眼泪：“二姑娘请进。”
顾凌霜速速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顾南骁冷峻的面容，以及赵姨娘略微发红的眼圈和被她咬的发红的唇瓣。
赵姨娘别看三十多了，但风韵犹存，甚至还带着少女的娇羞，这个样子甚是迷人。
顾凌霜明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却装糊涂。
她走过去搂住赵姨娘手臂，冲顾南骁挤眉弄眼。
“爹爹也真是的，就算想要和姨娘培养感情，也不能大白天就把姨娘的唇吻肿吧，看把姨娘委屈的，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还指不定怎么编排爹爹白日宣淫呢。”
她的话把顾南骁和赵姨娘惊呆了。
他们两个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两个人刚刚做了多么羞耻的事情似的。
赵姨娘的脸红的要滴血，一双染着水汽的眸子不安的四处看，那不曾被滋润过的青涩模样，落在顾南骁眼里竟是分外诱人。
他咳嗽一声：“不许胡言，爹和你姨娘什么都没发生。”
顾凌霜一脸不信。
那双八卦的眸子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好像在说：不用说了，我都懂，爹爹在军营几个月，一时间克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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