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脸色一白,仿佛被对方的阵仗吓住了,他急忙拉住张晓睿的手腕,匆匆说道:
“快走”
不等张晓睿反应,便慌慌张张地拽着她一头扎进了旁边黑黢黢的街口。
那几个越南人见状,脸上露出了更加狂热的狞笑。这条街他们熟,通往后面一座废弃教堂,是个死胡同。这两人跑进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为首的瘦高个挥了挥手,几人不急不躁地跟了上去,甚至还吹起了口哨,仿佛猫捉老鼠般悠闲。
果然,没跑多远,前面就被一座巨大的黑影堵住了去路——正是那座破败的教堂,无路可走了。
刘东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背靠着旁边的墙壁,大口喘着气。他把张晓睿护在身后,摆出了一副困兽犹斗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几个越南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围拢上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充满了鄙夷。
“跑啊?怎么不跑了,支.那猪?”
“把女人藏在后面,你这个懦夫!”
为首的那人手里一把尖刀一边挽着刀花,一边淫笑着朝张晓睿打量。
昏黄的路灯下,女人畏缩的表情更显得楚楚动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们笑得最放肆的时候,对面的那个男人——竟然也笑了。
那不是恐惧的笑,而是一种带着嘲讽,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刘东缓缓走过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一口极标准,甚至带着河内贵族腔的越南语冷冷说道:“你们才是一群真正的猪。当初在战场上,我们不够狠,没把你们这群杂碎的国家彻底摧毁,真是最大的遗憾。”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几个越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们愣愣地看着刘东,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反转。
这个刚才还“吓得”落荒而逃的华国人,不仅听得懂他们的话,而且说的还很地道,而且……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杀气,让他们感到骨子里发寒。
“你……”为首那人刚想骂人。
刘东却动了。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伸出来的手腕,右手成刀,精准狠辣地砍在那人的肘关节内侧。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那人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下去,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妈的,弄死他!”
剩下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腰间掏出折叠刀,红着眼扑了上来。
“小心!”
张晓睿惊呼一声,正想冲上去,却见刘东一个矮身,轻松避过两把刺来的尖刀。
“这个留给你,练练手!”
刘东低喝一声,身子一矮,用肩膀狠狠撞进一人怀里,将那人撞得倒飞出去,正好滚到张晓睿脚边。
与此同时,刘东自己则迎向了另外三个最凶悍的家伙。
面对三把乱刺的尖刀,刘东不退反进。他侧身闪过第一把刀,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拧,膝盖猛地顶出,正中那人小腹。那人闷哼一声,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地。
第二人从侧面挥刀砍来,刘东脚下步伐一滑,不仅避开了攻击,还瞬间绕到了那人身后。他一手锁住对方的喉咙,一手抓住其持刀的手腕,用力向内一掰——尖刀直接扎进了那人自己的大腿外侧,鲜血喷涌而出。
转眼间,三人倒地,只剩下那个被刘东撞飞到张晓睿脚边的家伙。他刚挣扎着刚爬起来,就被张晓睿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手反剪了双臂按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动弹不得。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呻吟。刘东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那个最早骂人的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记住,下次挑错猎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几人,转身对张晓睿说道:“走吧,看见他们就觉得晦气”。
张晓睿这才松开手里的人,那人刚一要动,却被她一脚踢在肋下,“嚎”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子佝偻在一起。
“刘东哥,揍的过瘾,这伙越南人太嚣张了”,张晓睿通红的小脸透着一丝兴奋。
刘东淡淡的说道“这岛国鬼子和越南猴子见一次打一次,不必问对错,那是世仇,解不开的”。
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到,在他们走远后,一个男人从阴影处闪了出来,路灯下赫然是和刘东他们坐一辆火车回来的贸易部的那位官员彼得罗夫。
彼得罗夫的胳膊上缠着纱布,他站在街口的阴影中,目送刘东和张晓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他迟疑了一会——那双惯常温和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才转身走进发生打斗的巷子。
巷内弥漫着尘土和淡淡的血腥味。几个男人以各种痛苦的姿态蜷缩在地上,呻吟声此起彼伏。
彼得罗夫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墙角的血滴、地上拖拽的痕迹、那把还插在某人腿侧的尖刀——刀柄微微颤动,因为伤者每一次痛苦的抽搐都会牵动伤口。
他走到一个还算清醒的人面前蹲下,“需要我帮你们叫救护车么?”彼得罗夫用流利的本地话问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询问天气。
“要、要……”
那个男人用力点头,每动一下都疼得嘴角抽搐,却仍挣扎着挤出谄媚的语气,“谢谢您……尊贵的先生……求您……”
另外几人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用含糊的声音哀求起来。这种恭敬与之前面对刘东时的凶狠判若两人。这帮越南猴子对华国人凶狠,却对本地的老毛子如亲爹一般恭敬。
彼得罗夫没有立刻动作。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个人的伤处,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一种细细的掂量。
行凶者出手的位置和力度精准得令人心惊:足以让人丧失行动力,却都避开了要害。尤其是那把插在腿上的刀,入肉的角度很巧妙,既造成了剧烈疼痛和流血,又奇迹般地绕开了大血管。
“他为什么打你们?”彼得罗夫突然问,目光落回男人脸上。
男人眼神闪烁:“就、就是口角……那些华人太嚣张了……”
“是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动的手么?”彼得罗夫又问道。
“是,是,还有那个女人也动手了,我兄弟的肋骨就是她踢断的”,男人一指旁边仍蜷缩在一起呻吟不止的人说道。
“哦……”,彼得罗夫缓缓的站起身,脑海中闪过刘东在火车上被打劫者吓得瘫软在地上,连女朋友被人凌辱都不敢出头的懦弱样子。
还有那个女人,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来火车上第一批劫匪突然跳车是另有隐情。
餐厅二楼最里侧的包厢里,几个人频频看向腕上的手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焦灼。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凉菜和伏特加,晶莹的冰块在酒瓶中缓缓融化,杯壁凝结的水珠无声滑落。
托尔——贸易部政策研究司的副司长,一个头发略显灰白的中年男人——又一次抬起手腕,眉头紧蹙。“已经过七点了,”他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铺着深红色绒布的桌面,“这不像彼得。”
坐在他对面的薇拉,一位负责东欧事务的女官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缓和气氛:“或许路上遇到什么事了,最近街上不太平静。”
“再不太平,以彼得的谨慎和……”伊万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和他的身份背景,也不该耽搁这么久。”
他的话音刚落,彼得罗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微笑。
“彼得,你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伊万立刻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些责备“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包厢内其他几人也纷纷投来目光——除了托尔和薇拉,还有两位同属贸易部,与彼得罗夫私交甚笃的官员,这是相熟的同僚给他和伊万的接风宴。
彼得罗夫微微躬身,“非常抱歉,各位。路上确实遇到一点……意外状况,耽搁了。”
接风宴正式开始,几杯伏特加下肚,在酒精和友情的催化下,谈话才逐渐热络起来。
“说真的,彼得,伊万,你们这次从华国回来,感觉怎么样?”托尔抿了一口酒,脸上带着忧虑,“我是指……更广泛层面上的。”
彼得罗夫放下酒杯,语气有些激动:“混乱,托尔,我只能用这个词。华国现在发展节奏快得让人窒息,商品堆满货架,而我们这里……”他压低声音,“商店门口的队伍一天比一天长,昨天我岳母为了买一点黄油,排了三个小时。”
伊万叹了口气,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不仅仅是商品。思想上的混乱更可怕。年轻人听着西方的摇滚乐,读着那些……批判性的文章,对我们走过的路,对信仰,都开始质疑。上面的政策摇摆不定,今天说加速改革,明天又要加强纪律,下面的人无所适从。”
他端起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
“方向……”彼得罗夫缓缓说道,声音平静,“伊万,我觉得你说得对——甲板在摇晃,很多人已经感觉到了,至于往哪里去……”
他们在担忧着国内的局势,救护车拉走的几个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几个越南人歪斜地靠在长椅上,脸上带着淤青和擦伤,手臂或腿上打着简陋的石膏。
伤势最重的那个大腿挨了一刀,嘴唇肿得老高,含混地咒骂着。
“妈的……那两个人下手太狠了。”
一个瘦小的男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扶着自己被固定住的手腕,“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动作太快了,绝对是练过的。”
“骨头断了,算轻的?”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同伴冷笑,用没受伤的脚踢了踢地面,“要不是他们最后收了力,咱们几个现在说不定就在停尸房了。”
最先说话的那个瘦小男人忽然眼睛一眯,忍着疼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靠在窗边、一直沉默着的领头男人说:“大哥,我想起来了。
那两个华国人……昨天上午在市场,我见过,那个高个子在买烟,肯定就住在附近那片旅馆,我后来还看见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走廊外隐约的脚步声。几个人都看向了领头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
他大概四十岁上下,颧骨很高,左边眉毛里长着一颗黑痣,让他整张脸显得格外凶狠。他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用阴鸷的目光扫过自己这群狼狈的手下,听着他们抱怨。
此刻,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黑蒙蒙的天空。他没有立刻回应手下的话,只是用指节轻轻敲打着窗台,发出沉闷的“叩、叩”声。
几秒钟后,他敲击的动作停了。
他转回身,目光从手下脸上一一扫过,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
“骨头断了,可以接。面子丢了,得用血洗。”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回去,把家里能打的兄弟都叫上,家伙备足。市场附近那片旅馆,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只让人感到寒意。
“找到他们。”
“我要把他们,”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残忍,“一寸、一寸,剁碎了喂狗。
那几个手下,连带着最初忿忿不平的那个瘦小男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从大哥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滔天的杀意。
越南这些年战火纷飞,满目疮痍,经济更是一落千丈,有的人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其中不少退伍军人拉帮结派,远走海外讨生活。
或许因战场被华国人打的屁滚尿流,这种执念未消,他们在莫斯科的街头,将目光投向了华人商贩。这些曾经历硝烟的老兵手段狠厉,普通华人根本不敢招惹,致使他们的气焰也愈发嚣张。
追杀令一下,便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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