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火车站对面的一个十字路口大圆盘周围挤满了人。
除了围观的群众之外,还有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们。
很快,交警也赶到了。
两辆车相撞在一起,幸好车上的人都没事。
铁路派出所的民警查看完现场之后,对刚刚赶到的交警说:“一辆车没有按照自己的道行驶,撞到人家的车了。”
“幸好两辆车的速度都不快,只是车头撞变形,人没事。”
交警听完,说道:“好,这事交给我们吧。”
两名交警找到了相撞的两辆车。
果然,两辆车的前车灯都被撞碎了。
要不是车结实,恐怕前车头不知道得变形成什么样。
两车旁边各自站着司机。
两人正怒目相向,嘴里还在不停地交涉着,听上去都是在互相推卸责任。
交警勘察完现场,指着逆向行驶的车说道:“这辆车是你们谁的?”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戴着墨镜,斜叼着烟,下巴扬起,用很不屑的神情透过墨镜瞪着交警道:“是我的,怎么了?”
这名交警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
他是这一片区的老交警,平常为人和蔼。
此时看见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相当不悦:“怎么了?你违法违规了,知道吗?你还这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你是嫌我戴墨镜啊?哪条法律规定大晚上的不能戴墨镜?”
旁边年轻的交警连忙打圆场:“没有说你戴墨镜,我们是在说你逆行。”
“逆行?什么特么的逆行?”
花衣服青年依旧高扬着下巴。
“逆行就是逆向行驶,你不走自己那条道,开到别人这条道来了,难怪和人相撞。”
旁边很憋屈的司机一听,立即说道:“警察同志,他还揪住我要我赔钱,说是我的责任,明明是他逆行撞的我,我才冤屈。”
说话的此人正是来接曾勇的保镖邝胡。
要说这个邝胡,平时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但他很有智商,发脾气也视情况而定。
这会儿曾勇要求先开到火车站来看一看仓库再走。
他也不想给自己找事,所以在这花衣服面前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曾勇则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下来。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他怕下车被老板的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邝胡一个人憋屈地应付了半天,直到此时警察说了几句公道话,邝胡才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谁说你没责任,明明是你撞向我。”
花衣服就要冲过去打邝胡,被中年交警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口。
“年轻人别冲动,你违反了交通法还去打人家?事故认定起来,最后是你该赔钱给人家,知道吗?”
“就是,这人怎么声音还这么呛?”
“我就呛了,怎么滴?你一个交警,还想罚老子不成?”
花衣服轻蔑地撇了一下嘴角。
年轻的交警看不下去了。
旁边铁路派出所的几名民警也看不下去了。
大家全都围了上来。
“有事说事,有理说理,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别忘了,南城在严打,你是想被判个无期徒刑吗?”
旁边一名路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们听见。
花衣服气得转身扬起拳头:“你特么敢管老子闲事?”
吓得那名路人立即捂住嘴。
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一把抓住他挥过来的拳头。
并且怒斥道:“你给我老实点,你想做什么?还想打架吗?”
中年交警也说道:“你这边刚违反完交通法,是不是又想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花衣服嚣张道:“老子就违反了,怎么滴?看谁敢抓老子,你们知道我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吗?”
“我们不想知道,我们只是来处理交通事故,跟你爸是干什么的没有关系。”
“好你个交警,你竟然敢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爸一个电话,让你立即就下岗?”
“是吗?就算你爸当了天大的官,下一秒就让我下岗,这一秒我还是得公正处理你们的交通事故。”
中年交警义正言辞道。
“好!”
“人民警察为人民!”
旁边的群众纷纷鼓起了掌。
更是把花衣服的气焰给打下去了许多。
他朝周围扫了一眼,下巴稍微放低了一些,没有扬起那么高了。
他摘下墨镜,瞪着两名交警道:“那你们说怎么处理?”
年轻的交警说:“我已经打了电话,一会儿拖车就会来把你们两辆事故车,拖到交管站的停车场去,你们双方到交警队去处理这起事故。”
邝胡的神色有些慌张起来。
他们可是赶时间呢。
曾勇在车里也坐不住了。
他连忙从车上拿了一个包下车,走到交警面前。
“交警同志,我们着急赶路,要回乡下去把生病的老人接到城里来治疗。时间拖不得,您看能不能让我们把车先开走?”
旁边铁路派出所的道:“你这车被撞成这样了还能开吗?”
曾勇看了看。
他们越野车的前脸完全没问题,保险杠凹进去了,两个车灯碎了。
除了一会儿赶夜路比较麻烦之外,驾驶还是没有问题的。
花衣服一听他们着急赶路,顿时来劲了:“你看,是他们自己要走的,可不是我不配合处理。”
“那也不行,既然你们报警了,而我们又来了,这起事故我们就必须得处理。”
中年交警严肃地说道。
花衣服急了,刚才的嚣张劲儿也没了。
他连忙陪着不是:“交警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那只是虚张声势,我害怕被你们处理。
你看看他们都不想要处理了,那能不能把我放了?你开张罚单,我明天到交警队去交罚款,这样成不成?”
“不行,他们有病人急需去救,那你必须得跟我们走。”中年交警说道。
曾勇一听他这话的意思,心中暗喜。
这是要让他们先离开了。
于是忙说着感谢的话,然后转头看向花衣服:“小伙子,我今天就自认倒霉了,人命比天大,我得先赶去救人,这车灯的钱……”
他刚想说车灯的钱就不用赔。
没想到花衣服以为他是在索赔,连忙说道:“我赔,我赔,大哥,刚才是我态度不对,这车灯的钱我赔给你们。”
说着,快速把挎着的腰包拉开拉链,抽出一小沓钱,塞进曾勇手中。
曾勇刚想推辞不要。
中年交警开口了:“年轻人,他是应该赔偿你们,既然你们好说话,不追究了,那我们先把他带走,你们要救人赶紧去救吧,别耽误了时间。”
曾勇没有想到这位交警这么好。
“好,多谢警察同志!”
邝胡和曾勇忙不迭地道着谢,一边朝车门跑。
两人钻进车内。
曾勇连忙低声道:“邝哥,快试试能不能开走。”
邝胡挂着倒档,往后退了一些。
周围的人也立即散开,让出来一条道。
“曾勇,车可以开,就是车灯……”
“车灯没事儿,路上咱们想办法,实在不行车里有手电筒呢。”
“好,那咱们就走了。”
交警跑过来,手扶着车窗问道:“你们车灯没了,这如何去乡下接人?”
邝胡打开车灯。
只见左边的车灯亮了,右边的灯泡已经破碎,不会亮。
这车成了独眼龙。
曾勇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窗外的交警道:“警察同志,一个灯可以的开车的,等接回老人就把车送到修理厂去修。”
两名交警看着,只好让开。
铁路派出所的不放心地问道:“你们说的乡下远吗?”
“不远,很近的,二十里地就到了。”
一听这么近,几位警察就放心多了。
当然,最开心的要数花衣服。
只赔了那么点小钱,少了一次纠纷,而且没有追究责任的人。
就算一会儿跟交警进了交警队,大概也只是罚款处理一下。
中年交警朝旁边的群众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又对身边的年轻交警道:“来,咱们指挥疏导一下交通,都堵在这儿,会害得两头的车都不能走了。”
花衣服道:“交警同志,那我呢?”
“你?等着拖车来把车拖走,一会儿跟我们到交警大队去。”
这结果在花衣服的意料之中。
他一脸无奈地把屁股靠在车头上,看着交警在疏散人群。
邝胡开着车朝着火车站上面开去。
这条路右转就进入火车站北面的一条路,继续开进去能够直接开到仓库那边。
邝胡转头对曾勇道:“咱们还是别去仓库了吧?”
“邝哥,咱们既然来都来了,还是上去看一看吧,看完就走。”
“可是……咱们车被撞成这样,一会儿若是被铁路派出所看见了,岂不又麻烦?”邝胡还是很担心。
“没关系,只是看一眼就走,不停留太久。”
“那好吧。”
邝胡只好开着车,按照他指的路线开去。
站台旁的仓库前,值班员把几间仓库的门都打开了,并一一打开了灯。
丁易辰一间一间仓库看。
每一间仓库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说话回音很大,仓库很宽敞。
“看见了吧,我这些仓库大得很,又在铁路旁边,你们要发火车皮方便得很。”值班员炫耀道。
“师傅,我问一下,这些仓库是火车站的,还是谁的?”
“以前是属于火车站的,但是后来火车站把这些承包给人了,承包人是我亲戚,平时让我帮着兼职打理一下。”
原来如此。
难怪他一个铁路职工,还管着仓库租赁的事,敢情这是悄悄拿着双薪啊。
“那如果我们租仓库,是跟你签合同,还是跟……”
“那当然是跟承包的老板签合同,不过签完合同以后,就是由我来管理了。”
“好的,我明白了。”丁易辰点头道。
看完几间空仓库,值班员问道:“小兄弟,那你是什么时候要租呢?现在还是……”
“师傅,我现在还确定不了要租几间,租肯定是要租的,现在也大晚上的,签合同也肯定也要等到明天。不然,其他仓库也让我看看行吗?”
“可是,其他仓库都已经出租了,里面放着别人的货。”
丁易辰看着他手上那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问道:“你不是有钥匙吗?”
“是有钥匙……那行吧,反正货主也不在,那就打开让你看一眼。”
值班员一连开了三个存放着满满一大堆货的仓库。
丁易辰看了一眼,那人立即将仓库关上。
但是丁易辰眼尖,看见了一些箱子上的特殊标志。
这是……走私品?
铁路部门是国家的,不可能参与走私。
尤其是南城铁路局,在这方面管得尤其严格。
这点他听陈煜说过,走私货品绝没有可能从南城火车站出去。
他试探道:“师傅,这些货也是发火车皮的吗?”
“不是,这都是走船运的。”
“走船运的不把货存放在码头仓库,舍近求远囤到这里来。”
“我也不清楚货主为什么把货存到这儿来,按理说他们都是走海运,应该存到港口码头的仓库去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丁易辰明白了。
这些走私者哪里敢把这些货明目张胆地放在码头的仓库?
他们自以为放在火车站的仓库,只要不发火车皮就不会被查出来。
值班员把所有的仓库门都关上之后说道:“好了,我也到了交班的时间,小兄弟你要签合同的话,明天上午九点你打我电话,我带你去找老板签合同。”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便签本。
“唰唰唰”地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丁易辰。
丁易辰接过来,塞进上衣兜里,道了声谢问道:“我现在是走回站台,从出站口出去?还是……”
“旁边条小路,直接出去就到了大街,以后要进出货也是走这里,就不需要从火车站进出了。”
值班员指着左边一个路口道。
丁易辰走进小路,才发现这哪里是小路?
分明也是一条双车道。
难怪刚才那值班员说,进出货可以走这里。
看来这条路就是为仓库进出货而开的。
没走多远,迎面开来一辆车。
他惊讶地发现,这车只亮着一个车灯。
车开到身边他才看清楚了,车的前脸被撞得面目全非。
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
就这样的车还敢上路?
他心中笑着,继续朝前走。
车内的曾勇心中一惊,朝邝胡道:“邝哥邝哥,你看后面那人。”
邝胡连忙看向后视镜,“那人怎么了?没什么呀。”
曾勇则探出窗外,朝车后看去,看到了丁易辰的背影。
“怎么了?要停车吗?”邝胡又问道。
“不用停,开慢点儿就行。”
曾勇继续朝后看。
他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个侧脸就是丁易辰,这背影也一模一样。
“你认识那人?”邝胡又问。
“认识,邝哥,到咱们南山小院去抢走卓然的就是这个人。”
“什么?就是他?”邝胡一脚踩向了刹车。
“嘎!”的一声,车发出一声撕裂的低吼停了下来。
“邝哥,你停车干嘛啊?”曾勇问道。
“既然是那人,咱们应该追过去啊。”
“邝哥,咱们今天没有时间去找卓然,跟踪此人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仓库看一眼,然后赶回山去。”
邝胡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重要的事先办理。”
又发动车子,继续朝仓库的路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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