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岷族是有一些小聪明，脑子也很灵活，可惜就是不懂得变通！”
“就像那些卧底到我身边的家伙一样，明明我已经让他们当了副殿主，可他们还是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正义感和家国情怀，选择背叛我！”
“权力，地位，荣耀，还有主宰整个帼家的诱惑……连这些都不要，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端木雪，沈澜，六哥，还有小猴子……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陈寒尖利的声音撕破夜空，他因为自己的歪理邪说不能奏效，陷入了绝望般的暴怒。
似乎是乔荞那决绝又果决的坚定正义，和当年那些毅然“背叛”陈寒的人太过相似，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和乔荞交锋、辩驳，而是在无力地质问着那些亡魂。
陈寒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名字，这些人想来就是曾经和他肝胆相照、同生共死，却在发现他邪恶本质后向他宣战的人了。
“你恶贯满盈了。”
乔荞眼中的泪水已然不见，只余下被愤怒蒸腾过后，一双赤红的眼眸。
下一刻，她武道宗师的力量毫不保留地释放，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留下一串残影，闪到了陈寒面前。
带着长鲸换气般恐怖的呼吸声，乔荞经过替身加持后的进攻，更是超越了正常宗师应有的威力，每一拳每一脚，都有开山裂石的威能。
只和乔荞对了一掌，陈寒那有着一百多年宗师修为的手臂就扭曲成了麻花，猩红的碎骨刺破手臂上的嫩肉和袍袖，显得无比凄惨。
“观花公爵”的右臂同样崩开，但旋即又被来自德古拉的雄浑能源修复。陈寒无比果断地借替身之手切断了自己废掉的右臂，防止它伶仃将断的乱晃干扰到自己的身法。
面对乔荞这怒龙狂鲸般的战神，强如陈寒这样的高手也只能退避三舍。
脚下踏着不知是七星还是八卦的玄奥步伐，陈寒并没有脱身远纵，而是在四方鼎前的小范围内灵活腾挪，全力避让着乔荞的拳脚。
看起来就好像有一个奇妙的无形圈子，把两人圈禁在方圆两米的“擂台”之内，让两人只能在擂台上格斗一样。
陈寒的替身“观花公爵”有心相助，但在“伏灵咒印”的怒火下，它几乎无力维持自身的存在，只能躲在本体背后，试图制造幻境空间。
从乔荞登上平台时的遭遇就能看出，“观花公爵”的能力是陷阱型的，它可以创造出一片幻境空间。
只要未察觉到幻境空间的存在，没有对幻境空间的认知，那么即便是时刻用“伏灵咒印”流转全身的乔荞，也会在无意中进入那个空间。
进入幻境空间的后果似乎不明显，乔荞当时只是在额头上多了一朵红花，摘掉后也没有异常反应。
但我毫不怀疑，“观花公爵”的幻境绝对有着和“阿斯摩德神”相似的力量，能够对长久处于幻境中的人施以单方面的压制。
一个个庞大的幻境破碎，一片片空间的碎片迸射。
得到“月影花园”生命能量供养的“观花公爵”，绝对称得上是实力最顶尖的替身之一。
肆无忌惮、几乎没有间隔地连续创造幻境空间，这样的能力即便是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办法。
如果不是遇到了乔荞这样可以暴力破碎敌人替身造物的能力，哪怕是我对上陈寒的“观花公爵”，都会陷入一场痛苦而无聊的鏖战。
虽然我是“伪究极生物”，拥有强悍的体力续航和超人的洞察力，也能够精确记忆看到的每一个场景，进一步分析出细节破绽，但要高强度地进行解谜消耗，直到“观花公爵”露出破绽或者累到再起不能，这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我能想到的破敌妙计，大概就是把他引到楼梯上，然后舍弃五感，完全依靠对楼梯结构的记忆和感知，干脆地跳过幻境空间，直击本体。
面对这样的替身攻击，哪怕是德古拉本人，恐怕都要拉扯好一段时间，才能用地图炮的形式伤到对方，找出破局之法。
只不过陈寒本人的武功修为堪称当世第一，大范围无目的的藤鞭扫荡，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伤到这个怪物。
山巅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陈寒只守不攻，两脚生风。
他精妙的身法让乔荞根本摸不到衣角，独臂的样子反倒有一种飘飘欲仙、高深莫测的出尘气质。
乔荞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怕体力不支也依然全力地爆发着替身纹路和武者气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鬓角滴落，身上也冒出了阵阵蒸汽。
我当然不相信乔荞会体力不支，这个模样大概率是装出来骗人的。
但我同样有些在意，“观花公爵”的能力全貌究竟如何。
如果它仅仅只是会制造幻境，那陈寒没必要绕着圈子缠斗，并不断制造毫无意义的、转瞬即逝的幻境。
他这样做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那就是他的替身“幻境杀人”的能力，只需要对手在幻境中待够一段时间，就可以触发。
只要他一点点地拖延，每个幻境，甚至几个幻境，能让乔荞陷进去一瞬，那么累积下来的时间，就足以触发必杀的条件。
他故意说明自己的叛徒行径，就是为了激怒乔荞，让她为了那些冤死的英灵和无辜的平民愤怒，不得不冲上来和他战斗，而不是逃跑游斗。
然后，他就可以利用自身强大的内息和身法，进行无止休的拉锯战，让那些致命的幻境一次又一次地笼罩在这片空间，让乔荞不可避免地踏入其中。
这又是一招阳谋，是陈寒两百年来熟知那些正义之士心理，从而完美利用了乔荞的感情，这才布下的阳谋！
我不知道他们俩谁能笑到最后，也不知道乔荞究竟为何要装作体力不支。
这场战斗也许会持续很久，也许会在下一刻决出胜负，但它注定是无比凶险的。
果然，消耗战只持续了几分钟，陈寒就一改之前的游斗战术，开始凶狠地转守为攻了。
陈寒运起了某种激发潜力的爆发式功夫，仅剩的左手和双腿都瞬间粗壮了一圈，移动速度和破风声也愈发恐怖起来。
与此同时，佝偻着的“观花公爵”也从皮肤褶皱下汩汩流出了大量殷红的血色液体。
那些液体和之前它蒸腾到虚空中的雾气发生了纠结，瞬间就爆发出无比浓密的血雾，将四方鼎前的大片区域完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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