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代军自然没有拒绝沈世钧的要求，很快便将两名巡查员带着一名中年妇女走上了证人席。
苏牧野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当时沈世铎遇害之时那个保洁阿姨。
陈代军看着中年妇女，说道：“你做个自我介绍，你要做什么证人。”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我叫唐碧华，曾经是沈家的一名保洁员，当天老板遇害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苏牧野就在当场。”
沈世钧冷冷说道：“苏牧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牧野却是冷冷一笑，他不知道唐碧华有没有看到自己杀沈世铎，但是就凭她这几句证词是治不了自己的罪。
果然！
便听见陈代军敲着法槌说道：“唐碧华女士，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是否亲眼看见苏牧野杀害了沈世铎先生？”
唐碧华眉头紧紧皱起，微微摇了摇头，当她看到沈世钧的时候，立马又说道：“我……我看见了，我看见就是他杀死了沈世铎先生。”
沈青衣赶紧说道：“唐阿姨，当时你在沈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只是看见苏牧野在我爸爸死亡的现场，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亲手杀害的。”
苏牧野微微一笑，刚才看到唐碧华的态度他就猜到肯定是沈世钧逼迫她这么说的，毕竟现在沈世钧是沈家的家主，而唐碧华则是沈家的保洁阿姨。
沈世钧随随便便拿个条件就能要挟唐碧华，而且唐碧华的态度看得出来她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其他人不得干涉证人说话。”陈代军敲着法槌，朗声说道。
沈青衣看了唐碧华一眼，哀求道：“唐阿姨，我希望你事实就是，我爸爸确实是死了，我们应该找到杀害他的真正凶手，而不是随随便便指证一个人。”
“住嘴！”陈代军厉声喝道：“沈青衣小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干涉证人的说词，我就将你逐出本庭。”
沈青衣只得坐了回去，但是看向唐碧华的眼神仍旧是带着哀求的。
法庭重新安静了下来，陈代军对唐碧华说道：“你再仔细想想，是否亲眼看到苏牧野杀了沈世铎。”
唐碧华愣了一下，看向沈世钧又看向沈青衣，最后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我没看到他杀害沈世铎先生，但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在沈先生的书房，而那个时候沈世铎先生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沈世钧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狠狠咬了咬牙齿。
在来之前他就给唐碧华打过招呼，让她一定要指认苏牧野，否则她就别想在沈家干下去。
现在唐碧华停了沈青衣的两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让他非常生气。
好在唐碧华实事求是，说看到苏牧野就在沈世铎死亡现场，这样对于指证苏牧野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而沈青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唐碧华能及时醒悟，说明她的良知还在，从而也证明了沈世钧的阴谋诡计。
苏牧野却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沈世钧用什么来要挟唐碧华。
但是他知道唐碧华没有听从沈世钧的安排，必定会遭到沈世钧的毒手。
其实他根本不怕唐碧华直接指证自己，因为从沈世铎受害的现场来看，沈世铎是死于自杀。
当时王振生还是永宁市巡查司司长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只不过当时因为压力过大，王振生并没有对外公开。
而且加之后面苏牧野卷入了叶倾天的毒杀案里面，就算是公布出来了也没用。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指出来，然后反告沈世钧一个污蔑之罪。
陈代军敲了敲法槌，严肃的说道：“唐碧华女士，我奉劝你记清楚之后再说，如果在法庭上出尔反尔会以作伪证判处，一并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唐碧华愣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看到苏牧野杀害沈世铎先生，但当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凶杀现场。”
陈代军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下去。”
唐碧华摇着头说道：“当时我刚到沈世铎先生的书房，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陈代军让人把唐碧华从证人席上带下去，看着苏牧野说道：“苏牧野，按照法律的程序，本来你应该有个辩服律师的，但是因为几天前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你并没有辩服律师，然而本庭格外开恩，你可以给对方的证词提出异议，为自己争取辩服的机会。”
苏牧野摇着头说道：“唐碧华女士说的是真的，当时沈世铎先生遇害的时候，我确实在现场，而且也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场。”
陈代军眉头微皱，他见过很多嫌疑人在法庭上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对于证人说的证词也拒不承认。
然而苏牧野却主动肯定证人的说词，甚至还特意强调自己一个人在场。
但苏牧野的神情之中并没有任何慌乱，这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好了，在法庭上都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这样的人让他觉得可恨，但他又表示赞赏。
他淡淡问道：“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是你杀了沈世铎先生？”
苏牧野呵呵笑道：“庭长先生，龙国是个讲法律的地方，而法律又是讲证据的地方，难道仅仅因为我在凶案现场就可以断定我是凶杀者吗？”
陈代军一愣，他没想到苏牧野竟然用法律来反问自己，然而苏牧野说的也是正确的。
从一定理论上来说，苏牧野是凶案现场的唯一存在的人，可以判处他杀人罪。
但是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说明苏牧野是杀人者，所以他没法直接宣布这个结论。
他抬起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凶案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我完全可以判定就是你杀人。”
苏牧野微微耸了耸肩，无奈道：“如果庭长大人执意要这样判，我当然是无话可说，不过你都没有调查其他人就直接宣判，那肯定会受到舆论的评判吧，而且现在这件案子又是舆论关注的点，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宣判有人质疑吧？”
陈代军愣了一下，正如苏牧野说的，这件案子现在是舆论关注的点，自己宣判苏牧野是杀人凶手，肯定会有很多人大快人心，但是肯定也有人从中找纰漏。
他一向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宣判的案子，被人挑出毛病。
看到陈代军犹豫的神色，沈世钧再次说道：“我还有一名证人可以证实苏牧野就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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