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不想说起父母，她笑笑，“我叫沈檀，红窑大队的，我爹娘都死了，娘家就剩我一个。”
秦砺刚拾掇干净，听到孙红梅又探问沈檀的事，丢下理发钱，拉着沈檀就走。
明知道他媳妇有主了，还打她主意，以后不来了。
郑茂生瞅出秦砺生气了，等俩人走远，不免怪道：“你是怎么了？当着人家男人的面问这话，岂不是叫他误会嘛。”
孙红梅白他一眼，“我没那意思，是你大姐那天看到这小姑娘的照片，问我她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我才多嘴问的。”
“我大姐问这干嘛？”
“我咋知道。”
两人絮絮叨叨的聊着，秦砺领着沈檀，急匆匆的往回走。
他得让那小子看看，他的小丫头的男人，比他好看一千倍，他就别觊觎了。
然而，等他回到医院门口，冯晓东已经离开了。
方世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脸，“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等我一下。”
秦砺掏出一把钱票，跑到不远处的早餐店买了十根油条十个糖糕和两份水饺。
又在另外一个店里买了十个包子。
回来后，他拉着沈檀进了医院，到了二楼的病房。
柳絮见到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妹夫，你回来了。”
秦砺笑了笑，把东西放在她床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一样买了点。”
“这，不用，我吃过了，不饿，你们自己吃。”
柳絮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在是秦砺太厚道了。
这时，早上查房大夫走过来，他给柳絮检查一遍，把吊针给打上，对沈檀说：“你嫂子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晚上可以办出院回去了。”
“好，谢谢你医生，我们晚上过来接她。”沈檀客气的道谢。
这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送走医生后，她又悄悄取出一杯灵泉水给柳絮，给沈锁锁也喝了一碗。
“嫂子，晚上我和秦砺过来接你，若有什么事，你们去找医生。”
“快回吧，嫂子没事，让你九哥好好干活，别担心我。”
柳絮如今头不痛了，人也能下地走路，要不是医生不让她离开，她现在就想回去。
“好，我们晚上过来。”
和柳絮说完，沈檀又嘱咐沈锁锁几句。
出了病房，她又跟医生和护士们说了几句请他们多照顾的话，才离开。
秦砺把她的自行车放到三轮货车箱里，让方世亮坐到后车厢看守他们刚买的兽药。
沈檀坐在他身边，打量着这个有时代特色的货车，讶然笑问，“大哥，你还会开车啊？”
从认识他到现在，不到半年，他的马甲是一件接一件，实在让她意外。
“这又不是难事，”秦砺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想不想学，哥教你。”
“好啊，”沈檀还真会开这种车，“等我学会了，咱们也买一辆。”
“哈哈，好，明年年底，咱也买一辆。”
秦砺打算今年年底把房子建了，把婚结了。
明年存一年钱，给媳妇买一辆车。
后面的方世亮从自己的袄子里扯出一把棉花，塞住耳朵，有媳妇了不起啊。
三人回到大队部，刘开山和石文举正在给各家发猪崽鸡娃子。
这些是方世亮和秦砺从省城的国营养殖场买回来的，质量比他们小县城培育出来的好。
按规定，每家养两头猪，三只鸡，不过，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谁也不想养猪。
大多数人挑了三只鸡。
刘开山望着鸡圈里那群小鸡娃子们，还是让每家多挑两只，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养殖场。
至于猪崽，能养的起的人家，养两头，养不起的，最少也得养一头。
实在没钱买猪崽的，那就算了。
分到最后，猪圈里还有六十七头猪崽，一百三十一只鸡娃子，小羊羔子没法分给社员养，数量是固定的，只有五十只。
沈檀拉拉秦砺，“大哥，咱们家能不能养三头猪？”
只要任务完成，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比秦砺偷着养偷着卖安全。
秦砺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他若张嘴，多养一头也没啥问题，可他不想沈檀和奶奶受累。
摇摇头拒绝了，“不要，太累人了。”
“哥哥，求你啦，”沈檀拉住他的手，摇了摇，“我自己养，不让奶奶沾手。”
嗲嗲的声音，配上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秦砺腿都酥了，哪还有力气拒绝，眸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好。”
“那我们家养十只鸡，最好有一只公鸡。”
“好。”
秦砺内心拒绝，嘴却说不出。
当他把自己的要求跟刘开山说，刘开山盯了他很久，“这是违反规定的。”
养殖场里的，是大队的集体财产。
各家养的就不一样了，交了任务就是个人的，只要有人举报，他们这些人都跟着挨批评。
可秦砺家年年能完成任务，他还真舍不得拒绝。
“你只给我两头猪和五只鸡的饲料，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秦砺为了沈檀，做出让步。
“行。”刘开山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秦砺和沈檀回到家，带回来一篓子鸡娃子和三头小猪崽。
上山坡的时候，他每上一层阶梯，心口就要热几分。
有着山里那些活，他注定不能日日守在家里，很多事他是兼顾不上的。
遇上不可控的事情，需要沈檀自己去拿主意，并执行。
这次修路，她就做的很好。
回到家，他让沈檀进卧房看看，屋里有他给她买的礼物。
他自己去后院伺弄那些猪和鸡。
屋里，沈檀看到炕上放着三个大帆布包，秦秋娘打开了一个，里面是宽松又老气的春秋衣服。
秦秋娘望着那俩个没有打开的包，眉眼间全是怜爱，“那是秦砺给你买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嗯。”
沈檀羞涩一笑，打开第一个包，里面是衣服。
最上面是两件衣摆长到小腿的呢子大衣，一件天蓝色，一件米色，跟方玉婷穿的款式差不多。
还有两件到屁股下面那种短款薄呢子褂，一件灰白色戴帽子的，一件娃娃领的娇粉色。
两件细针毛衣，四条黑色直筒灯芯绒长裤，两套粉白色的秋衣秋裤，最底下还压着四套镶蕾丝的罩罩和内裤。
另外，还有两套夏天穿的的确良白衬衣和黑裤子，八双薄款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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