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车后座的那个名叫李世狱的女孩。
’刹那间，一股寒气直透他的心扉。
沈枫的惊讶源自于这个女孩让他联想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可能性，仿佛这个念头一下子把李飞的言论、刘金翠的过去、李金翠的疯狂，所有破碎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沈枫摇摇头，还不敢确定这一切。
眼前的李世狱并不像李飞照片中那个衣衫褴褛、受尽委屈的形象，反而打扮得时尚靓丽。
她身披奢华的皮草，妆容精致，显然是用的高档化妆品，左脸颊上贴着一朵花形的贴纸，睫毛和刘海也都经过精心修饰。
她的双腿裸露，脚下踩着新款的GUccI皮靴，价值六万多，沈枫前几天才见过。
李世狱下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里叼着烟，没点燃，挑衅地瞪着沈枫：“你丫是谁？带我来这里干啥？”
没等沈枫回应，陈新凤下车，熄火、拔钥匙、关车门，然后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连串动作异常流畅，一气呵成。
李世狱尖叫一声，被扇得撞到了车上。陈新凤瞪大眼睛，凶狠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小贱人，再废话老子打死你！”
陈新凤嘟囔着：“他妈的，这小贱人真不是好东西，我抓她还咬了我一口，这婆娘，真……”
沈枫并未关注打人的细节，他走过去，一把拉住李世狱的衣服，猛地往下拽。她的皮肤光滑如新剥的鸡蛋，细腻滑嫩，让人惊叹。
陈新凤疑惑地看着沈枫。沈枫冷冷转身：“新凤，别让她跑了！”
这时，李飞刚要出门，沈枫一脚把他踹了回去。李飞惨叫：“卧槽！大哥，又怎么了？”
沈枫蹲下，笑眯眯地看着李飞：“李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你女儿吸毒你应该清楚吧？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送她去坐牢，你不是给她取名叫李世狱吗？正好，让她直接蹲在里面别出来了。”
李飞瞥了一眼被陈新凤按住的李世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挑衅地说：“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还想听什么？”
沈枫挑挑眉，林钧立刻揪起李飞的头发：“混蛋！”
回到屋里，李飞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林钧一脚踹过去：“你哑巴了！说话！”
林钧似笑非笑：“老板，你还没告诉我交代什么？我不知道啊，能说的我都说了。”
沈枫并不生气，看着李飞：“李飞，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照片里，你女儿李世狱衣衫破旧，满身伤痕，为什么我的人拍到的她却光鲜亮丽？”
李飞不再否认，直接承认：“你猜对了，我是故意的，就是要恶心刘金翠。”
他挑挑眉：“这有什么问题吗？她害死了我儿子，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他淡笑着问：“老板，这不违法吧？”
沈枫淡然地看着他：“既然你觉得她该受罚，为什么要帮她逃脱罪责？”
李飞盯着他，似笑非笑：“毕竟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想救她，不应该吗？”
沈枫冷笑，点燃一支烟：“李飞，其实我刚才已经相信你的话了，直到我见到李世狱。
李世狱打扮得太时尚了，几万块的鞋子，昂贵的化妆品、皮草，跟那些照片里的落魄模样差别太大了。
所以我想到一个可能……”
李飞冷冷地看着他：“什么可能？”
沈枫嗤笑：“装疯卖傻，这可是一种常见的逃避罪责的办法。就连街头的老百姓都知道，疯子杀人不犯法。”
李飞点点头，跷起二郎腿，冷笑：“对啊，所以呢？”
沈枫目光锐利：“所以刘金翠愿意配合你，把自己鉴定为精神病，然后你就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李飞嘲讽地看着沈枫：“我说过，她因为失去爱子，所以疯了，是我声音太小，你没记住吗？”
李飞开始挑衅。
林钧怒吼：“你他妈的！”
你一边虐待自己的女儿，一边又拍可怜的照片给刘金翠看。十五年前你自己找了个小三，出事后你没和刘金翠离婚，甚至刘金翠疯了后的十几年，你宁愿找小姐也不愿意离婚。
李飞吐了口气，嘲讽道：“怎么了？你想说我有病？想说我也是精神病？”
沈枫慢条斯理地说：“我原本也觉得你可能只是有点变态，但当我见到你女儿，我忽然明白了。
确实，大家都知道，如果犯罪后被鉴定为精神病，就可以逃避刑事责任。没有刑事责任，当然也就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但一般人不知道，或者说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被鉴定为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人，也会被鉴定为无民事行为能力。
无民事行为能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个人无法在社会上生存，不能开公司，不能工作，不能上学，什么都不能做，就像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小孩，她想做什么都必须通过另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人允许，精神病人就不能离开医院。”
沈枫平静地看着李飞：“没错，就是她的监护人。你没和刘金翠离婚，是因为你作为丈夫，是她的监护人，可以控制她。
罪孽揭露的那一刻，你的眼中有与恶龙缠斗过的骄傲，也有勇士最终成为恶龙的悲哀。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注视你。
沈枫轻轻呼了口气：“李飞，你确实让刘金翠避过了十年的牢狱之灾，但你用你的方法，把她终身囚禁在了那个特殊‘监狱’——李世狱。
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李飞冷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沈枫淡然地看着他：“李飞，我想帮你结束这段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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