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粟依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揩去眼泪：“是啊，不管怎么说，捐款不能停下来，虽然不能亲自上战场，但我要去保证上了战场的人他们能更好的战斗。”
好不容易重复了情绪，她颤颤巍巍的上了楼。
覃玓见她状态缓和了些，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同她说先去探查一下这几家铺子，预估一下这次大概能有多少钱。
傍晚他才回来，便听见楼上一阵惨叫声，他来不及脱掉外套，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褚粟依虚弱地瘫坐在地上，七窍之中都流着血，但人还清醒，还有意识。
覃玓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抱住她：“这是怎么回事？！”
褚粟依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眼眶湿润，泪中混着血，分不清流出来的是血还是泪。
“我太着急了。”她声音哽咽，“神袛不能插手人间事，可我不想……我不想战火纷飞，我不想生灵涂炭。”
她口中还在不断涌着鲜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再一次试着对抗天道，我知道我不能去插手当下局势，想着哪怕能庇佑日后的鼎祚也好，可是……可是……”
她猛得咳嗽起来，覃玓又抱紧她一分，手扶住她的背后，向她输送灵力：“你现在灵力所剩不多……先休息……”
可现在的褚粟依却半分冷静不下来，她几近崩溃，用力嘶吼着：“可它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什么人间自有人间运，什么狗屁天道，我作为一个神袛，连处于水深火热的子民都保护不了！我……”
大块的血块儿从她口中涌出，现在的她情绪激动到连呼吸都无法正常继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但没觉得有丝毫的好转，剧烈的痛苦直接从心口蔓延到了肺中。
灵力缓缓注入她的身体，血慢慢止住，褚粟依终于能勉强站起来。
她好似突然冷静了下来，毫无征兆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十分平静地擦掉脸上的血。
“我累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去看铺子。”
褚粟依在这里待了几天，终于把几个铺子都收了回来，过程有些曲折，毕竟在这种梨树无主的时候，总有些不守规矩的人。
不过，软硬兼施，好歹是收了回来。
她几乎卖掉所有的铺子，所得的钱财不菲，应该能买不少的粮。
到处都是战乱，农耕已经荒废很久了，新粮几乎没有，但这里到底是鱼米之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土壤肥沃，以往和平的时候应该囤了不少陈粮。
陈粮就好，能吃饱的粮就是好粮。
褚粟依已经打算好，就在这里买粮，手中的钱，有一块儿大洋算一块，能买多少买多少。
她让覃玓去找最近哪里都有粮，却听见带回来的坏消息，这些粮大部分都屯在当地的一批地头蛇手中，物价飞涨。
“涨了多少？”褚粟依听到消息，仔细问道。
覃玓比了“3”的手势。
“三成？”褚粟依有些许安心，“还好，就算涨了三成，咱们手上的钱也能买不少粮。”
“三倍。”
褚粟依“腾”得一下拍案而起：“多少？三倍！他们这是发国难财！”
气急上头，她撕了手中的报纸，想刷地一下扔出去，最终还是忍着扔进了垃圾桶里：“你帮我订个饭店包间，我明天就去和他们谈。”
“我知道这个情况粮很不容易买到，但你们不能——”包间里，褚粟依坐在圆桌的一角，面对着各色各样的人：有人满口黄牙，油腻地笑着；有人瘫在椅子上，撑着啤酒肚；有人虽然油头粉面，穿得人模狗样，但怎么也挡不住眼里的奸诈。
“褚老板也知道这年头粮食来得不容易，我们多囤一些，图个保障，也情有可原。”一个男人率先出声，“褚老板总不能让我们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饿着啊。”
“现在市面上都这个价，褚小姐要是嫌贵，就自便咯。”一个地中海接了腔。
满屋的人都跟着笑，一笑刚进嘴里的烟味就从牙缝里漏了出来，满屋子都是又臭又呛的味道，要不是为了谈事，褚粟依现在想掉头就走。
“你们几人几乎囤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储存粮，周边的城市也囤了差不多！别说上上下下几十口，就是再翻个几十口人下辈子也吃不完——”褚粟依气急，但说归说，毕竟是谈事来买粮，她还是做出了让步，“1.5倍，按市价的1.5倍买，不能再多了。”
满桌的人哄堂大笑，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褚粟依面对着这群丑恶的嘴脸，一个个衣冠楚楚，实际上的行为同禽兽无异，贪念上头，丝毫不顾初心。
也许根本没有初心，本就是为了牟利。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极端的准备，今日的谈判若是失败，那就抢。
他们不仁，她也可以不义。
她从来没当过什么强盗土匪，现在也不介意当一次。
大不了就把她下进大狱，她活了几万年，下凡那么多次，什么酷刑没抗过，最后要么就是脑袋涂地，要么就是脑袋穿洞，大不了就历劫失败，这次的粮她一定要弄来。
她袖子里的拳头攥地咯咯作响，正想摔门而出，突然听见“砰”得一下，有人踹门而入。
褚粟依回头一看，是金小姐。
对于金小姐的到来，她颇感意外。
本来这次谈判，她自然也是也邀请上了金小姐，只是金小姐出了远门，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代替她来的是她身边的副总。
金小姐穿着大衣，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样子是直接下了火车就直接赶来，她笑着拍拍褚粟依的肩，接着又对剩下一圈人怒目而视。
她掏出腰间的枪，对准了那名副总：“你真是好手段，我就出了几个月的门，囤了大量的粮不说，还将当地的粮价还涨了三倍？”
那名副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砰”得一下被了结掉性命。
包间内乱坐一团，争先恐后地都要走，只见金小姐随手抻了把椅子，堵在门口一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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