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早在大迁徙之初就有人滋生了这个邪恶的想法，但始终没人抬到明面上说。
所以，别看霍恩承诺的物资对整个帝国来说不算多，但如果她只需要养一亿人、几千万人，甚至更少的人呢？
最重要的是，人总是自私的，她若带着这批物资暗中劝说那些高级将领，不说全部，至少能动摇三成人的心。
那时候，军队只会做两件事。
清除和抢夺资源。
饶是扶远辰也起了很多冷汗。
几天前，他还在为自己想主动发起战争而彻夜难眠，但这个女人更狠。
“你们的计划到哪一步了？”
都是搞政治的，他很清楚，若是霍恩没有先给些甜头，她不会轻易付诸行动。
带着不甘，扶若橙交代了一串名单，那些都是被她说服了的高级将领。
这一听，才知她暗地里能调动的军队还不少，如果真的对峙起来，她至少有三成的把握。
“被抓前，你应该联系到了那些人吧？”
扶远辰几乎是肯定地说道。
女人闭了闭眼，算是默认。
这一下外面的人炸开了锅，众议院的新任议长更是直接冲了进来。
“陛下，那些人带领的不乏有精英部队，要尽快镇压，防止引起暴乱。”
扶若橙这才知道门外还有人听着，一时露出自嘲的神色。
“各位放心，抓人之前，安上将和云元帅已经做好准备了。”
安上将……
安老元帅早就退休了，其他的也不过少将级别，能是上将的……那不是皇后吗？
安胜婉成婚后，虽然保留了军衔，但除了上次对抗两大帝国，就没有再上过战场，平日也只在演练中出席。
陛下有多爱皇后举国皆知，现在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是有十足的把握。
之后，扶若橙又交代了她和霍恩部署的清除计划，他们居然在一些星球上部署了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用来试水。
那些多是一些小国，安防本就差，要是她不说，怕是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
等确定她再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扶远辰才结束了审讯。
他没有急着让国安局把人带走，而是心平气和，用家人的口吻道：“清除计划，从大局观上看或许可行，但你别忘了，你是候选人，享受了国民的供养，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他们，更不能残害他们。”
扶若橙却不认同：“历史会证明，清除计划才是正确的，陛下难道忘了，万年前，人类飞出太阳系时，也不是带上了所有人。当时，我们没有定位到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甚至远距离航行的技术也不太成熟，正是我们相信后人的智慧，赌了一把，才有如今的辉煌。”
她不觉得有错，这明明于人类大局而言只有好处。
牺牲，从来不止是负面的。
扶远辰叹了一口气，道：“把问题交给后人来解决不是明智之举，而是逃兵行为。古地球的星际航行也不是莽撞的，而是当时那批人奠定了远程航行的基础。而且，他们启航时，地球的环境还能适合人类生存几百年，后来，那些留下的人没有再生育后代，他们是自然死亡，而不是被人虐杀。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连如何对付那些高等文明的头绪都没有，就要开始寄希望于后人吗？”
看女人依旧是一副为了大局的模样，他继续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如果千万年后，人类真的能抵挡高维攻击，走出了这个狭小的环境，后代人一定会为你歌功颂德？但你清楚你的真实想法吗？”
“你以为的站在大局观上想，无非是你身份地位高，清除计划的猎杀目标没有你，而你，无论如何都能活到最后。所以你可以轻描淡写地同意这个提议，因为死亡，波及不到你和你的身边人，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无论后代人能不能想出办法，至少你的余生可以寿终正寝。”
说到底，既得利益者，当然可以轻易舍弃别人的权益。
扶若橙沉默了，因为男人将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了。
是啊，她哪有那么高尚，所谓清除，也不过是保障自己的权益。
男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过了许久，他才摆手。
“带下去吧！不要声张。”
他还是履行了承诺，低调处理，对外声称扶若橙重伤抢救无效死亡，给她保留最后的体面。
……
扶若橙被抓后，她的同党也很快被秘密处理，至少在普通人看来，这个拥挤的世界还是安全的。
扶远辰本着不浪费的想法，让人装作扶若橙和霍恩联系，最终拿到了他承诺的那批物资。
虽然对帝国来说有些塞牙缝，但武器和粮食向来是多多益善。
解决了这些事，男人终于暂且得了空。
一停下来，他便控制不住地想起生死未卜的弟弟。
两年了，他没有收到对方一丁点儿的消息。
思念一旦开始，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光脑上联系了小爱。
小爱掌控了目前最好、最全面的通信条件，如果扶修他们有消息，它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对方很快就给了答复，只有漆黑冰冷的两个字。
【没有。】
“你一定要活着。”
年轻的帝王低喃着，高大的身影孤寂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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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迦娜被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几天，终于见到了霍恩。
和平日在新闻里的形象不同，私底下的他看起来有些变态以及……阴柔。
但很快，她发现跟在霍恩身后的人也是同样的气质，便觉得这可能是肯斯特帝国的风俗。
尊重、理解。
看到不卑不亢又美艳动人的女人，霍恩没由来生出一股欣赏。
“阿迦娜前辈，幸会。”
女人坐直身子，但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谢，但我看到你挺恶心的。”
“哈哈哈……”男人笑起来，也不生气，“没关系，多看看就习惯了。”
说着，他上前几步，离女人更近，又挥了挥手，让那些人先出去。
“前辈莫要生气，我也是着急，想请您治疗，毕竟用常规的办法，扶远辰那小子也不会同意，所以只好用点手段。”
阿迦娜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他好手好脚，连几年前新闻上看到的纵欲过度的迹象也没了，整个人的面色像油光水滑、白里透红的猪，看起来再健康不过了。
“陛下看起来十分康健，莫非是伤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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