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清紧蹙眉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浩”，这才沉着脸怒声喝道：“云浩，你别太过分！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对身边人动杀心，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宰了你！听清楚没？”
云浩目光悠悠的看了一眼宋氏，撇撇嘴，这才讪讪的说：“谨遵太夫人吩咐。”
这一眼，又让宋氏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荣恩清朝着绣彰吩咐一句：“去把云艾带来。”
“是。”绣彰领命而去。
荣恩清看看云浩，“正如宋氏说的，你既然不在乎云艾，让她带走云艾又有何妨？”
云浩蹙眉，宋氏惊喜。
只是不等两人有所言语，荣恩清又看看宋氏，“可云浩说的也不无道理。云艾到底姓云，是云家的孙女。让你带走，实是不妥。”
此话一出，两人俱都看着荣恩清，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很快，就听荣恩清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双方说的都有理。那不如将云艾的归属权，交给她自己。一会儿等她来了，让她自己决定，是跟着宋氏走。还是留在京城。”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宋氏面露喜色。而云浩则是皱紧了眉头，神色不虞。可终究还是没有反驳荣恩清的话。
不多时，绣彰便带着云艾回来了。
云艾恭恭敬敬的给几人行了礼，这才被荣恩清招到跟前。
“小乖乖，祖母有话问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祖母哦。”
“嗯。”云艾乖巧的点点头。
“那祖母问你，这屋里的人，你最喜欢谁？”荣恩清指了指宋氏和“云浩”。
云艾跟着荣恩清手指的方向，转头左看看宋氏，右看看云浩，最后转回头，仰头看着荣恩清，甜甜的笑道：“我最喜欢祖母！”
这奶声奶气的回答，瞬间甜进了荣恩清的心里。
她抑制不住的扬起大大的笑脸，伸手搂住云艾，又摸了摸她的小脸，怜惜的说：“那祖母再问你，如果你母亲和你父亲要分开，你愿意跟母亲住，还是愿意跟父亲住？”
云艾又转头看了看宋氏和云浩，然后毫不犹豫的说：“母亲。我要跟母亲在一起。”
“跟你母亲在一起，那你就要离开京城，很久很久都见不到祖母和你大姐姐，二姐姐她们了。这样你还要跟你母亲在一起吗？”
“母亲！”听到荣恩清的话，云艾还没回答，宋氏就坐不住了。
荣恩清知道她心急，可还是抬手阻止了她想说的话。静静地等着云艾自己思考。
云艾看看宋氏，又看看荣恩清，小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明显是为难的不得了。
良久，云艾才仰头问荣恩清道：“祖母，很久很久是多久？”
荣恩清一愣，没想到她纠结了半天，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明显，她是既舍不得宋氏，也舍不得她和云英几个。
可是，能问出这个问题，也说明，云艾其实更想跟着宋氏走。
荣恩清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点复杂，又失落，又高兴。
失落的是，云艾终归还是选择了宋氏。可想想也就释然了。云艾到底还是太小了，离不开娘亲。
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高兴。
云艾跟着宋氏和云时离开，或许才是一条生路。
现在能够光明正大的将人送走，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将云落和云英送出京城藏起来。
可惜，没有正当的理由，别说太和帝了，就是“云浩”这关都过不去。
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刀剑行走！
一方面，为了帮太和帝探听逆党消息，她现在必须和“云浩”虚与委蛇，不能让“云浩”察觉出任何异样。
另一方面，她又不能让太和帝怀疑她的忠诚。而太和帝知道她的软肋是侯府的这群孩子。所以，没有正当的理由，她绝对不能轻易将孩子送走。
思及此，荣恩清突然有点担心，让宋氏带走云艾，会不会引起太和帝的猜疑？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绣彰，就见绣彰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和云艾。
荣恩清心里一个咯噔，猜测成真了！
连绣彰都对她的做法有所怀疑，更何况是生性多疑的太和帝了！
果然，送走云艾，不是一步好棋！
“祖母？”
荣恩清太久没有回答，云艾忍不住摇了摇她的手，提醒她，“祖母，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荣恩清收回思绪，苦笑着说：“很久很久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永远。”
“那一年又是多久？”她还是不懂。
荣恩清想了想，耐心解释道：“你昨天进宫，今天出宫。你待在宫里的时间，就是一天。一年就是很多很多个一天。”
此话一出，云艾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进宫这一天，她觉得好久好久！一年是好多好多个一天，那岂不是很久很久？
她沮丧的嘀咕道：“要这么久啊？”
荣恩清也不催促，等着她自己作出决定。
尽管送走云艾不是件好事，可她还是想赌一把。即便赌输了，她也可以用行动重新证明自己的忠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艾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说道：“我要跟祖母在一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宋氏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云艾，只觉得一颗心碎成了好几瓣。
云艾居然不选她！云艾居然选了荣恩清！
听到云艾的话，荣恩清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她伸手抱住云艾，亲昵的在云艾脸上亲了好几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啊！有你这话，祖母也算是没白疼你一场！”
云艾也伸手回抱着荣恩清。荣恩清亲了她，她也在荣恩清脸上亲了两口。
祖孙俩当真是亲昵得不行。
而一旁的云浩看着相拥在一起，亲来亲去的祖孙俩。面色古怪至极。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母亲！
他记忆中的母亲只会对他和四弟两个人好。
对于姜姨娘生下的二弟三弟，母亲从来都是厌恶至深的！
反倒是他，因为和二弟云浩年纪相差仅仅一个月，偶尔还能玩到一起。
可每次被母亲发现他和云浩玩，母亲就会训斥他一顿，还会去找姜姨娘闹上一场，让姜姨娘管好云浩。
可现在，母亲却对二房的孩子如此宠爱！没有丝毫的厌恶和针对！
还有宋氏，母亲竟然能够对云浩的妻子如此维护，实在不像是母亲的风格。
眼前之人真的还是他的母亲吗？
还是说，他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所以才让母亲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云浩”心中疑惑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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