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前锋的哨兵揣着一身尘土跑回营报告:“丞相!陈仓口那边大变样了!人家新修了一座城,里头有个叫郝昭的大将守着,沟挖得比人还深,墙筑得比树还高,连路上都摆满了鹿角(挡路的防御工事),密密麻麻的,苍蝇都难飞进去!”
有将领听后建议:“咱不如绕了这城,从太白岭的小路去祁山,省得在这儿耗着!”
诸葛亮听完,手指在地图上一点陈仓的位置,眉头一皱:“你不懂,陈仓正北就是街亭,这城就是咱进兵的‘敲门砖’,必须拿下来才能往前走!”
当即喊来魏延:“文长,你带人马去城下,从四面猛攻,务必拿下陈仓!”
魏延领了令,带着人天天围着陈仓城打,云梯搭了一次又一次,都被城上的箭雨打下来,攻了好几天,陈仓城还是纹丝不动。魏延急得满嘴燎泡,跑回诸葛亮帐里诉苦:“丞相,这城太邪门了!郝昭那家伙防守得跟铁桶似的,硬攻根本没用啊!”
诸葛亮听后,一拍桌子就要喊人把魏延拉下去斩了。帐里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这时角落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拱手道:“丞相息怒!我虽说没多大本事,但跟着您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啥力。这次我愿意去陈仓城,劝郝昭投降,保证不用放一箭、动一刀!”
大伙儿扭头一看,原来是部曲靳祥。诸葛亮脸色稍缓,问道:“你有啥法子劝他?”靳祥笑着说:“郝昭和我是同乡,都是陇西人,小时候还一起摸鱼掏鸟窝呢,我去跟他讲讲眼下的利害——咱汉军势大,魏国早晚扛不住,他要是识相投降,保准有好日子过,他肯定能听进去!”
诸葛亮觉得靠谱:“行!那你赶紧去,路上注意安全!”靳祥揣着信心,乐呵呵地往陈仓城去了。
那会儿日头正毒,晒得地面直冒热气,靳祥骑着马“哒哒哒”跑得飞快。到了城下,他勒住马就喊:“城上的兄弟通传一声!郝伯道——就是郝昭郝将军!他老朋友靳祥来见,快让他出来!”
城上的小兵正在躲阴凉,一听这话赶紧直起腰,眯着眼往下瞅:“哟,还真有个人骑马站那儿!”
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去找郝昭,边跑边喊:“将军!将军!城下有个叫靳祥的,说是您老朋友,要见您!”
郝昭正坐在喝茶呢,手里捧着个粗瓷碗,听了这话愣了愣:“靳祥?那不是我早年的兄弟吗?他怎么来了?”
心里犯嘀咕,还是让人打开城门,把靳祥领了上来。两人一见面,郝昭还没来得及笑,就见靳祥穿着身蜀地样式的衣裳,比以前体面了不少。
郝昭放下茶碗,皱着眉问:“老朋友,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穿成这样,跑到我这守城的地界儿来了?”
靳祥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笑:“伯道啊,不瞒你说,我现在在西蜀诸葛亮丞相帐下做事,帮着他琢磨打仗的主意。丞相待我可好了,吃的喝的都按贵宾的份来,这次特意让我来见你,有几句要紧的话跟你说。”
这话刚落地,郝昭脸上的笑“唰”地就没了,跟翻书似的一下子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啪”地一拍桌子,粗瓷碗都震得晃了晃,怒气冲冲地说:“你说什么?诸葛亮?那可是咱们魏国的死对头!我郝昭生是魏国人,死是魏国鬼,给魏国做事;你倒好,跑去给蜀国效力,咱们现在是各侍其主,以前的兄弟情分早搁一边了!你别在这儿瞎啰嗦,赶紧出城,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靳祥还想上前说两句:“伯道,你听我解释,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话还没说完,郝昭“噌”地就站起来,转身往敌楼那边走,脚步迈得又快又沉,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旁边的魏国小兵一看将军动了气,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催靳祥:“快走快走!我们将军都发话了,别在这儿耽误工夫!”说着就把靳祥往马边推,靳祥没办法,只好翻身上马,被小兵们“送”出了城。
出了城,靳祥回头往城楼上瞅,正好看见郝昭靠在护心木栏杆上,背对着他,连头都没回。靳祥勒住马,举起马鞭指着城楼上的人影,叹了口气喊:“伯道贤弟!咱们当年可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你怎么这么绝情啊?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城楼上的郝昭听见了,头也不回地喊:“魏国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受了国家的恩惠,就算战死在这儿,也不能丢了气节!你别在这儿说些没用的劝降话,赶紧回去告诉诸葛亮,让他尽管来攻城,我郝昭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条汉子!”
靳祥听了,只好摇摇头,拨转马头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这郝昭可真是块硬骨头,看来这次劝降难了。
靳祥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见到诸葛亮时,他还没喘匀气,就苦着脸说:“丞相,这郝昭可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还没把劝降的话捋顺了说,他就把我赶出来了,半点情面都不讲。”
诸葛亮正坐在营帐里看地图,闻言抬了抬头,手指还在地图上轻轻点着,慢悠悠地说:“他性子倔,你就跟他掰扯掰扯利害。你再去一趟,跟他说清楚,他守着这么座孤城,咋跟几十万大军耗?让他好好琢磨琢磨。”
靳祥一听还得再跑一趟,心里直犯怵,但也不敢违命,只好又牵了马,磨磨蹭蹭往城下走。到了地方,他喊了半天,郝昭才不情不愿地走到敌楼上,脸上那表情,跟见了仇人似的。
靳祥赶紧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伯道贤弟!你听我一句实在话!你守着这巴掌大的孤城,城墙也就那么点高,粮草撑不了几天,咋挡得住咱们几十万大军?现在早点投降,丞相还能给你个好前程;要是等城破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再说了,大汉才是正统,你放着正路不走,反倒去侍奉那奸臣当道的魏国,这不是睁着眼分不清好坏、不认天命吗?你可得好好想想,别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这话可把郝昭惹火了,他“噌”地从箭囊里抽了支箭,搭在弓上拉得满满当当,箭头直指着靳祥:“我上次就把话说死了!你咋还跟苍蝇似的嗡嗡个没完?赶紧滚!我今天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不射你,再啰嗦,我可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
靳祥吓得赶紧勒转马头,心里直嘀咕:脾气这么爆!他一路小跑回到营帐,把郝昭拉弓要射他的模样,一五一十跟诸葛亮学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丞相,依我看,这郝昭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对着干,劝降怕是没啥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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