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三清如遭雷击，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痛苦。
他们知道，师尊说出这话，已是下定了必死决心。
“师尊……” 通天教主声音哽咽，手中断剑微微颤抖。
太上老君长叹后不再犹豫，率先抬手。
一道精纯至极的太清仙光自他掌心飞出，如同一条白色巨龙，蜿蜒注入菩提体内。
元始天尊闭上眼，猛地睁眼时，眼中只剩坚定。
一道混沌色的灵力匹练紧随其后，没入菩提天灵。
通天教主一咬牙，周身剑气收敛，化作一道紫金色流光，汇入那两股力量之中。
三道不同属性却同源的圣人灵力，如同三条江河，奔腾涌入菩提体内。
菩提身躯剧震，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黯淡的金光骤然明亮几分，胸口起伏渐渐平稳。
他没有睁眼，只是默默引导着这股庞大的力量，在干涸的经脉中流转。
白影冷眼旁观，并未阻止，只是嘴角笑意愈发冰冷：“也好，让你多聚几分力气，待会儿打碎时，才更有意思。”
盏茶功夫后，三清同时收手，脸色皆苍白了几分。
将八成灵力渡出，对他们而言亦是极大消耗。
“师尊，我等在出口处等你，一刻钟，不，半柱香！” 太上老君脸上带着最后的期盼。
菩提微微颔首，没有回头。
三清最后看了一眼菩提背影，又狠狠瞪了白影一眼，转身化作三道流光，冲向九天玄女所在的方向。
九天玄女早已泪流满面，见三清过来，强忍着悲伤，随着他们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鸿蒙深渊出口疾驰而去。
黑暗中，只剩菩提与白影对峙。
湖泊砸落的涟漪尚未平息，墨绿色的水波映着两人身影，杀机在无声中弥漫。
白影眼角余光瞥见三清动向，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厉色暴涨。
“想走？” 他身影骤然虚化，下一刻已挡在三清与出口之间。
黑暗在他身后汇聚，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黑色壁垒，将去路彻底封死。
“我说过，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他声音冰寒刺骨，双手掐诀，周身热浪疯狂翻涌。
化作万千火焰长矛，悬浮于空，尖端闪烁着毁灭气息，眼看便要倾泻而下。
就在此时，菩提体内骤然爆发出璀璨金光。
那是三清渡来的八成圣人灵力，在他枯竭的经脉中奔腾，与残剩的血气交织，竟催生出一股远超先前的磅礴力量。
“盘古真身，再临！”
菩提低吼，声震深渊，双目之中金焰焚天。
他身后虚空扭曲，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的巨人虚影缓缓矗立，头戴混沌冠，身披星辰甲，正是盘古真身投影。
巨斧虚影再现，斧刃之上混沌气流缠绕，带着开天辟地的无上威压，朝着白影狠狠斩落。
这一击落下的速度非常快。
“不！”
白影脸上狠厉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他眯着眼，看着那熟悉的巨斧虚影，浑身炸膛，先前被劈开灵体的剧痛仿佛再次袭来。
哪还有半分战意，连咒语都忘了掐念，转身就逃。
他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比来时快了数倍，瞬间没入鸿蒙深渊深处，连狠话都没敢留下半句，竟是吓破了胆。
“就是现在！” 元始天尊大声提醒。
三清不再犹豫，同时祭出法宝，引动菩提先前留下的法印痕迹。
“搬山术，起！”
三道圣人之力汇聚，注入下方动荡的湖泊。
那片墨绿色的水域连同冰层淤泥，再次被无形之力托起。
这一次少了白影干扰，又有圣人全力施为，速度快如闪电。
湖泊化作一道墨色流光，冲破黑暗，紧随白影逃离的方向反冲，直扑鸿蒙深渊出口。
不久后终于穿过那层朦胧光晕的刹那，外界的清新空气涌入，阳光刺破阴霾，洒落在悬浮的湖泊之上。
三清没有丝毫停留，带着湖泊远离深渊出口，在一片荒芜平原上空停下，将其缓缓放下。
湖水落地，溅起涟漪，黑色雾气在阳光下迅速消散。
三人悬立于湖边，回头望向那吞噬光线的深渊入口，神色凝重，他们在默默等候。
湖边，水波狂舞。
释迦牟尼合十的双手微微颤抖，眉心白毫闪烁不定，望着鸿蒙深渊入口的方向，眸中是化不开的凝重。
无天罗睺按捺住躁动，死死盯着那片黑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梼杌低伏水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似在为菩提助威。
他们不言语，却有同一种念头像藤蔓般缠绕心头，祈那道浴血的身影，能冲破黑暗。
鸿蒙深渊深处，已是一片混沌。
菩提驾驭盘古投影，如一道金色闪电，紧追白影不舍。
巨斧虚影每一次劈落，都带着撕裂混沌的威势，斧刃划过，黑暗被硬生生劈开，露出虚无的底色。
“噗嗤！”
金光再闪，白影避无可避，被巨斧拦腰斩断，灵体化作漫天光点。
可眨眼间，那些光点又在数丈外凝聚，白影踉跄现身，胸口裂开一道狰狞的光痕，脸上血色尽失，只剩极致的恐惧。
“疯子，你这个疯子！” 白影嘶吼，刚稳住身形，巨斧已再度临头。
又是一次斩杀，又是一次狼狈的重组。
他灵体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复活都比先前更加艰难，灵识中回荡着巨斧劈落的轰鸣，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想不通，菩提为何拥有此术？
这是比无数大神通还要恐怖的存在。
“不打了，我认输！” 白影尖叫，转身欲逃，却见盘古投影迈动巨步，如影随形。
绝望之际，白影抬头，双手疯狂结印嘶吼：“陨石天降！”
刹那间，深渊上方的黑暗剧烈翻涌，无数燃烧着黑色火焰陨石撕裂一切，如暴雨般落。
每一块都有山岳大小，带着焚尽万物的气息，朝着盘古投影暴掠落下。
“破！”
菩提声如洪钟，盘古投影抡起巨斧，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金光。
“轰隆！”
无数陨石与斧影碰撞，炸开漫天火光，碎石飞溅，却无一块能近身。
那些看似无坚不摧的陨石，在巨斧面前如同泥块，被轻易劈碎，震散。
“今日就算身形俱灭，也要杀你！”
盘古眼中金焰暴涨，巨斧高举，斧刃凝聚起比太阳更炽烈的光芒，显然是要施展出更强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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