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把总，有话咱就直说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些荒人人头！”
郝俊轻抿了一口茶汤，满脸疑惑地问道，“秦把总为何不用这些人头去换取升迁的机会呢？”
“唉！”秦毅叹口气，“实不相瞒，在下是为了避祸才离开京城那花花世界，来这靖边堡任职的，所以目前还真没有升迁的打算！”
“哦！”郝俊听说缘由后，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原来对方是来避难的，难怪看着气质不凡，想必是哪个大族的公子，在京城惹下了祸事，才被贬谪到这儿。
“秦把总，不知那些人头作价几何？”
郝俊问道。
“不急不急，郝把总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命人去做，咱们吃完再聊！”
“别呀，我不饿，你先说个价，价格合适的话，我就命人把粮食送来！”
郝俊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其他屯堡的人来了，价格很有可能被抬高，所以表现得极为迫切。
“大人，史把总来了！”
韩玉进来禀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郝俊心里郁闷不已。
没一会儿，史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等看到正在喝茶的郝俊时，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狗日的郝大头比他还来得早。而郝俊的嘴角则抽了抽，难掩尴尬之色。
秦毅同样热情地招待了史强，两人还没聊几句，就又有把总前来。
等天光大亮时，已经来了五个把总。
这五人可都是十几个屯堡中比较有实力的。
韩超、宋文臣、韩玉、马争几人看到来了这么多把总，都大感意外。
要知道，这些把总来此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只能说，为了升官，这些人也是拼了。
“秦把总，别等了，不会有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对呀，我们都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么多荒人首级！”
“是呀是呀，快开始吧，我这茶水都喝了十几杯，茅厕都上了三回了！”
几个把总纷纷催促。
“好，大家随我来！”
秦毅看了看天色，觉得该来的应该都到了，便带领众人来到大堂。
“抬上来！”
秦毅向马争点了点头。
马争领着几名护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搬进来两个散发着浓重腥臭味的木箱子。
打开箱子，众人往里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箱子里堆满了人头。
“这里面有三十四颗首级，大家可以辨别一下！”
秦毅对众人说道。
几人捂着口鼻，凑近查看，发现都是真级，并不是杀良冒功的假首级，不由暗暗心惊。
这么多首级是从哪儿弄来的？难道这些荒人真是他们杀的？如果这些荒人真是他们杀的话，那他们也太厉害了。
等众人查看完首级，再次回到书房，看秦毅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
“秦把总，不知这三十多颗首级作价几何呀？”
史强压住心中惊讶，暗暗庆幸那日没有动手收拾秦猛虎等人。
“按照朝廷的奖励办法，每个首级应该三十两，现在我不要银子，只要粮食，只要能吃的都可以！”秦毅说完，便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
众人听了秦毅的报价，各自盘算起来，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
千两银子，这得需要多少粮食，即使是史强，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史强轻咳一声道：“秦把总，你这人头也太贵了，现在荒人劫掠，耽误了春耕，粮价腾贵，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兜里哪有这么多钱粮？”
“史把总说得没错，现在日子艰难，别说一千两，就是三四百两的粮食也很难凑齐。”郝俊摇着大脑袋苦着脸哭穷。
其他几名把总也跟着附和。
韩超等人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心想，看他们这意思，是要合起伙来一起压价呀。
“我知道大家手头都不宽裕，不过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一家财力有限，大家可以合起来一起买，然后自己去分配！”
秦毅对此早有预料，他笑着说道：“我之所以先通知大家，都是因为大家都是同袍，都是守堡官，如果大家实在拿不出，我明日就派人去一趟府城，找找千总。我想，府城的那些千总应该能拿得出吧！”
“秦老弟别急，让我们再商议商议！”
郝俊先沉不住气，赶紧对秦毅道。
史强瞪了郝俊一眼，气得牙痒痒，心想，这郝大脑袋还真是头蠢猪呀。
“好呀，几位先商议，我还有点事，那就先失陪了！”
秦毅把大堂留给郝俊、史强等人，自己则回书房休息去了。
“公子，他们会买那些人头吗？”
柳媚儿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给秦毅倒满后问道。
“当然！”
秦毅说完，抬眼看着柳媚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柳媚儿现在的身份十分尴尬，她既不是萧家人，也不是秦家人，之前还是内卫的探子。
“公子，奴家已经死过一回，和内卫再无瓜葛。公子救了奴家的命，如果公子相信奴家的话，奴家就是公子的人，愿当牛做马，一辈子侍奉公子呀！”
柳媚儿“扑通”一声跪在秦毅面前，红着眼圈，无比真诚地望着秦毅。
“我相信你！”秦毅上前扶起了柳媚儿正色道，“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公子！”
柳媚儿破涕为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是内卫的叛徒，如果秦毅再不要她的话，那她可真是无处可去了。
“我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
秦毅让柳媚儿坐下，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准备在大越国开几百间药铺，这些药铺不只是卖药看病，还要负责收集各地的情报！”
柳媚儿心中惊诧，秦毅只不过是个守堡官，收集各地的情报做什么？再说，在全国开几百间药铺，那得需要多少钱粮。
秦毅见柳媚儿一脸疑惑，解释道：“刘敬忠、郭家、杨家，甚至是皇帝，都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想通过药铺，收集情报，了解他们的情况。”
“还有，我手头有很多秘方，这些都能给药铺带来大量收益！”
“更何况，如今民怨沸腾，各地纷纷起事，再加上荒人劫掠，已经是乱世之相，只有壮大我们的实力，才能做到进退自如，有朝一日，大越朝大厦将倾……”
秦毅没有再说，而是静静地看着柳媚儿。
“他，他难道要谋反？\"
柳媚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过她很快便平静了下来，随即目光坚定地望着秦毅：“无论主人做什么，媚儿都会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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