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小陌!”季寒舟一个大阔步,上前扶住她。
黎陌情绪的浪潮还未平息,一阵尖锐的坠痛突然从下腹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她的脸色骤然惨白,原本攥紧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她双腿发软,身体因剧烈的一阵阵痛而微微蜷缩。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额前碎发,原本莹润的唇色急剧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她弓着脊背,腹部的绞痛一波紧过一波,像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又像是重物反复碾轧,让她忍不住弯下腰,双手死死护住隆起的小腹,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抖的哽咽。
“我……我肚子疼。”
“妈的!小陌!”
季寒舟难得的爆了粗口,他的手在抖。
“砰!!!”
门突然被踹开,来人气势汹汹的几个大步就来到黎陌身边。
季寒舟被大力撞到一边。
是封栖迟!
封栖迟本来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收到感应手环的预警提醒。
他慌的几次差点解锁不开手机,查到黎陌的定位后,直接掉头,一路让司机猛踩油门,几番还差点撞到人。
定位显示就在庄园,赶回来后却一直找不到人。
查了监控才发现她来了对面。
谁知道见到的人居然又是季寒舟。
只是现在封栖迟没空收拾他,黎陌额前的汗已经把她发都浸 湿了。
“别怕,我在。”
封栖迟有力的臂膀搂住女人。
“孩子…肚子好疼。”
黎陌揪住男人的衣领,剧痛让她一阵阵的倒吸凉气。
“我知道我知道,一群废物,滚过来检查,打算让我请你们?!”
封栖迟早就预料到了,很久之前就准备了医疗团队,只服务黎陌一个人,他只是没想到黎陌的预产期提前了。
黎陌的指甲死死抠在封栖迟的手腕,喉间溢出破碎的痛呼:“……好疼……”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被扯得凌乱,素来冷硬的下颌线绷成直线,指腹擦去她额角的汗,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宝贝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总裁!夫人需要立即分娩,胎儿的心率已经开始下降了,您让一让!”
封栖迟侧身却不肯松手,黑眸扫过忙作一团的医护团队,低吼,“给她用最好的麻醉,我不希望我女人受苦。”
“不…不要,我不要剖腹产,我…呼…我想自己生。”
黎陌的嘴唇已经惨白,断断续续的说。
“你知道顺产有多疼吗?!听话,不会留疤的,用最好的药,我保证,好不好?”
封栖迟是做过功课的,顺产的危险和疼痛级别他是知道的。
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没告诉黎陌。
他自己悄悄去做过分娩体验的。
———
当时,封家私人医院的体验室里,封栖迟冷硬的轮廓在仪器蓝光下泛着紧绷的质感。
电极片贴满他的腹部与腰侧,连接着模拟分娩阵痛的仪器。
主治医生调试着强度旋钮:“少爷,一级阵痛类似女人的痛经,您可以先过渡一下,现在需要开始吗?”
他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虎口。
“直接从三级开始。”
“好的,少爷。”
医生接通仪器,在电流涌入的瞬间,男人眉峰微蹙,腹间传来细密的坠痛,像是有重物在缓慢碾轧。
他唇角抿成冷硬的直线,喉结滚动,却没发一声。
当强度升至六级,剧痛骤然翻涌,仿佛钢针穿透肌理,沿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
封栖迟一向是很能忍痛的人,此刻他猛地攥紧身下的皮质躺椅,指节青筋暴起,素来淡漠的浅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少爷,六级是产妇开三指的痛感,还要继续吗?”
医生看着仪器上飙升的数值,小心翼翼地问。
这位大少爷突然跑来体验这个,万一有个好歹,医生可不敢担责任。
封栖迟额角渗出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白色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不敢想这些痛苦,黎陌也要面对,心脏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中,疼得比腹间的阵痛更甚。
“继续。”
男人咬着牙,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当强度突破八级,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仿佛腹腔被生生撕裂。
封栖迟闷哼一声,冷汗浸透了额发。
那一刻,素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眼眶竟泛起泛红。
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想起这些苦,黎陌也要经历的心疼。
“十级,体验结束,恭喜通过考验。”
仪器冰冷且没感情的声音响起。
仪器关闭的瞬间,封栖迟瘫躺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腹间的余痛仍在阵阵作祟。
看着医生小心翼翼递来的纸巾,他却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沙哑:“原来……生产那么疼。”
————
“氧气罩给产妇戴好!麻醉师准备局部强化!”
封家庄园的设备一应俱全,怕的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器械碰撞声、仪器滴答声、急促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
封栖迟紧握着她的手,指节泛白,看着她因剧痛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生平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他太害怕了,怕失去她。
这种心情,经历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想让黎陌冒险了。
“封…封栖迟,你跟季寒舟的交易,我…我知道了,不…不准带走孩子,听见没!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黎陌被折腾的一直在深呼吸,眼神里却满是坚定。
男人一愣,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答应我!”
黎陌执拗的抓着男人的衣领,想要他的答复。
“回答我!封栖迟!”
“好好好,我答应,别吓我。”
封栖迟想陪产的,但黎陌不准,最后他还是被医生请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仪器的冷硬,女人躺在产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湿发黏在鬓角,嘴唇咬得泛白。
宫口全开的坠痛一波紧似一波,像是有重物在腹腔里反复碾轧。
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力道,让她忍不住握拳,手腕处青筋绷紧,指节泛白到几乎失去血色。
“夫人,深呼吸!宫缩来的时候用力!”医生半跪在床边,声音沉稳却带着急促,掌心覆在她汗湿的额头上。
“很好,吸气——憋住——往下用力!”
黎陌猛地吸气,胸腔鼓胀到极致,腹部肌肉紧绷着往下发力,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大口喘着气,眼泪混着汗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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