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渔村的清晨总裹着股化不开的咸湿海风,风里混着海草的腥气和沙滩的暖意,吹在脸上像裹了层薄纱。
太阳刚从海平面探出头,金色的光就洒在粼粼海面上,把海水染成了渐变的金红色,连远处的渔船都成了剪影,慢悠悠地在浪里晃。
林风蹲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指尖灵巧地剥着皮皮虾。
青石板被海风磨得光滑,上面还留着昨晚下雨的水痕,映着头顶的梧桐树影。
盘子里的皮皮虾是奶奶今早特意让林水去码头买的,个个青壳饱满,一看就藏着肥美的黄。
老太太自从喝了系统兑换的神经液,不仅说话利索了,手脚也灵便不少,就是嘴变得格外馋,尤其惦记带黄的母皮皮虾,每天要是没吃上两只,就会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念叨:
“当年我跟你爷爷赶海,那虾子比现在的还肥,黄能溢满整个壳哟!我用虾黄拌米饭,你爸能吃两大碗!”
林好扎着两个羊角辫,粉色的发绳还是上次林风去县城给她买的。
小丫头蹲在林风旁边,肉乎乎的小手扒着他的胳膊晃个不停,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皮皮虾,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哥!你给奶奶剥的那个黄比我的大!你偏心!上次你给林水的螃蟹也比我的大,这次又这样!”
林风被她逗笑了,把刚剥好的一只皮皮虾递过去 —— 虾黄饱满得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盘子里溅起小油星:
“小馋猫,这只比奶奶的还大,快吃,别让林水看到。他昨天还抢你半块海苔,今天要是见了这虾黄,指定又要跟你闹,到时候你哭鼻子可别找我。”
林好赶紧接过皮皮虾,小口小口地啃着,嘴角沾了虾黄也不在意,含糊地说:“我才不哭!他要是抢我的,我就告诉奶奶!”
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 “嘎吱” 一声急刹,黑色 SUV 的轮胎碾过门口的碎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连院子里正啄米的老母鸡都被惊得扑棱着翅膀往后退,鸡毛掉了一地。
林风抬头一看,贺大桥的身影几乎是 “冲” 进来的,平时他总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擦得能反光,今天却领带歪了半截,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胳膊上,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把衬衫领口都浸湿了,连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都乱了几缕。
贺大桥一进门就直奔石桌上的凉茶壶 —— 那是林风昨天刚泡的金银花茶,特意冰在井里镇着,清热解暑。
他拧开盖子不管不顾地咕咚咕咚灌了半壶,茶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的印子。放下茶壶时力道太猛,连带着石桌都震了震,茶杯里的凉茶溅出好几滴,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就干了。
“贺叔,您这是被涨潮的海水追着跑了?” 林风把剥好的皮皮虾轻轻放进奶奶碗里,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看您这急样,比上次咱们在近海遇到赤魟鱼还慌。上次见赤魟鱼,您还能冷静地让我拿鱼叉,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赤魟鱼算啥!” 贺大桥一拍大腿,椅子腿在青石板上蹭出尖锐的声响,听得人耳朵发麻。
他脸色涨得通红,胸口还在不停起伏,语气里满是急火,“林风,咱们那房地产开发的事儿,要黄了!彻底要黄了!”
林风剥虾的手猛地顿住,指尖的虾壳 “啪嗒” 掉在盘子里,虾黄溅了一点在手上。
林好也停下了嚼虾肉的动作,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贺大桥,嘴里还含着半口虾肉,鼓着腮帮子忘了咽,像只小仓鼠。
奶奶放下筷子,颤巍巍地扶着藤椅扶手起身,手里还攥着蒲扇,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贺老板,你可别吓唬我老婆子。那盖房子的事儿,不是说好了给村里娃子们找活儿干吗?咋就黄了?是不是县里又变卦了?”
“婶子,这事儿说来气人!” 贺大桥赶紧坐到奶奶旁边的小凳子上,声音放软了些,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凉茶,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又快又乱,
“之前跟镇里、县里都谈妥了,张县长还拍着胸脯跟我说,那块靠古城遗址的地优先给咱们,说这项目能带动东渔村就业,是‘为民办实事’的好项目。图纸我都改了两版,连建材商我都联系好了,定金都付了,就等着审批下来开工。结果这两天递上去的审批材料,愣是没一点动静!
我昨天去县住建局,在大厅等了俩小时,腿都站麻了,跟个傻子似的。最后好不容易等到办事的人,人家就给我一句‘材料还在审核’,多问一句‘审核到哪一步’‘还需要补什么材料’,人家都不肯说,就坐在那儿玩电脑,连头都不抬,跟我欠了他钱似的!”
林风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边缘 —— 那石桌是爷爷林青山年轻时亲手打的,边缘被磨得光滑。
他记得上周跟张县长在镇政府聊天时,张县长还说这项目是 “东渔村发展的关键一步”,让他们尽快推进,还说会帮他们盯着审批进度,怎么才短短几天,就变成 “审核中” 了?
“卡壳了?”
他站起身,走到贺大桥对面坐下,“之前不是都顺顺利利的吗?镇里签字、县里盖章,一路绿灯,连环保局的环评都过了,怎么突然就卡住了?是不是办事的人忘了?”
“还不是因为那水下古城!” 贺大桥重重叹了口气,手指敲着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
“自从专家确认那是北宋望海县遗址,又评上 5A 景区,你是没见现在的东渔村 —— 每天早上码头的人比赶海旺季还多,卖椰子的、租泳圈的、扛着相机拍照的,乌泱乌泱能从码头排到村头,连村口王婶卖的海鲜粥都不够卖。
那些搞房地产的老板也闻着味儿来了,跟苍蝇见了肉似的。我托在县城开建材店的老周打听,他说有三个外地老板,据说在省里都有关系,路子野得很,这几天天天往省城跑,还去了省住建厅好几趟,每次去都提着大箱子,不知道装的啥。我估摸着,咱们的审批就是被他们给卡了!他们想抢咱们的地!”
这话一出口,林风算是彻底明白了 —— 合着是有人眼红,想截胡。
之前他跟贺大桥合计这事儿时,压根没想着赚大钱,主要是想借着古城的热度,在遗址周边盖一片配套的民宿和商业街。现在村里的渔家乐只有三家,每到周末就挤得满满当当,游客只能住在县城,来回要跑几十公里,路上还颠得慌;
商业街更是没有,村民们想卖海鲜干货、贝壳饰品,只能在路边摆个小摊子,遇到刮风下雨就只能收摊回家,赚点钱全看老天爷脸色。
要是能盖起民宿和商业街,既能解决游客住宿问题,让游客住得舒心,又能让村民们有稳定收入,不用再天天凌晨三四点就顶着寒风去赶海,有时候还可能空着手回来。
林风和贺大桥甚至都规划好了,民宿要盖成渔家风格,屋顶用茅草,墙面刷成蓝色,房间里摆上渔民画;商业街要留出摊位,优先租给村里的困难户,租金便宜点,让大家都能赚点钱。可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眼看要飞了,换谁谁不气?
“贺叔,您先别急。” 林风压下心里的火气,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咱们先去市里找张县长问问 —— 他之前挺支持咱们的,上次咱们谈项目,他还说要把咱们的项目列为‘重点民生项目’。说不定是下面的人办事拖沓,没把咱们的材料往上递,或者是故意卡着不办,想捞点好处。咱们去问问,说不定能解决。”
“对!找张县长去!” 贺大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西装外套从胳膊上滑下来都没察觉,“我这就去开车,咱们现在就去市里!晚了说不定地就被别人抢了!”
“我来开!我来开!” 屋里突然传来林水的声音,他抱着一个篮球跑出来,额头上还带着汗,t 恤后背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能看到肩胛骨的形状,却一脸兴冲冲,“哥,我最近练了单手倒车,保证稳得很!上次送奶奶去县城复查,全程没让奶奶颠一下,奶奶还夸我比村里的老司机开得好呢!你就让我开吧,我保证不超速!”
林风看着他那副毛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你去换件正经衣服 —— 别穿着背心短裤去市政府,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来赶海的,不是来谈正事的。你穿成这样,门卫都不让你进,到时候还得我跟贺叔替你说好话。”
林水乐呵呵地应了声 “好嘞”,抱着篮球就往屋里跑,路过门槛时还差点绊了一下,踉跄着扶住门框才站稳,引得林好咯咯直笑,连奶奶都忍不住笑了,说:“这孩子,还是这么毛躁。”
林风又跟奶奶交代了几句,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别惦记着去海边捡贝壳,最近游客多,海边人杂,万一被挤到就不好了。
奶奶点点头,拉着林风的手嘱咐:“去了市里好好说,别跟人吵架,咱们是来解决事儿的,不是来惹事儿的。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别跟人置气,身体要紧。”
林风应下,帮奶奶把藤椅挪到阴凉处,又给她倒了杯凉茶,这才带着贺大桥和换好衣服的林水出了门。
林水开的是林风去年换的七座 SUV,黑色车身擦得锃亮,车窗贴了淡淡的防晒膜,既能挡太阳,又不影响视线,看起来比村里其他车都气派些。
之前那辆三轮车早就成了村里的公共资产,谁要去远海赶海,跟林风打个招呼就能开走,有时候还能看到几个半大的小孩骑着三轮车在村里晃悠,车斗里装着捡来的贝壳、小螃蟹,叽叽喳喳地吵着,成了东渔村一道独特的 “风景线”。
“哥,你说那三个老板,会不会跟之前的孙二狗一样,都是些不讲理的人?” 林水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要是他们敢抢咱们的地,我就跟他们打一架!上次孙二狗带十几个人来闹,还不是被咱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后他还赔了咱们钱呢!”
“别整天就知道打架。” 林风敲了敲他的后脑勺,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惹事的。打架能解决啥?打赢了要赔钱,打输了要住院,最后还得被警察叔叔教育。先找到张县长,看看情况再说 —— 说不定只是审批流程慢了,不是有人故意卡咱们,别瞎猜。”
贺大桥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都没闲着,不停掏出手机给认识的人打电话,想打听那三个外地老板的底细。
他先打给县城的建材商老周,老周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只知道老板姓周、姓刘、姓赵,都是从外地来的,出手很大方,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还劝贺大桥 “别跟人家硬碰硬,人家有关系”。
贺大桥又打给在市里开装修公司的朋友,对方说这三个老板在省城买了好几套豪宅,还开着上百万的豪车,听说跟省厅的人有来往,上次他去省城开会,还看到其中一个老板跟省住建厅的人一起吃饭,态度很亲热。“老贺,我劝你还是算了,” 朋友在电话里说,“这些人咱们惹不起,别到时候项目没做成,还把自己搭进去。”
打了十几个电话,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听说过但不敢惹,连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到。
最后贺大桥只能无奈地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叹气:“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咱们这次怕是遇到硬茬了。要是他们真跟省厅有关系,咱们这项目怕是真的要黄了。”
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贺叔,别灰心,咱们先找张县长问问情况,说不定事情没咱们想的那么糟。就算真有人卡咱们,咱们也能想办法解决,总不能让辛苦白费。”
车子驶进市区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喇叭声不停,跟东渔村的宁静完全不同。林风提前给张县长打了电话,张县长在电话里说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让他们直接上来,不用在楼下登记。
三人刚走到县长办公室所在的三楼,就见张县长的秘书小李在门口等着。
平时小李总是笑眯眯的,见到他们还会主动递烟倒水,今天却脸上没了笑容,神色有些复杂,眼神还不停往办公室里瞟。“林先生,贺总,” 小李压低声音说,“县长在里面等着,但他特意跟我说,你们要是为了土地审批的事儿来,可能得有心理准备 —— 情况有点复杂,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
林风心里 “咯噔” 一下,看来贺大桥猜得没错,这事儿确实不简单,恐怕真的有人在背后搞鬼,而且来头还不小。
他跟贺大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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