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不想讲故事，但小二想讲啊，反正被骗的又不是他，讲来讲去，也不伤心。
小二低声说：“有一次，我们的掌柜到外地卖货，回来嘛，肯定不能空手的，你应该明白吧。”
程顾卿急速地点了点头，明白，你们的掌柜是商贩子。这里收到好东西去别的地方卖，等回来了，自然把别的地方的好东西带回来了。
商贩子两地穿梭，靠的是产地差异化，赚差价嘛。
小二见程顾卿真明白，继续说：“官同镇，知道吧。”
程顾卿奇怪地看着小二，怎么老是问别人知不知道，但官同镇，她真得不知道。
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怎么了？官同镇在哪里的？很出名的吗？”
难道是大乾的着名旅游景区，大乾人耳熟能详？
小二看着程顾卿，一副果然乡下来的模样说：“我们大乾的官同镇，你竟然不知道？那里最出名就是陶瓷，是大乾皇家指定的供货品，是大乾最出名的陶瓷贡品出地。”
程顾卿恍然大悟，原来是“景德镇”，明白了。
也是，曹掌柜贩卖一批陶瓷之乡的出品的陶瓷过来，非常合理，也非常赚钱。
程顾卿脸上露出“八卦”两字，好奇地问：“怎么了？既然是从官同镇出来的，怎么你们随便乱放的。”
那可是和皇室专供同一个爹妈生出来的，怎么待遇天差地别呢？
一点也不爱惜。
说到这个，小二痛苦地说：“我们的掌柜卖完货后，经过官同镇，肯定要进去拿货，贩回来杨江府卖，对吧。”
程顾卿点头如捣蒜：“对，你说得对。
”杨江府是大城市，大地方，可以卖贵货，有足够的消费者呢，卖这种带有“皇帝”气息的商品，最有市场了。
小二神神秘秘地低声说：“我们的曹掌柜走进同官镇，左看看，右看看，想找一家物美价廉的瓷器商号拿货。谁知道......”
怎么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程顾卿瞪大眼睛，好奇杀死猫，好想知道：“怎样？是不是你们家的掌柜嫌太贵，下不了手？”
小二震惊地看着程顾卿，震惊地问：“程娘子，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
刚才做买卖就知道你家曹掌柜面甜心苦，黑心又吝啬，10个铜板的陶瓷，你家曹掌柜只会出5个铜板。
看到贡品乡出来的瓷器那么贵，肯定舍不得下手。
当然这话可不能当面说，只能有机会背地里跟小二说，面色平静地回答：“你都说官同镇是大乾最出名的瓷器之都了，里面的瓷器肯定贵了。你家掌柜要物美价廉，物的确美，价格怎么会廉呢？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吧。”
小二佩服地看着程顾卿：“还是程娘子聪慧，这么简单的道理，当时我们怎么就不懂呢，哎，果然贪心吃大亏，这不，就吃了一个大亏了。”
程顾卿龇牙咧嘴地微微一笑：“怎么吃亏了？莫非以次充好，明明是一批次货，当好货卖？”
程顾卿自我认为非常聪明，大概想到曹掌柜看了一间店铺，又看了一间店铺，没有一间物美价廉的店铺。
走着走着，被人利诱，进入一间店铺，瓷器老板用次品充当好物，给了一个比其他同行低的价格，卖给曹掌柜。
曹掌柜这个人，听到低价就迷失自我，然后进一批次货。
等发现了已经来不及了。
小二摇了摇头说：“次货就次货了，反正还是货，我们就当花钱买教训了。结果，货比次货还次，我们还被商号的人打了一顿。”
程顾卿眼睛瞪得无比大，什么？还被人打了？这买卖做得那么刺激？不仅被骗了，还被毒打？
赔了夫人又折兵，哎呦，曹掌柜真倒霉。
小二悄悄摸摸地看了眼曹掌柜，此时曹掌柜正跟仓库员说话，吩咐他们要看好仓库云云的。
小二大胆地说：“我们掌柜看到货非常不错，价格也低。很痛快的订购。跟着商号的人去运货，哎呦，来到放货的库房，出来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我们开始也没在意，库房重地，请多几个人把守很正常。
这时候商号掌柜运了一批货出来，我们掌柜要验货。
谁知道商号掌柜直接说不给验货，强行把货搬到我们的车里。”
程顾卿冷着脸，心里说了一句卧槽！这是强买强卖！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欺行霸市！
小二气愤填膺地说：“我们掌柜觉得不对劲了，于是说货不要了，想走人。谁知道对面的十几个大汉把我们围住了，不让我们走。”
程顾卿不解地问：“你们去了几个人？”
怎么不反抗一下的，出来贩货，肯定要组队啊。
像徐家村卖木炭，足足出来了45个人呢。
小二非常懊悔地说：“掌柜就安排了10个人跟过来，其他还在城里呢。想着官同镇那么出名，总不会对来这里进货的人做什么吧，何况是大白天，谁想到呢。”
程顾卿理解地点了点头，官同镇又不是穷乡僻野，是大乾的瓷器着名生产地，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曹掌柜大意也能理解。
程顾卿好奇地问：“后来呢？强迫你们买？”
小二点了点头说：“那些大汉围着我们不让走，把货运到我们的车上。商号的掌柜拿出一张契约让我们签。曹掌柜不从，恶霸奸商直接动手打人。最后受不了，就签字按手印了。”
小二可生气了，语气颤抖地说：“签了契约后，要我们掌柜付钱。为了保命，只好给钱了。”
程顾卿继续问：“你们回来后，不报官？”
哎呦，曹掌柜真惨，不仅被强买，还被打，真是个倒霉蛋。
小二摇了摇头说：“我们有想过，但报官前还是找人打听。哎，幸好没报，要不然更惨。”
还未能程顾卿问缘由，小二说道：“那个恶霸在衙门有关系，专坑外地人。
就算我们报官了，也没用。
一来他们官商勾结，二来我们已经签了契约。
契约上写的是购买残次品瓷器，给我们的货也是残次品瓷器，哎，去哪里都告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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