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当连文石终于滑动鼠标,看到论文最后的“参考文献”部分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保持着一个姿势,近乎贪婪的读完了这篇长达两万余字的论文!
他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办公室里只听得见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喧嚣。
连文石的脸上,已没有了丝毫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茫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篇论文...这篇论文...!
它里面的很多观点,何止是“直戳要害”,简直是给他们这些在基因组迷宫中摸索了半辈子的人,指出了一条可能通往出口的、全新的路径!
许多他们苦苦思索而不得其解的问题,许多在国际顶尖期刊争论不休的难题,在这篇论文的框架下,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方向或者突破思路!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的人,突然看到前方透出了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清晰的指向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老辛!你快过来!快!看看这篇东西!”
连文石猛地转过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颤抖。
他的异常反应把辛子昂吓了一跳。
“怎么了老连?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又是哪个组发了《自然》《科学》的封面文章?”
辛子昂放下手中的期刊,疑惑地走过来。
“是这篇!一个叫唐玉泽的人写的!《关于人类基因组序列的解析》!你快看!从头看!仔细看!”
连文石指着电脑屏幕,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见老友如此失态,辛子昂也意识到了不寻常。
他扶了扶眼镜,俯身凑到电脑前,开始阅读。
起初,他的表情和连文石刚开始时一样,带着怀疑和不以为然。
但很快,他的眉头也锁紧了,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开始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只剩下辛子昂偶尔滑动鼠标滚轮的声音,以及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压抑着的呼吸声。
连文石坐立不安,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下,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辛子昂的表情变化。
他看到辛子昂的脸上,从疑惑到凝重,从凝重到惊讶,再从惊讶到那种与自己刚才如出一辙的、混合着震撼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当辛子昂终于抬起头,摘下眼镜,用力揉着发酸的鼻梁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与连文石同样的惊涛骇浪。
“老连,这...这篇论是哪里来的?这个唐玉泽是谁”
辛子昂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仿佛刚从梦中醒来的恍惚。
“不知道,uiosng上看到的,作者信息只有这个名字。”
连文石急促道。
“你觉得怎么样?”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辛子昂喃喃道,他重新戴上眼镜,又看了一眼屏幕,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这里面提出的好几个模型和假说...其前瞻性和深刻性...我敢说,绝对超过了目前GIp项目组公开发表的任何成果!”
“甚至可能指明了他们未来几年的研究方向,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写出来的?”
辛子昂被深深震撼到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连文石激动地一拍大腿。
“这里面的一些想法,简直是天才般的跳跃,但又建立在严密的逻辑和数学基础上,不是胡猜,
“老辛,我们...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两位年过半百的资深教授,此刻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敏锐的学术直觉告诉他们,这篇看似突兀的论文,背后可能隐藏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必须立刻上报!”
辛子昂当机立断。
“这事关重大!这可能关系到我们国家在基因组研究领域能否实现弯道超车!”
连文石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抓起桌上的内部保密电话,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连教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响了数声后被接起,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黄院长,我和辛教授在一起,我们有重大发现!天大的发现!关系到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核心进展!请您无论如何,立刻、马上回研究院一趟!对,就现在!”
连文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行吧,我马上到。”
连文石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严肃,电话那头的黄钰院长也没有多问,立刻沉声回应。
挂断电话,连文石和辛子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无法平息的震撼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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