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叹了口长长的浊气,面上神情复杂,仰望牌匾良久,方才收回目光。
“父亲这会儿可在?”
门房赶紧躬身禀道,“回姑奶奶的话,老爷上值去了。”
是啊,还不到旬休之日。
金拂云入门之后,听得府门嘎吱一声,重重关上,门房跟在身侧,“不过几位公子与姨娘都在。”
“回叠翠轩去。”
金拂云熟门熟路,往出嫁之前的闺房而去,门房赶紧使了眼色,差人去大公子房里禀报。
“谁来了?”
“大姑娘,不是……,而今得叫姑奶奶了。”
“在哪里?”
“往叠翠轩去了。”
金运繁听完,没有立时起身,只把人叫到跟前来,细细问道,“只是大姑娘一人?”
“嗯,带着几个丫鬟,连护卫都没来。”
“坐车来的?”
“没有,赁了个小轿就过来了。”
贺疆没有陪着,这来得实在突然,金运繁刚要起身,蒋氏恰好从外头进来,“好生去看着些,莫要让她又寻死觅活的,一日日的,省点心。”
婆子扶着蒋氏上了台阶,“夫人,小心脚下,七姑娘的事儿,老奴一会儿就去处置。”
“父亲都不曾说话,她倒是着急忙慌的, 成何体统?”
这府上丧气的事儿还不够多?
蒋氏板着脸,瞧着屋中站着的金运繁,眉头紧蹙,“相公这是要往哪里去?”
“拂云回来了,我去看看。”
蒋氏微愣,“回来了?在哪里?”
门房差来的人赶紧回话,“在叠翠轩呢。”
哼!
蒋氏听完,冷笑道,“这入门不拜见兄嫂的,直奔叠翠轩,还真是一如既往,没个礼数。”
“行了,我去瞧瞧,郡王囚着多日,自成亲之后就不曾回来,这冷不丁出现,也不知是好是歹。”
“再是好歹,这是回娘家,该有的礼数也不那差了。”
金运繁轻叹一声,还是迈步离去,蒋氏站在屋内,冷冷瞧着丈夫离去。
丫鬟小心翼翼上前,“夫人,若不奴去打探一番?”
“不用。”
蒋氏抚着胸口,“……我不愿意听到关于她的任何破事,任何!”
“大姑娘回来,也不想着闲来探望您一番,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对。”
“没眼力见的东西。”
蒋氏脸色凝重,“我总觉得这贱人回来,是个祸害。”
丫鬟奉来热茶,哄着蒋氏吃了两口,稍微平息了怒火之后,方才低声说道,“……奴瞧着如今风声算得是过去了,毕竟咱们老爷得了新职,这府邸不用归还,瞧着都是宫中不追究,大姑娘若是能安分守己的,咱们府上也算熬过来了。”
“呵!”
蒋氏摇头,“傻丫头,别把宫中之人,朝堂上头,说得那般仁慈,若真是好事,你看老爷整日愁眉不展,难不成是做给旁人看的?”
“夫人,奴旁的不懂,但尚书大人……,品级是比大将军高,也算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蒋氏低叹,“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里头弯弯绕绕,但这定不是喜事。”
与丫鬟,也犯不着说个明白。
但金拂云回府的事,蒋氏想当做不知,也是不能够。
叠翠轩内,金拂云看着几分陌生的叠翠轩,面色复杂,守在叠翠轩的丫鬟婆子,躬身回了话,“上次烧了之后,莫叔吩咐又重新打了些家具,说是怕姑奶奶您来日回来,没个落脚的地儿。”
“不过两条街,算不得远,想来就能来,想走也能走。”
金拂云欲要问几个事儿,欲要差人去叫金运繁,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转头看去,正是金运繁。
兄妹二人,也有良久未见。
“大哥……”
金拂云扶着小腹,缓缓行礼,金运繁面色凝重,“贺疆让你回来的?”
“当然,往日他死死守着门口,我想走也走不了。”
使了不少法子,装病真病,闹得鸡犬不宁,贺疆全然不为所动,金拂云心中也是焦虑的。
此刻见到金运繁,她急不可耐上前问道,“大哥,余成可被抓到了?他真的还活着?对了,裴岸……,他如今——”
金运繁轻哼,“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父亲昨日才差莫叔去雍郡王府,让贺疆守着你,别出府来,你这是作甚?”
这——
金拂云难掩面上的失落,“大哥,我好不容易出来,被囚在郡王府,跟坐牢有何区别,我都要疯了!”
娘家父兄不管,她犹如瞎了眼,聋了耳,形同废人。
明知外面局势紧张,却得不到半点风声。
这会儿好不容易回来,金运繁非但不亲近,开口就斥责她为何不在郡王府待着。
那破地方!
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回去!”
金运繁左右看看,抓来个小厮,“去叫莫叔,喊石亮几人,驾车送大姑娘回去。”
小厮刚要离开,金运繁又道,“交代门房,就说今儿不曾见到大姑娘回娘家。”
“大哥!”
金拂云都还没坐下,就要被撵走,她心里如何甘心?
“大哥,如今事态紧急,你为何就容不得我?”
说到这里,金拂云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金运繁冷笑, “贺疆真不是玩意,他放你出来,可有交代?”
金拂云缓缓摇头,“大哥,这是娘家,我为何来不得?”
金运繁看她这模样,也生了气,走到跟前,用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快速说道,“你自己闯的祸,难道不知多严重?”
“我说过,余成不是我指使的,我甚至以为父亲已经——”
杀了他!
金运繁最终还是不忍心,虚扶她的肩头,“听话,回贺疆那里,等父亲捋一捋后,再帮着你想法子。”
“大哥,这郡主别院换了牌匾,就不是我的家了?”
金运繁闭目,“我与父亲,都是为了你好。”
“那你为何不答我的话?”
好好好!
金运繁放下手来,丧气说道,“我同你说,余成踪迹全无,已四四处通缉,裴岸没死,但也没活过来,太医接二连三去看,瞧着是时日不多了!”
不可能!
金拂云听得这话,脚步踉跄,差点瘫软,“裴岸,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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