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袁泉开第三家分园的计划,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
“鲁省……那边曲艺氛围确实浓,老百姓也爱听戏,选址嘛……”
我脑子里过了一遍鲁省的几个主要城市:“泉城怎么样?毕竟是省会,人多,市场大。”
袁泉却摇摇头:“泉城好是好,但竞争也激烈。我倒是觉得,沿海的岛城不错。那边经济发展快,有钱有闲的人多,而且环境好,适合搞文化产业。咱们梨园走的是精品路线,在岛城弄个临海的小院子,听着戏看着海,多雅致?”
我一拍大腿:“有道理!就岛城了!这事你全权负责,需要多少钱跟我打个招呼就成。”
“钱不用你操心,梨园账上的钱应该足够了。”
我一愣,好家伙,我从来没过问过账目的事,梨园收入那么可观?
不过看着袁泉那干劲十足的样子,我心里暗爽,这甩手掌柜当的真舒坦。
在梨园待了两天,享受了一下南方的暖冬,我就动身去了姑苏看望龙老爷子和我亲生父母。
家里一切都好,老爷子身子骨硬朗,跟我下棋的时候还能杀得我片甲不留。
爸妈唠叨着让我参考一下新房的装修,让我以他们做主的套话糊弄过去了。
在姑苏待了两天,尽够了孝心,我便启程前往曹州去找吴老二。
这段时间吴老二没有出去,在村里的小平房里打牌。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哗啦哗啦的洗牌声。
推门进去,一股烟味混合着茶味扑面而来。
吴老二正坐在牌桌上,眉头紧锁,面前堆着的零钱明显比旁边几位少一截。
“胡了!清一色!”
对家一位大爷把牌推倒,乐呵呵的把钱划拉过去。
吴老二悻悻的撇撇嘴,一抬头看见我站在门口,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哟,回来啦?等我这把打完……妈的,又点炮。”
他没好气的扔出去两张十块的。
我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看牌。
没一会儿,他就把面前最后几张票子输光了。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气背。”
吴老二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吴果,回家。”
我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输掉两千多块,心里清楚,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就是毛毛雨,纯属打发时间。
“老吴,你这手气该去庙里拜拜了。”
“拜啥拜,输赢常事。”
我笑着打趣,他浑不在意的搂住我的肩膀:“走,隔壁你张大爷家今天炖了羊肉,香味早飘过来了,咱爷俩蹭饭去。”
张大爷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炖羊肉,还有几样小菜。
张大爷的厨艺没得说,羊肉炖的烂糊,入口即化,吃得我满嘴流油。
饭桌上,灯光下,我无意中瞥见吴老二鬓角已经花白一片,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不少。
心里突然就酸了一下,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却一手把我拉扯大,如今也显出了老态。
我放下筷子,给他盛了碗羊汤:“老吴,你这头发都白了不少,赶明儿我去给你买点染发剂,染染呗?显得精神。”
吴老二端起碗喝了一口羊汤,咂咂嘴,摆摆手:“染它干啥?白就白呗。人呐,得接受自己个儿每个岁数的样子。年轻有年轻的张狂,老了有老的从容。头发白了,说明我经历的事儿多,见识的风霜厚,这是资历,是岁月的赏赐,藏着掖着干嘛?非得弄得跟个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似的,那才没劲。”
他顿了顿,又给我夹了块羊肉,慢悠悠的说:“吴果,你得记住,人这一辈子,就像那树上的年轮,一圈一圈,都是成长。别老想着回到过去哪个圈,你得顺着长。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该干的事,该有的样儿。强求不得,也躲避不了。活通透点,自己舒服,别人看着也舒服。”
这一番话,说得我默默点头。
是啊,顺应自然,接受自己,这才是大智慧。
张大爷在一旁笑着听我们说话,吴老二说完后,他开始回忆起以前,回忆起我小时候。
我们感慨着吃完这顿饭,回到自己家,我还是没忍住把傀侯墓的事说了出来,因为我觉得,吴老二知道这里面的事。
“其实关于昆仑天宫,在我们年轻时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吴老二靠在床上,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那一批人,知道昆仑天宫的不在少数,特别是李瞎子,他钻研的最厉害。他查阅了无数典籍,从每一个零星的线索入手,几十年来,他算是知道了一丝关于天宫的线索。”
吴老二顿了顿,好像是在看我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昆仑天宫好像有特定的开启时间,但是里面到底有什么,或者它是不是真实存在,都还是未知。关于傀侯墓,李瞎子推演过,而且实地看过,只是我们不会亲自动手,因为这里面有因果。”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瞎子在电话里说的那么肯定,原来那老骗子来看过。
“老吴,李瞎子真会……算卦?”
我始终对李瞎子保持怀疑态度。
吴老二闻言咧嘴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这可不是瞎蒙的,你以为算卦是猜谜语?这里头藏着真学问呢。阴阳五行定乾坤,生辰八字藏祸福,天地万物都有章法,算卦就是顺着这章法推演,把没显示出来的事儿拉到明面上。”
他往我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这行当里真有能耐的没几个,但李瞎子确实有真本事,要不然也不会给上面算过东西……”
他止住了话,然后轻咳了一声:“不是说算卦能改命,而是它能点透事儿的根由,告诉你哪儿该走,哪儿该停,这行当,这东西一直都在,只是懂的人少罢了。”
在曹州陪了吴老二两三天,看他打牌,我本来打算就这么陪他过个年,但一个来自津沽的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电话是包子打来的,语气有点急:“果子,你在哪儿呢?”
“曹州,咋了包子,让人煮了?”
“滚,没工夫跟你贫!”
包子在电话那头嚷嚷:“有你的信,一封挺奇怪的信,直接塞到药王观了,指名道姓给你的,信封上啥也没写,就你名字,字还挺怪。”
信?都2002年了,谁还正经写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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