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夜深时,灵东迎白溪进院,白溪特意拂去一身酒气,这才推门进屋见齐月。
齐月半靠坐在贵妃榻上,正撑着下巴阖目养神。
“诸事顺利,明日上午咱们就启程。”
“好。”
齐月连眼都未睁,懒懒应道。
白溪掏出个血玉桃边啃边禀报道:
“我和江灿听说临西两拒江依依母子的事了,幸亏你没见她。”
“她是江灿二伯的舅叔的孙女,小时候江灿天资出众,颇得宗门重视,她天天跟着江灿屁股后叫哥哥,在江灿毁容落魄时,却没少栽赃陷害、落井下石!江灿一听说江依依拽着一双儿女想蹭他情面逼你收徒,顿时气得不轻。”
“江家一批人站队江灿,另一批人觉得玄月峰不肯收江氏后辈为徒,是江灿在捣鬼,骂他不念血脉旧情、还记恨着江家,还有一批左右逢源,两头都不得罪,三方人马在宴会上大吵大闹了一场。”
“肖若云的师傅说了实话,江灿得了江老祖看重,将来必定前程无量,辱过、害过江灿的那批人哪里还睡得着?”
“那江依依本是被那批人撺掇来给江灿添堵的,要是你收了弟子,江灿必然难受;就算你没收,她打着江灿的名头逼你收徒,你也会对江灿心生不满。只是没想到你连见都不肯见江家其他人。”
“你用事实证明,管他江家人有多少小心思,反正你齐药师只认江灿。所以到了后面,那批指责江灿的人越吵气势就越虚,毕竟,我今日刚交易了4个雷劫山名额给四海门,江家内部想争取,那多多少少还得看江灿的情面。”
齐月笑了笑。无论是江家老祖的道法传承,还是齐药师手里的清心丹、妖王汤、雷劫山名额,诱惑都太大太大,江家人口众多,哪能不争个头破血流?
齐药师的到来只会是个爆发的导火索。而她今日谁都不见,恰是为了抽掉那根引火线,将江家内部疯涌的诡谲风波压制成一枚哑炮。若江家还是要炸,那也不能殃及静虚宗众人。
白溪吃完手中的桃,取出绢布抹净手,在她身旁坐下:
“今日经江家在宴会上的这一闹,我方才理解你每每提及静虚宗会被人堵死在南州时的恐惧感。”
齐月眸子蓦然睁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我能抱你吗?”白溪目光纯净。
齐月抬起手指。
白溪叹了口气,自怜道:“不给抱就不抱吧。明日早晨秦列阳、肖若云几人要来拜访你叙旧,我明早过来找你。”
说罢,委屈巴巴的出门了。
次日一早,秦列阳、肖若云、尤七陌、蓝叶四人如约前来拜访齐月。灵东、临西刚备好珍果点心,江灿、白溪、小角也跟着大摇大摆的过来聚会。
旧友难得汇聚一堂,齐月取了小罐道魂茶待客。
猛灌数杯后,秦列阳、肖若云四人得知这道魂茶是齐月自己烘炼的,厚着脸皮凑了两颗核种要兑换道魂茶,把小罐里余下的药茶瓜分一空。
江灿忍不住啐了一口:“你等好歹是大宗出身,丢人!”
“嘿嘿,丢人跟齐药师的道魂茶相比,我肯定选丢人。”一旁的蓝叶啃着血玉桃嘟囔。
肖若云大大咧咧地拿着一颗铁皮榴搓开,边吃边道:
“我等什么嘴脸齐师妹没见过!唔......好吃好吃,两位姐姐都是老熟人了,坐坐坐,别客气。”
灵东、临西看向齐月,见主人微颔首,也跟着坐了下来。
尤七陌笑道:
“齐师妹,自南州狩猎赛后,你定有两百六十五年没见过我了。”
齐月略一算,可不是嘛,她今岁283,距离十八岁时的狩猎赛,时光一晃就过去了两百多年。
“我和小白师弟在碧溪镇和静虚城还见过几回,但想要见你一面,实在太难太难。”尤七陌道。
“连十大宗门的核心弟子都见不着齐药师,你昨今两日都见到了还这么多牢骚。”蓝叶开口就是绝杀。
“你这厮......不会说话就闭嘴!”尤七陌没好气的砸了蓝叶一拳。
肖若云嘿嘿一笑,揶揄道:
“你也不是彻底没见到,你那儿不是还藏了个留影石么?对,留影石上不是有齐师妹手摇铃铛击败数个元婴、数百金丹的影像么?把你看得一惊一乍的。”
尤七陌老脸一红,认真解释道:“那不是我的,是我从秦师兄那里偷来的,早还给他了。”
“噗!”秦列阳一口茶汤喷出去老远,“尤七陌,你个狗叛徒!”
白溪抿了口茶,目光幽幽的扫过秦列阳:“我就知道那日你偷偷录留影石了!”
齐月打趣道:“原来诸位都见过我力战元婴的雄姿了,不枉我燃烧精血搏杀一场啊。”
“那天你就不该放过浅小兮!那是个黑心肠的毒蝎子,坏得冒黑水!”蓝叶又脱口而出。
一提及浅小兮,尤七陌顿时露出厌恶之色。
秦烈阳掏出玉骨扇摇了摇,边饮茶边道:
“浅小兮是个蛇蝎美人。当年在上古秘境,我乾元宗弟子最先寻到秘境第二层,所以浅小兮就死死咬住我乾元宗核心弟子不放。
她先当着七陌的面假意救同门弟子未成,反遭同门背叛,用一副柔弱美人面骗取七陌的怜悯和信任,又引小石武士来追杀七陌。七陌原本能躲开石武士袭击,偏偏又中了她的幻术,重伤之时际再被她一剑刺中丹田、抢走了储物袋,差点身死当场。
是白清察觉不对,及时找到他,给他服下【回生丹】才救回一命!饶是如此,七陌回宗也以秘药养了数十年的暗伤。
浅小兮应该一直躲在暗处窥探,盯上白清后,她又模仿你的言行举止,再以幻术加持,引诱白清前去救她。幸而白清运气好,被石武士一掌给拍醒,这才逃开了一劫。”
“娘希匹的!还有我!”
肖若云突然怒喝一声,声如隆钟的骂道,
“那贱人早就听说过我肖若云的大名,对老娘心有妒忌。她嘴上喊我肖姐姐,一个劲儿的奉承我,却用幻术在我脑子里辱骂我,还当众操控我学狗爬、强迫我去舔她的脚,纵容天衍宗的弟子撕我的衣服、踩我的头!她想毁我道心、动我道基,可惜老娘早就历经过大风大浪,还能被她给得逞了?娘希匹的,毒娼妇!”
尤七陌叹道:
“我等再恨她又如何?浅小兮之前背靠天衍宗,现在是天擎宗老祖的宠妾,被罗老祖封为神侍,可号令新神族行事。她在四海搅弄风雨,每隔数月都要四处抓人去搞献祭,但她并不敢招惹十大宗门,专门逮着四海势力欺负,所以没人敢与之作对,连我四海门也不愿沾惹那个疯毒妇!”
江灿笑道:
“说来也巧,我等也被浅小兮仗着罗老祖之威找过几次麻烦。不过她打的是【交出云飞燕】的旗号,行的是以利蛊惑别人来设伏,生怕会落下什么把柄,所以我们也只能斩杀冒犯者了事。”
“唉!云飞燕也倒霉,明明点燃了八息将烛,板上钉钉的天才!谁料前遭浅小兮百般羞辱,再遭云氏老祖夺舍未成,害她瞎了一只眼,后又被浅小兮给死死追咬上了。”肖若云摇了摇头。
“云飞燕已经被我大师姐收留,算她触底反弹,时来运转。”
白溪抿了口茶,悠悠笑道,
“但我一直在想,浅小兮为何一定要杀云飞燕立威?云飞燕远在南州一隅,瞎了一只眼,境界从金丹圆满跌至金丹初境,这还不够惨么?云飞燕究竟碍着浅小兮什么了?除非是她道心不稳,道基摇摇欲坠,这才死揪着云飞燕不放!”
秦列阳一抖玉骨扇,轻敲在桌面上:“小白师弟展开说说?”
见四人都双眼噌亮地凑头过来,白溪轻咳一声,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先说说她与我大师姐的恩怨吧。”
“对哦,浅小兮还多次纠缠过齐师妹!”蓝叶咬着果子点头。
“小白师弟,快说快说。”尤七陌催促道。
“诸位可听说过‘浅小兮师徒趁乱跑来静虚区招惹齐药师,她师傅赤练神君反被强者抹杀’的消息?”白溪钓起了鱼钩。
“听说过一两句,但具体详情我等并不知晓。”秦列阳摇摇头。
白溪笑得像一头高深莫测的小狐狸:
“其实静虚宗并不知道是哪个强者抹杀了赤练神君,就如云霞老祖境界跌落的那夜,我等只是远远看了场烟花!赤练神君被杀之事还是我从别人耳中听来的!”
四人眼中掀起一抹惊骇,蓦然看向齐月。
齐月面色如常的饮了口茶,徐徐道:“我也是从小师弟口中才知赤炼神君死了。”
“我草!这特么炼虚境老祖说倒就倒,化神老祖说死就死,齐师妹还得从别人嘴里才知晓曾经有人欲上门对她不利,所以提前送了人头!齐师妹,别说江家人想拜入玄月峰,我也想!我也想啊!”尤七陌表情夸张地嚷道。
江灿闷笑一声:“我家宗主不收徒,你死了那份心吧。”
齐月打趣道:“下辈子投个好胎,即使被扫地出门,也能保住一条小命。”
四人倏而记起齐月早就被圣祖亲口逐出了天道宗齐氏,但即使如此,与圣祖交好者也不会坐视外人断绝齐氏血脉。
秦列阳蹙了蹙眉,捏扇的五指微紧:
“齐月,日后你凶一些,莫要老被宵小之辈欺上门来。”
肖若云一拳捣在秦列阳胸上,乐道:“你心疼齐师妹还不如多心疼我,她可是能揍三十元婴的强者!小白师弟,你快接着分析浅小兮为何执意要杀云飞燕?”
秦列阳揉了揉胸,咧着嘴似疼又似笑:“肖若云你个棒槌,小白师弟说得还不够清楚?浅小兮是被吓破胆了!”
江灿颔首道:“没错,浅小兮是被吓破胆了。她不敢惹齐月,也不来找道心坚固的肖若云,唯有境界跌落的云飞燕能让她再生出高人一等的掌控感!”
肖若云鼓掌哈哈大笑:“妙哉!原来浅小兮生了心魔桎梏,我就说她怎么只敢躲在新东州发号施令!”
蓝叶笑嘻嘻道:“下次碰见她,只需喊‘你不如云飞燕’,她直接就能破防!”
白溪适时咳了一声,起身道:
“我等也该启程了。诸位,乱世争雄才刚揭序幕,咱们各自保命为上!”
尤七陌大笑:“‘各自保命为上’,小白兄好词,好祝词!”
灵东、临西起身去收拾东西,白溪、江灿带着秦列阳四人去隔壁挨个唤人。
蹲在院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角从身前的袋子里勾出几颗血玉桃丢进嘴里,对齐月吐槽道:
“嘶~我也被浅小兮用幻术骂过独角蠕虫,她还想骑我,想让我带她见主人。我记着仇呐!”
齐月笑道:“下次再碰见她,我帮你定住她,你只管用雷电劈她报仇!”
“嘶!齐月,你真好。”
小角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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