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它。
“哟，这位‘镜面’朋友，造型挺别致啊？”他语气轻松，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不过，吓唬人这招，过时了。现在讲究的是可持续发展，懂吗？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镜面诡异似乎被他的态度激怒，镜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无数镜面碎片如同利刃般射向顾渊！
“哎，又来了。”顾渊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
咻！咻！咻！
数道黑粉色能量线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将那些飞射的镜片凌空点爆！碎片还未落地就化为乌有。
同时，一道更粗的能量线瞬间缠住了镜面诡异的本体核心。
“啊——！”一声凄厉非人的精神尖啸在顾渊脑中炸开。
“吵死了！”顾渊皱了皱眉，意念一动。
影子里的力量骤然收紧！
咔啦！
镜面诡异的核心被瞬间绞碎，化作能量被吸收。
顾渊走到那堆正在消散的能量尘埃旁，蹲下身，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冲动是魔鬼。好好谈谈不行吗？非要搞成这样。可惜了这身‘行头’。”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向上。
四楼。一个房间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在门缝后窥视着，充满了贪婪和极度的恐惧。
顾渊径直走过去，在门前站定。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还抬手礼貌性地敲了敲那布满污渍的门板。
咚咚。
“里面的朋友，方便聊聊吗？”他声音温和有礼，如同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走访。
门后的巨大眼球猛地缩了一下，门缝瞬间关得更小。
“别紧张，”顾渊语气带着安抚，“我不是来打架的，是来给你们‘指条明路’的。你看，这小区环境，以前多乱？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提倡和谐共生，共建共享安全社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
“我知道你们以前也是身不由己，被恐惧束缚着，对吧？但现在规则变了。我们这儿呢，有个新规矩：听得懂人话，守规矩，不主动伤人，懂人情世故的，就能留下来，安安稳稳地当个‘好梦魇’。怎么样？考虑一下？”
门后的眼球疯狂转动，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
它显然能感知到门外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深渊般恐怖的凶神气息，以及他脚下那片浓稠得能吞噬一切的影子。
那个“人”明明在笑，语气温柔，却比任何张牙舞爪的怪物都可怕百倍！他根本不是在商量，是在下最后通牒！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顾渊笑容更盛，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瘆人，“很好，我就知道你是识时务的。记住我们的新规：和谐，稳定，不惹事。回头给你发个‘安全梦魇’的徽章贴门上。”
他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理会门后那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眼球，继续向五楼走去。
五楼走廊尽头，阴影剧烈地蠕动着。
一个由无数痛苦扭曲人面组成的、如同巨大肉瘤般的聚合体缓缓浮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
它似乎汲取了之前“同僚”的教训，没有立刻攻击，但无数张人面同时发出低沉的、充满怨恨的呓语，试图侵蚀顾渊的意志。
顾渊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收敛了一些。
他盯着那团恶心的聚合体，眼神冷了下来。
“啧，这位‘怨念集合体’朋友，”他语气不再温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耐烦，“你这精神污染超标了啊？严重违反社区精神文明建设条例，影响邻里和谐，懂不懂？”
他从旁边一个废弃的消防箱里，随手抽出一把锈迹斑斑、顶端沾着可疑暗红色凝固物的消防碎颅锤。
沉重的锤头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拎着锤子，一步步走向那团肉瘤。
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但那笑容此刻在昏暗的光线和溅上脸颊的几点腥臭梦魇污血衬托下，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看来跟你讲道理是行不通了。”顾渊语气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点惋惜，“我这人最讲道理，也最讲规矩。既然你不愿意当个‘好梦魇’……”
他掂了掂手里的碎颅锤，锤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
“……那就只能请你‘物理下岗’了。放心，很快，不疼。”他微笑着，说出了最后通牒。
那巨大的怨念聚合体仿佛感受到了灭顶之灾，无数人面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啸，整个肉瘤疯狂地收缩、膨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它能量即将爆发的瞬间——
顾渊身后的影子猛地沸腾！一股比聚合体恐怖亿万倍的凶戾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冰冷的毁灭意志瞬间锁定了目标！
聚合体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尖啸，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住！那无数张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怨毒和疯狂，变成了纯粹的、冻结灵魂的绝望！
顾渊甚至没来得及挥锤。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脓包。
那怨念聚合体在封月无形的恐怖威压下，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瞬间从内部瓦解、崩散！构成它的怨念、痛苦和能量，被霸道地提纯、压缩，化作一道浓稠的黑色洪流，无声无息地倒卷回顾渊脚下的阴影之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地只留下一片被“净化”过般的、异常死寂的空气。
顾渊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又掂了掂手里还没派上用场的碎颅锤，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啧，月月，你这也太效率了，我锤子都准备好了……”
【吵。】一个冰冷、嫌弃、带着点“别拿那种垃圾脏我嘴”意味的意念砸了过来。
“行行行，您老讲究。”顾渊从善如流地把碎颅锤随手扔到一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抹了把脸上溅到的、属于上一个倒霉梦魇的污血点子，那点暗红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邻家大男孩”式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四楼那扇紧闭的、门缝后巨大眼球还在瑟瑟发抖的门，以及这栋楼其他所有在阴影中窥视、恐惧到几乎要自燃的梦魇们，朗声说道：
“都看到了吧？破坏和谐稳定，就是这个下场！我们小区，以后要讲文明，树新风！欢迎各位‘好梦魇’踊跃加入我们和谐社区共建计划！记住，听话，才有未来！”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伴随着碎颅锤落地的余音，以及他脸上那混合着血点的温柔笑容，构成了一幅让所有残余梦魇都灵魂冻结的、极致荒诞又极致恐怖的画面。
这个恐怖直立猿……他微笑着，就能让噩梦本身都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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