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
这两个字钻进顾渊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在说话？
这清清冷冷的少年音是哪儿来的？
幻听了？
他面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新日协会干部“秃鹫”，整个人僵成了一座雕塑。
他那只足以撕裂钢铁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一只凭空出现的、苍白修长的手。
顾渊的视线顺着那只手，慢慢地、僵硬地，向上移动。
手臂，肩膀，然后是……
顾渊的呼吸停住了。
他肩膀上，那只粉色的、毛茸茸的、人畜无害的兔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影。
一个正在从模糊的光影中飞速凝实、拉长、成形的人类轮廓。
粉色的光晕包裹着那个轮廓，兔子的身影扭曲、变化，最终固定成一个少年的模样。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白色衬衣。
第一次见到封月时，他根本没敢多看，这次算是真的看清了。
少年的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五官精致到了不似真人的地步，每一分每一寸都完美得让顾渊的大脑当场宕机。
在他的头顶，还长着一对毛茸茸的、会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的、长长的粉色兔子耳朵。
顾渊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锅浆糊。
我趣。
我趣？
我趣！！！
我的兔子……怎么就变回去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品种的惊喜！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内容吗！
顾渊的恋爱脑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核聚变。
之前所有的依赖、喜爱、崇拜，再次亲眼见到这个禁忌而又神圣的姿态后，瞬间全部爆发，化作了排山倒海的、名为“痴迷”的情感洪流。
他好爱我。
不，不对。
我好爱他！
我爱死他了！
就在顾渊的内心世界已经开始放烟花庆祝的时候，现实世界里，时间才过去了一秒。
封月，或者说，半人形的封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制住的“秃鹫”。
他那双粉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秃鹫”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古老而恐怖的存在。
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连灵魂都在战栗。
“你……”
“秃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响起。
封月只是随意地、轻轻地收紧了手指。
“秃鹫”那只坚逾钢铁的手腕，被他毫不费力地捏成了碎片。
“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堤坝，“秃鹫”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
他之前所有的嚣张、傲慢、得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想后退，想逃跑，但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碾压。
完完全全的、不讲道理的、跨越维度的碾压。
顾渊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觉得残忍，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好帅。
大佬好帅。
连捏碎别人骨头的动作都这么优雅，这么帅。
他甚至开始有点可怜那个“秃鹫”了。
兄弟，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来抢我家大佬的点心。
这下好了吧？
从黄雀，直接变成点心了。
默哀三秒钟。
一。
二。
三。
好了，默哀结束。
顾渊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封月身上。
他看着那对随着封月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的兔耳朵，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小爪子挠来挠去。
好想摸。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在顾渊的脑海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他想摸摸那对耳朵。
想感受一下那毛茸茸的触感。
想看看被摸到耳朵的时候，这位看上去清冷无比的凶神，会不会露出和兔子形态时一样舒服的表情。
顾渊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而另一边，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或者说，单方面的“进食”准备阶段。
封月捏碎了“秃鹫”的手腕后，并没有停下。
他那只苍白的手顺着“秃鹫”的手臂向上，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秃鹫”的惨叫戛然而止，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双脚离地，被封月单手提在了半空中，四肢无力地挣扎着，活脱脱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放……放过我……”
“秃鹫”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缝里挤出求饶。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就不该贪图这个功劳，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抢什么“红月之心”。
这是什么A级噩梦核心？这他妈分明是一个伪装成新-手村的神级boSS！
调查局什么时候有这种怪物了！
封月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那对兔耳朵也跟着晃了一下。
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点心”，像是在评估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然后，他缓缓地、凑近了“秃-鹫”。
顾渊屏住了呼吸。
他要怎么“吃”？
直接一口咬下去吗？那场面会不会有点太血腥了？不行啊，那多脏，不要和这种臭男人接近啊！
虽然他心理素质过硬，但亲眼看着自己的“神仙伴侣”生吞活人，还是有点挑战三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再次超出了顾渊的想象。
封-月并没有张开嘴。
他只是轻轻吸气
下一秒，“秃鹫”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变成了极致的痛苦，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在穿刺他的大脑。
一缕缕黑色的、带着不祥气息的能量，从“秃鹫”的七窍中溢出，然后争先恐后地，涌向了封月的身体。
在顾渊的注视下，“秃鹫”那原本还算健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他的皮肤失去光泽，肌肉萎缩，头发变得枯黄，短短几秒钟，就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变成了一具仿佛被风干了百年的干尸。
而吸收了这些能量的封月，那对兔耳朵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连带着他半透明的身体，也清晰了几分。
整个过程，安静，诡异，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残忍的美感。
顾渊看得目不转睛。
原来“吃点心”，是这么个吃法。
好文明。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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