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情发生在偏远的黄家乡，岂能在都城鸣冤？”萧天洛说完有些懊恼，蠢死了！
自己方才还给那四人提到了闻鼓院，自己倒搞忘记了，“忘记了，还有闻鼓院。”
“这帮人明明可以去鸣冤，却只在民间散播流言，如今是他们动，他不动，我等只要看戏就是了。”老侯爷嘀咕道：“今日不出面澄清，不排除有人编造是我们侯府所为。”
“不然次次都在天香楼？”老爷子是十分地不爽快：“这不是给咱们找事嘛。”
宣武侯府才刚过上多久的好日子，可不能再起波折，尤其是被他人的事情所牵累。
沈渡正要说话，菜便端进来了，首先上的就是那道烂糊白菜，看着似汤似菜的新品，沈渡有些诧异，尝过以后双眼微亮，性情内敛的他倒也说不出太多赞美的话，仅说不错。
等萧天洛让他试麻辣烫的时候，沈渡的表情才有了更大的变化。
沈渡是真的饿了，赶着点才出来弄点吃的，他平时哪有时间进天香楼慢慢地等位，不过是先瞧见了萧天洛才鬼使神差地进来，不过未能成功见到想见的人。
“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口味，听说大人最喜欢的酱肉包子。”
萧天洛的一句话让沈渡险些噎着，没呛出来已经是付出极大的努力，但还是憋红了眼睛。
沈渡心里难得骂起了人，又怀疑萧天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情急之下连耳朵都红了。
“不算最喜欢，咳……只是大理寺事务繁多，只要方便又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就是最好。”
沈渡找回神智，连忙替自己找补，萧天洛笑得尤其开怀：“沈大人日理万机，吃上如此对付，不过也能理解，要事第一嘛，天塌下来也是办差事要紧。”
“大人难得来我们天香楼，今日必定要让大人吃得好好地再离开，也替我们试试新菜。”
铜锅其实不算新菜了，只是萧天洛结合了杀猪菜进行了改造，在口味上进行了升级。
但烂糊白菜和麻辣烫则是全新的发明，沈渡吃得粗糙，从未尝过如此精细的菜色，一时间有种山猪吃不了细槺的感觉：“极好，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尤其冷天吃这个合适。”
这话萧天洛爱听，他满足道：“沈大人满意就好，这顿我请。”
“不必。”沈渡拒绝，老侯爷就不高兴了：“不过是帮我们试菜罢了，也不算宴请。”
这让沈渡更能接受些，他立刻道：“那便不与大家客气了。”
“客气什么，往后经常过来试菜，”老侯爷对沈渡一直另眼相待，孤臣怎么了，不肯站队难道十恶不赦？他自己是听了萧天洛的话只站皇帝，也算是站队了，沈渡何尝不是同道人。
这位沈大人也是只站皇帝，要不然皇帝这么器重他，能让他安稳地坐在现在的位置。
两位老人家是不知道萧天洛还带着一股子“岳丈”的味道在观察沈渡。
柳絮的婚事也只能由祝久儿来做主，从这个角度看，祝久儿不就是要用岳母的视角帮柳絮挑男人，自己不就是要用岳父的视角？
眼前的沈渡最大的弊端大概就是年纪了，都三十好几了……
不过这人倒底是看着年轻，生活条件好的人就是比同龄人状态好，而且他还习武，习武之人自然是不用担心身材，何况这人成日操劳，根本胖不起来。
就依他这有一顿、没一顿的，估计肠胃冒出毛病了，不会早死吧？
萧天洛都想得远了，沈渡此时汗毛倒竖，不懂萧天洛为何露出如此深味的眼神与表情。
他任着本能觉得不妙，用膳完毕后迅速辞别，只说大理寺还有犯人要审。
送走了沈渡，侯老夫人立马问道：“天洛刚才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沈大人，这沈大人也是怪了，平日里若是有人敢这般看他，他定不会留情，今日居然忍了。”
侯老夫人看人多，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老侯爷倒是愣住了：“什么眼神？”
“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还什么眼神，也就你没有瞧出来，就知道吃！”侯老夫人气恼道：“天洛啊，咱们府里的姑娘，还能和沈大人有过交集且未成婚的就只有……柳絮？”
噗，萧天洛是真的服了，祖母怎么这么能猜呢？
看着萧天洛的表情，老侯爷张开了嘴巴，迟迟都闭不拢，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怪哉，怪哉，这沈渡居然瞧上咱们柳絮了啊？”老侯爷的眼睛放光：“啥都好，这沈渡也是少年成名，二十九岁便升为少卿，一年赶时间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若不是皇帝重用，他自己得力屡破大案，也不会如此顺畅，可惜事业得意，情场失意。”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成亲，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也怪可怜的，咱们柳絮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就是出身低微了些，欸，这事不好办。”
“若他真的能追到柳絮，让久儿认她做义妹，身份不就抬上来了。”侯老夫人说道：“沈家现在就属沈渡官职最高，他要娶谁不还是自己说了算，那些沈家宗亲能奈他何。”
老侯爷语塞，萧天洛说道：“柳絮现在心如死灰，一心只想陪着久儿和孩子们。”
“欸，这姑娘也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要为奴为婢，好不容易找到妹妹柳杏，柳杏又成了隐门弟子又自尽而亡，听闻死得极为惨烈，这让柳絮怎么好想，欸。”
“现在柳叶成亲又有了身孕，看到久儿和你顺顺当当又生了三子，她应当是满足了。”
“她这一满足，如同看破了世事，将个人的事情彻底放到一边，说是平定，不如说是心如死灰，我也是看着她们姐妹俩长大的，她如此，我这心里不好受。”侯老夫抹起了眼泪。
“若是沈渡真能让她活过来，我是百分百支持，侯府就是她的脸面，谁敢小瞧了她？”
这番话听得萧天洛都极为心动，是啊，身份其实是人给的。
等到最忙的时候过去，萧天洛又亲自监督大厨们复制这一旧两新的菜，亲自尝了味道后允过关，三人才离开后厨，准备打道回府。
陈掌柜一如从前挺直了腰背送他们，方才喧闹的酒楼现在只余下伙计在前面收拾。
想到那四人，萧天洛眉头皱起，这些人的骚主意都快晃断他的腿，他寻思着要不要将这些人拉入黑名单，往后禁止进入天香楼，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帮着黄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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