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瞬，指着覃裕尘道：“你只能吃煮的且没味的。”
正想重复一遍自己说的话和回答吃烤鸡的覃裕尘：“……”
“没有反驳的权利。”覃裕尘欲开口抗议，被黑瞎子精准预判的拒绝道。
覃裕尘：“……”
黑瞎子很满意覃裕尘难看的表情，笑着转身去了河边清洗野鸡。
“去帮忙。”
沉默中，覃裕尘让007坐到自己的肩膀上，松开张起灵握着的那只手，还是开口让他去帮忙。
张起灵没动。
“我现在没事了。”覃裕尘拍了拍搭在他腰上的手，重复了一遍，“快去。”
“……好。”张起灵无奈，让覃裕尘坐好，起身去到黑瞎子那边。
“呦，被赶来帮忙了？”黑瞎子玩笑的声音传来，覃裕尘让007坐好不要乱动，抬眸看了眼河边的两位。
张起灵没有搭理黑瞎子，而是自顾自的帮忙一起清洗。
【大大大大，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痛？】
另外两个人忙去了，007总算是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你不知道，当时吓死我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用了各种道具都不行。】007才坐好，话匣子直接打开，还越说越委屈，最后更是抽泣起来，
【更可恶的是那个破能量还阻止我靠近你，导致你直接消失在了白光里。
我……呜呜呜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没有断，所以我就一直在意识里和你说话，尝试着叫醒你，结果你还是听不到。
没办法我就去找了他们两个来——】
【不过等我把他们两个带到目的地的时候，白光已经消失了，那些蚕蛹也死了。】
【当时大大你就站在一个烂掉的蚕蛹底下，身上也全是那东西，而且还没等我们说上几句话呢，你就晕过去了。】
007哭的眼泪糊了一脸，要不是它会用自己的爪子把多余的泪珠擦掉，估计会全数滴落在覃裕尘的衣服上。
看来是他在踏入白光后那个梦境就开始了，覃裕尘想。
“然后呢？”覃裕尘从兜里摸出张纸塞进007的爪子里，让它赶紧擦擦，问道。
【然后他俩就带着你出来了呀。】007道，
【那东西被收之后，依赖它生存的生物已经没多大本事了，所以他俩赶路的速度更快，这不，我们已经离开那片森林啦。
现在是在你们最开始集合的那个树林里，如果大大再醒晚一点，估计已经是在山下的村庄里住着了。】
“……”覃裕尘叹气，笑着提醒，“我没有你说的那段记忆。”
【啊？】007擦眼泪的手一顿。
“他也没有给我说。”覃裕尘冲张起灵的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啦。】007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明白过来，它说，
【不过当时的大大确实有点奇怪耶。】
“嗯？”
【当时的你和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很像，好像不认识他们，还感知不到我。】
007说，【这五天里你醒过来几次，但是不管我们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理我们，也不让我们碰你。
就连张起灵碰你你都会皱眉，而且皱眉的样子就像是个包裹着板栗的刺团子。
要不是你那两把刀在我这，我估计你都要提着刀打我们了。】
【特别是有一次，好不容易等到你主动说话，当时我们可高兴了，结果大大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谁……】
说到这，007又开始委屈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我不知道你在那里面看到了什么，所以一时找不到解决方法，还以为大大你要好久才会想起我们。】
007想起前两天的事就觉得心情很差。
感知不到它就算了，这可能是受能量的影响嘛，但是为什么会像是一个才来这世界的人呢？
覃裕尘在这五天里醒过来七次，一次是在半夜。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走出湿地，覃裕尘发着烧，睡在帐篷里。
本来以为会平静的度过这个晚上，谁知道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覃裕尘醒了过来。
这本来是好事，守在外面的两人一松鼠都很高兴。
可是在看到覃裕尘的眼神时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覃裕尘的眼睛里没有他们，他像是睡久了起来透气，随便找到个位置坐下。
张起灵上前，都握着覃裕尘的手了覃裕尘还是当他们不存在。
不，不能说是当他们不存在，而是此时的覃裕尘的意识里，他们本来就不存在。
所以不管怎么叫他，他都孤零零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第二次和第三次也是这样。
第四次不同的点在于覃裕尘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只是还是不认识他们。
后面醒过来的时候覃裕尘就像个重度洁癖患者，完全不让张起灵碰，一碰就动手。
最后一次，也就在前天午时。
覃裕尘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张起灵，他的眸子里渐渐的有了情绪，只是那情绪里戾气占了一大半。
覃裕尘静静的听007讲完，明白过来。
苏醒的这几次里是他记忆里的缩影。
那是从小到大的他。
生活在笼子里的覃裕尘是个只会把自己关闭在狭小空间里的人，周围感知不到任何人和事。
有严重洁癖且会咬人是遇到了那三个哥哥，逐渐被开导后的他。
问他们是谁，就是已经死过一次，获得新生来到新地方的覃裕尘。
覃裕尘突然觉得眉骨酸胀的厉害，手掌抵住额头，弯腰将整张脸藏了起来。
“尘！”
急促的脚步声落到身边，带来温暖的怀抱。
张起灵低哑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又头疼了。”
覃裕尘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伸手将张起灵抱了个满怀。
他将下巴搭在张起灵的脸上，轻轻蹭了蹭：“怎么办，”
耳边的声音轻微颤抖，张起灵睫毛微颤，说出的话放的更轻了：“什么？”
“我发现我好像不能没有你。”
再次杀掉是亲人的伙伴覃裕尘觉得没什么，可是他接受不了记忆里没有张起灵。
回到二十三岁时的覃裕尘哪怕是爆炸式的头痛都要回想起被刻意篡改的记忆，而本来就在这的覃裕尘更不能忍受。
尽管这只是梦境带来的后遗症。
张起灵猛然怔住。
覃裕尘语中带笑，似乎是说了一句很平常不过的话。
但是语调眷恋中带着浓浓的依赖，环住他的手臂也轻微颤抖，张起灵感受到胸口的郁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炙热一片。
“我也是。”
张起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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