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算是收成不错的一年，而且签订承包责任制，公田一下子成“私田”，村民高兴，像是看一片刚刚播种的田野，里面承载着希望。
家家弥漫肉香，再穷苦家庭同样捞条鱼，煎些鸡蛋。
年初一，周娟家早餐比较简单，早早冻上的猪肉酸菜水饺，再用昨晚剩一点的鸡肉跟蔬菜大锅炖。
“上菜！”
“……”
早餐结束，院门“叩叩”响两声。
沈裕开门，一眼看出喜气洋洋的村里娃娃，于是侧身让路，周娟高高兴兴给他们红封。
“谢谢周奶奶。”
一些胆大的孩童特意瞧瞧院落，看见只有雪地明显失落：“周奶奶，今年不玩游戏吗？”
“不玩，今天有事到县里。”
“好吧。”
孩童扁扁嘴。
乐乐想跟着小伙伴出门，小姑娘黑溜溜眼珠一飘，伸出肉墩墩的小手揪揪面前毛呢黑衣摆。
“舅舅，窝等下跟着狗蛋他们讨红包，讨回来的红包都归你！”
“真的吗？”
“真的。”
“乐乐真乖。”
李明珠：……呵呵，娃得扔了。
院里周娟捉着窝里一只只小兔子，李明珠跟刘高兴高采烈背着筐，商量事情，最后询问：“阿弟，真的不跟咱们一起吗？”
“不，套圈摆摊得由你们搞定，等回家再说说生意如何。”
“行吧。”
周娟早早跟村里弄雪橇的车夫约好时间，一个个上车再朝后招手：“再见，等我们的好消息。”
瞧着他们远离的身影，沈裕舒出一口气，回首瞧见村里孩童蹦蹦哒哒着敲响一个个房屋门，有的则捡鞭炮玩。
“新年好！”
“大吉大利！”
雪里斑斑红点，穿着跟团火似的孩童嘻嘻哈哈跑，院里稀疏银发老者晒晒暖阳，再欣赏一年一见的美景，默默念着岁岁长安……
青年整理围巾慢悠悠绕着村落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村里办公楼。
假日，往日处理事情的人早早归家。雪檐上一只胖嘟嘟的麻雀“吱吱”两声，呼朋唤友。
一只，两只……
他看向村口。
“村长爷爷新年好！”
村里孩童最喜欢去的一家是村长家，虽然村长凶，可是大方。而且村长一个，大队长一个，大队长媳妇再一个，整整三个红包。
李建国乐呵呵给村里娃娃派红包，瞅见青年一瞬间想关门。
“毓小子，你难道是拜年的？”
“不可以？”
沈裕眯着眼睛平静道：“小时候不懂事新年都缩家里，趁着年轻特意感受一下孩童的快乐！”
李建国抽着自制卷烟，咬出一排牙齿印，面无表情戳破：“别装，你就是想收红包！”
“新年好！”
“……”
李建国默默咽下一堆脏话，磨磨蹭蹭掏出三个红封。青年“嗖”一下捉住揣兜里喜笑颜开。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随意贫嘴两句，沈裕摸出一根烟递给李建国，再说出此行目的：“村长，能打电话吗？”
李建国瞧着烟，终于是扛不住诱惑别耳朵上，上下打量他两眼揶揄道：“啧啧，新年就想着打电话，肯定谈恋爱了。钥匙，记得别翻东西啊！”
“明白！”
再回村口办事，沈裕用钥匙开锁，扫一圈，瞬间瞧见桌面端正的摇铃电话。
“喂，麻烦接通……”
他静静等待着，半晌耳畔响起一道磁性成熟的嗓音，平静，冷漠，沈裕视野里蓦然浮现男人冷峻眉眼。
“喂？”
声音撩得耳尖滚烫。
“喂，打错了吗？”
声音再响，沈裕举着话筒，一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腔起伏，里面待着的住户明显躁动。
他忽然挡住眼睛，声音柔若月光。
“新年快乐！”
“……咳咳。”
另一端差点挂电话的男人表情倏然一怔，嘴角不禁上翘，瞧着四周无人刻意压着声音：“昨晚等一晚电话，小没良心的，新年快乐。”
“卫哥。”
青年垂眼玩着手里红封，慢慢敲着数数，红封映衬得如玉手指更白皙：“哥，有新年红包吗？”
“行，你来拿。”
*
华囯的春节假期规定，县里职工春节假日一共三天，由正月初一至初三。
年初一下午，周娟跟家人背着筐前往县里再摆摊，此次做的是另一门生意——套圈。
套圈是新年市场上经久不衰的游戏，“套圈”威力可想而知，跟普通贩卖玩具不是一个量级的。
生意都有学问，套圈最重要四点——
位置距离，套口，碗，商品。
得有一个大场地，再画隔开线，设置规定，调整圈口范围，圈口大易亏，圈口小顾客觉得占不着便宜生意容易黄，而且碗里商品得吸引小孩。
县里集市热闹喧哗，杂耍团周围围满人，周娟背着一些兔子跟鸡崽，而刘高背着满满当当的童趣玩具，而李珍珠则是背着一些木碗跟套圈等东西。
此刻，三人脑海里李毓的话不停回荡。
“套圈更易被模仿，只能节假日搞一搞，不是长久生意，唯一能利益最大化的时间就是春节三天。”
“同行哪怕想搞，掌握精髓都需要一段时间，那时候咱们深藏功与名。”
“一直圈不中闹事的，态度好可以赠送，态度差咱可以说——”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半晌，他们看到县里热热闹闹的集市，里面人声鼎沸，嘻嘻哈哈的孩童真的多。
李明珠眼睛骤然亮着：弟弟说人多，肯定能赚大钱！
周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位置？
刘高：想老婆孩子……
三人挤进集市，跟周围热闹融作一体，周围商贩热情挥手。此刻，三人不知“套圈”将风靡华囯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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