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又问了几个问题，莫迪一句话都不说。
莫迪心中非常清楚，说多错多，他都是老油条了，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陆明有些好笑的看着莫迪：
根据我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规定：国家禁止进出口的珍贵动物及其制品的刑罚。
根据情节的轻重，处罚可以从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甚至死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
陆明喝了口茶继续道：
“你这批货的价值在百万以上，属于数额特别巨大的。
走私罪的判罚弹性是非常大的，决定你刑期的标准一个是涉案金额，而另一个就是你认错的态度了。”
莫迪看着陆明那优哉游哉的样子终于开口了：
“我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二条规定：
涉及走私国家禁止进出口的货物、物品，处罚从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
我那包东西里面只有两对虎牙，其他的都是翡翠和黄花梨，根本到不了死刑或者无期，最多十年顶天了。
说完莫迪脸上还闪过一抹骄傲，2012年之前，他在监狱里待了不少时间。
莫迪那几年牢，也不是白坐的，他专门研究过关于走私的法律。
其实在这次之前，莫迪走私的时候是不碰虎牙这种东西的，每次都是黄花梨和翡翠，这两种货都属于普通物品。
这次的虎牙是他抢傣国老的那批货里面的，这东西在越南那边卖不上价，所以他才选择带回来。
没想到却搞出这种乌龙。
陆明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莫迪：
“没想到你对国家法律还这么了解。”
莫迪有些骄傲的哼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陆明继续道：
“你如果不配合我们，十年基本是稳了，但是你如果愿意配合，说出你这批货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入国内的。
你的下家刚子又是谁，我们抓到了更大的头目，你的刑期说不定能到五年以下！”
陆明的话显然是非常有诱惑力的，但是莫迪一想起那些人的凶残程度，还是选择扛下来。
陆明见莫迪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你真不说我就去问丑货了！”
莫迪轻蔑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莫迪心中得意的想到，当初之所以将丑货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他的嘴巴够严。
倒不是莫迪有多相信丑货会保守秘密，而是丑货没读过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并且他那口吃的毛病，在他紧张的时候根本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
看到了莫迪脸上的一抹轻蔑，陆明也是呵呵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从丑货嘴里问出消息来？”
莫迪继续一脸冷笑。
但是接下来陆明的话，直接让莫迪的冷笑僵硬在了脸上。
“你是不是忘记了，丑货说越南话是不口吃的！”
就是这句话让莫迪的脸色铁青，如果陆明不提这个事，莫迪根本就没想起来这一茬。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让丑货学越南话。
莫迪陷入了纠结之中，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这两年丑货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的事情。
想了两分钟之后，莫迪彻底绝望了，丑货好像什么都知道。
陆明看着一脸绝望的莫迪轻笑道：
“想清楚了，就说说看吧，如果你提供的消息真的有用，我们在提交公诉状的时候，会将你的表现写清楚的。”
绝望的莫迪这才缓缓的开始讲述自己这八年在越南的生活：
“2012年出狱的时候，我将上次走私来的现金挖出来，去的越南。
我在越南开了一个很大的家具城，通过家具城的收货渠道，我慢慢的认识了一些在越南混的老乡。
找了很多收黄花梨和翡翠的渠道，越南那边给我供货最多的是越南青帮的头子，名叫察力。
每次我将东西运回国内都是通过察力的渠道，货在越南上火车，察力可以将东西放到车顶，将东西带进国内。
在光明市场里有一个做粮食进出口贸易的人叫红三。
每次都是红三将货带到光明市场，我回国之后，就到红三那边取货。
至于刚子，就是国内做分销的头子。
他有很多的出货渠道，每次都是他给我下订单，然后根据货的质量再确定价格。”
莫迪发现无从狡辩了之后，出卖同行的时候也是一点不心软，将能卖的全卖了，争取做到减刑最大化。
到时候再出来，只能换个城市从头开始了。
陆明这边得到了所有的消息之后，走出了审讯室。
陆明刚刚出来就碰到了张凯。
张凯走到陆明身边，拍了拍陆明的肩膀：
“你小子竟然还会越南话，你给我的惊喜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
我现在马上要去联系市局支援，这次一定要将这条产业链彻底拔除！”
说完张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陆明悄悄的松了口气，好在张凯没有去纠结越南话这个事，不然还得继续编借口。
陆明路过旁边的审讯室，发现里面正在吼叫，陆明好奇的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王正跟丑货两人满头大汗，王正弯着腰好像是在教丑货拉粑粑一样，双拳紧握。
丑货也弯着腰，满脸涨得通红，嘴里一直喊着：
“察察察察察察，力！”
王正连忙将察力两个字记下，继续问道：
“察力是干什么的？”
“察察察察察察，力！”
王正急的满头大汗吼道：
“我已经知道察力了，他是干什么的？”
“察察察察察，力力力是是……”
王正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他当警察已经30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却又这么难审讯的犯人。
陆明站在窗户旁边看的龇牙咧嘴的，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陆明稳定了一下心神才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说道：
“指导员，你怎么还在审讯啊？
我那边都审完了！”
“那个秃头全撂了？”
“撂了！”
“呼！”
王正长呼了一口气：
“不用审了就行，我他妈从来没审过这么难审的犯人。”
听到陆明的话，丑货也是长长的呼了口气，丑货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擦掉之后说道：
“早早早早早说，我就不用开开开开开口了！”
王正发现丑货竟然又变的会说话了，气的王正差点一口老血吐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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