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师弟触动世家根基之举,无异于引火烧身。”廷尉詹何执黑子悬于棋盘之上,玄色官袍袖口绣着的獬豸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关中七姓已暗中串联。”昨夜廷尉詹何府上密探回报,说他们正伪造寒门士子准备串通到时候科举舞弊的伪证。
李斯执壶注茶的手未停,碧色茶汤注入青瓷盏时激起细微涟漪,目光却穿透窗棂落在咸阳宫方向:“你师弟要劈开的,从来不是世家的马蜂窝,是自有国以来沿袭至今的世袭壁垒。”
“废除举荐而立科举,此事你如何看?”李斯终于落子,棋子与玉棋盘相击发出金石之响。
廷尉詹何指尖在膝头悄然叩动律条口诀,沉声应道:“《韩非子》有云‘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若寒门有才者终老乡野,世家无才者世代簪缨,日后大秦律法,终将成一纸空文。”
“学生以为,此举非为一时安稳,实乃万世基业。”他忽然抬眼,眸中映着烛火跳动,“只是变法需利剑,不知老师可有良策?”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长久以来把持着仕途,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壁垒。如果不打破这个弊端,那么许多有才华的人就会被门第所限制,无法施展抱负,国家的命运也会被少数权贵所左右。
科举制度虽然在一开始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反对,但从长远来看,天下英才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还愁大事不成?
一旦这个制度确立,规矩就会变得公正,政权回归公众,民心自然归顺,四海之内都会心悦诚服。
“学生愿为前驱。”廷尉詹何将黑子拍在棋盘“中宫”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廷尉府狱掾已核查三载,关中世家与六国之间的往来密函共计百又七十三卷。若师弟需要,今夜便可入咸阳宫密呈陛下。”
他忽然自嘲一笑,“只是学生每念及此,总觉如履薄冰——那些竹简上的名字,半数曾是同朝称兄道弟的同僚。”
李斯以白子断其攻势,棋局霎时陷入胶着。他忽然伸手按住廷尉詹何欲落子的手腕,掌心老茧摩挲着对方官印纹样的玉带:“你可知为何秦法规定‘刑不上大夫’?”
见廷尉詹何愕然,李斯缓缓道,“非不能也,是时机未到。如今你师弟要做的,便是将‘大夫’拉回法绳之内。那些密函,该用之时需如雷霆一击,不该用时便要藏于金匮。”
“老聃曰‘治大国若烹小鲜’。”李斯起身推开窗,夜风卷着槐花香涌入,“世家就像釜底焦屑,急火烹之只会糊底。你师弟的火候正好——先以科举釜底抽薪,再以律法慢火收汁。”
“三载之内,那些叫嚣‘寒士不配与公卿同列’的人,自会跪伏于《大秦律》之下。”
李斯抬头看向宫外,夕阳的余晖正缓缓落在新建的学宫屋檐上,金色的阳光洒在砖石之上,仿佛预示着未来科举制度的辉煌前景。
科举考试即将拉开帷幕,所有的一切规则,自己的弟子嬴骜都已经拟好,只等王上的批阅。
即使面临千夫所指,也阻挡不了这股改革的潮流。寒门子弟握笔就如同握剑,他们将要打破的是千百年来门阀的高墙,树立的是万民都能追求的机会和梦想。
这盘棋最终会下完三百六十个子,每一步都无怨无悔,每一步都决定了国家的命运和未来的走向。。。。。。
廷尉詹何的府邸中,书房灯火通明,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青铜剑璏,那些记录着贪墨舞弊的竹简在樟木箱中泛着冷光。
身为廷尉詹何,他深谙《韩非子·有度》中‘法不阿贵,绳不挠曲’的千钧重量——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
却也清楚每一份卷宗都连着活生生的人命与家族。当师弟在灯下绘制科举取士流程图时,他正对着密档上的同僚署名彻夜难眠——那些曾在朝会并肩而立的身影,终将成为律法祭坛上的牺牲。但是,他们却并不冤枉。
他暗自盘算着,哪些人是必须拔除的毒瘤,哪些人可暂留为缓冲,又有哪些线索需借关中密探之手传递给监查。
廊下更夫敲过三响时,他终于移开了在卷宗上的目光,墨色在烛火下泛着铁一般的冷光。如同藏在暗处的利刃,在恰当的时候出鞘,便能斩断阻碍改革前进的荆棘。
他深知,世家大族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动摇他们的根基并非易事。但只要将这些把柄运用得当,就能在朝堂上掀起一场风暴,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忌惮。
他开始精心布局,将每一个可能成为阻碍科举制度改革的大臣都纳入自己的观察范围。
于是他派人暗中收集更多的信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只为在关键时刻能够一击即中。同时,他也与一些志同道合的官员暗中联络,形成一股隐秘的力量,共同为推动改革而努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嬴政确定关于发布到时候科举制的日子越来越近,朝堂上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起来。世家到处上蹿下跳,生怕王上立马力排众议就宣布立马实行。
而詹何则是跟在李斯身边,配合着嬴骜应对这次世家的反扑。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等待着最佳的时机。那些隐秘的把柄,就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为这场改革之战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终于,没多久,他察觉到朝堂上几股暗流涌动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似乎准备联合起来对科举制度改革发起最后的冲击。他立马将这件事进宫禀告给自己的师弟嬴骜。还有自己的老师。
听到消息的嬴骜,心中不免冷笑起来。“这些世家大族果然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特权。”
“师兄,还请你迅速整理好手中掌握的把柄,按照之前咱们精心策划的方案,逐一安排人手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些把柄透露给相关势力知晓。”
“好!”詹何郑重的答应下来。随后就快速出宫去安排这些事情。
一时间,朝堂上谣言四起,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大臣们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与世家大族勾结的事情被彻底曝光,从而失去现有的地位和权力。
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对科举制度改革。
而嬴骜则静静地坐在宣室殿自己的书房中,看着这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困难的准备,为了大秦的未来,为了自家老父亲的抱负,他必将战斗到底。
他轻轻合上律法典籍,目光转向墙角那尊青铜貔貅。貔貅口中衔着的玉牒上,赫然刻着三日前刚送来的密报——某位国戚在河东道私铸钱币的铁证。
窗外忽有夜枭掠过,他伸手抚过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愈发清明。
明日朝会,当那卷封存的密档呈于自家亲爹的面前后,那些盘踞朝堂数十年的门阀世家,终将感受到法度重锤落下的震颤。
次日清晨,麒麟殿上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廷尉詹何身着黑色的官服,手持那卷圈点过的密档,稳步走上殿前。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寂静的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朝会开始,嬴骜偷偷的站在帘幕后,而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廷尉詹何。
他们虽然不知道詹何今天这么严肃是为什么,但是他们总感觉心里有隐隐不安。
只见詹何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密档,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开始奏报:“王上,臣有本要奏。近日,臣查得某位国戚在河东道私铸钱币,此举严重扰乱市场秩序,损害国家利益,更违背我大秦律法。”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那些与世家大族有关联的大臣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互相对视,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而一些正直的官员,则露出欣慰与期待的神色,他们知道,这场科举制度改革的阻碍,或许就要因此而有所松动。
嬴政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朝堂。他当然明白廷尉詹何此举的深意,也看到了那些世家大族脸上的慌乱。
他微微点头,示意廷尉詹何继续说下去。 廷尉詹何接着说道:“臣已将相关证据收集齐全,此乃人证物证俱在,请王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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