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这儿。”何雨柱又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得意。
李向前这才意识到，何雨柱八成已经察觉了什么。继续躲下去似乎意义不大，但他心里仍有些犹豫。他不想让自己的行动被更多人知道，尤其是院里那些还对他寄予期待的人们。如果何雨柱回去乱说，后果可能会更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咬了咬牙，慢慢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雨柱，你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何雨柱挑了挑眉，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半夜里跑出来，神神秘秘的，我心里不踏实，就跟着看看。说吧，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李向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脚下被自己踩得凌乱的草丛，像是在组织语言。他的手微微发抖，紧张和不安混杂着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这段时间的行为。
“没什么，就是……出来找点东西。”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目光也没有和何雨柱对上。
“找点东西？”何雨柱冷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不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这布袋里装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李向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死死攥住布袋，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何雨柱见状，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向前，我又不是想为难你。咱们四合院里这么多人，一起熬日子，本来就不容易。你老是一个人干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我知道了，心里能不问问吗？”
这话让李向前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何雨柱说得没错，可这段时间的艰难让他学会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做了可以，但说了就没法做了。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何雨柱，眼里带着一丝固执：“雨柱，我求你件事。”
“你说。”何雨柱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别把我今晚的事告诉院里的人，就当没看见，行吗？”李向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执拗。
何雨柱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向前会这么说。他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半天，试图从那张瘦削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最终，他只看到了疲惫和坚定。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得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李向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朝何雨柱点了点头，低声说：“谢谢。”然后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重新收进布袋里，转身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李向前回到四合院时，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院子里依旧一片静谧，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穿透清晨的空气。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脚步尽量放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邻居们。然而，就在他轻轻把门合上，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一个低沉却不怒自威的声音从角落传了过来。
“向前，这么早，去哪儿了？”
李向前猛地一顿，脚步停在半空，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布袋。他转头一看，只见院子里靠近枣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粗粮粥，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身上。
是大爷。
李向前心里“咯噔”一下，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这么早一大爷竟然已经起了，甚至还坐在这儿像是专门等着他似的。他努力平复心情，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大爷，您这么早就起了？”
“老了，觉轻。”大爷缓缓抿了一口粥，神色平淡，但那双目光深邃的眼睛却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扫了一眼李向前手里的布袋，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呢？一大早的，手里拎着东西，从哪儿回来？”
李向前心里发紧，面上却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没去哪儿，就出去转了转，随便找点吃的。”
“哦？”大爷将碗放在石桌上，直起身子，眼神更为锐利，“这一大早出去找吃的，倒是挺勤快的。找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让我瞧瞧？”
李向前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布袋攥得更紧了。他知道，如果被大爷看到里面那些零零碎碎的块茎草根，恐怕又少不了一番盘问。可眼下，他已经无路可退，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也没什么，就些野菜根子，能吃就行。您看，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大爷听完，沉默了片刻。他没再逼问，只是缓缓起身，走到李向前面前，目光直视着他：“向前，你最近这些天，晚上总是不在院里，是不是有心事？”
这话一出，李向前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大爷会这么直接。他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大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爷，真没什么。”李向前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涩，“就是闲不住，想着找点吃的，家里日子不好过，您也知道的。”
“我知道你苦，也知道你是个能扛事儿的人。”大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可向前啊，有时候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也得为身边的人想想。你一个人闷头苦干，别人看在眼里，心里会更难受。”
这句话让李向前心里狠狠一震。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大爷的目光里并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理解和担忧。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感激，也有几分疲惫。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声说道：“大爷，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院里人都不容易，我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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