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柳絮，突然感觉到体内出现了一股陌生气流，并且疯狂地刺激着她的气海雪山。她猛然一惊，以为又是莫惘在故意捉弄自己。正准备出言教训，这时耳边却响起莫惘温柔的叮嘱声。
“这是决明丹的药力，放松心神，不要抵抗，它正塑洗你的经脉。你现在要做的是记住这股药力的运行轨迹，仔细感悟身体的变化，然后将这股能量炼化吸收。”
“决明丹？”
柳絮闻言精神一震。这个名字她听着有些耳熟，似乎自己有所了解？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此时猛然听到，她一时间竟没能想起来这是什么丹药。
虽然柳絮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她在听到莫惘的话后，自知眼下时机不对。所以她也没迟疑，按照莫惘的叮嘱运起所修功法。凝聚心神，开始吸收这磅礴却不失温和的药力。
而在决明丹药力的作用下，柳絮只感觉整个身子开始变得轻飘飘的。
“这到底是什么丹药？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而且我的身体……”随着药力的吸收，柳絮倍感吃惊。
正当她对决明丹带给她的变化感到奇怪时，眼睛处传来轻微的刺痛。而体内的能量仿佛受到牵引一般朝着刺痛点疯狂席卷而去。然后柳絮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
也就在这时，异象骤起，月华倾斜，灵气涌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受到了柳絮的影响……
在攸美月光的渲染下，柳絮如同一位飞升成仙的仙女，洗尽铅华，美轮美奂。只见她摆动柔弱的双臂，动作很是缓慢，似是在感受灵气的流速、天地的规则。
而那双修长的美腿更是玄纹奥义交织，光华闪烁。她脚尖轻点虚空，不仅有阵阵声波涟漪荡漾，还激起了无尽荧辉洒落。
原本乌黑的长发由于月光的照耀变得些许银灰，增添了几分她那娇美柔弱的脸庞。不过最美的还是她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圣洁光华，没有任何瑕疵！……
她在蜕变！在成长！时而像九天之上的玄女，纤尘不染；时而又如同幽林中的精灵，高洁而幽幻！
此时的她明明只有先天境巅峰的实力，却可以定立虚空。横渡虚空，向来只有领悟虚空法则的入微境才能做到的事！
而且天地法阵也没有对柳絮的变化做出任何反应，似乎认可了这超出常理的存在。
还好此时并无旁人注意到此处，不然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她只是服用了一枚决明丹而已，居然会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说柳絮是浦溪中学的天才少女，年纪轻轻就已经可以力压同辈。但只有墨景知道，柳絮能做到这一点是有多么不容易。她付出了比他人多出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努力。
柳絮没有像周婉洁、西门轻雪那样的特殊体质，就连先天窍穴的修行资质也是远远不如。墨景当初看中她，也只是看她要比一般的天才强一点罢了，最关键的还是墨门当初极缺人才。幸运的是后来柳絮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惊喜。
恐怕就连莫惘都没想到，决明丹竟会给柳絮带来如此多的好处。
当柳絮全身窍穴彻底张开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娇吟。别样的声音顿时让明月羞了脸，花草低了头，古树枯了叶……
可惜这一幕，莫惘无缘得见。他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意识都彻底沉睡了过去。他不知道他错过的是何等的人间绝色！
今晚过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这样景色了。尤其是在柳絮的身上！
此时两人的状态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变化万千，一个静如死水。
尽管柳絮身上异象横飞，但变化最神奇之处还是在于她的眼睛。虽然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睁眼，但随着决明丹药力的化开，她的双目逐渐变得璀璨起来。
外界的灵气更是跟着疯狂地朝她眼眶汇聚。这让她既害怕又有点期待。
柳絮感觉自己眼睛像是被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温柔且舒服。这让她有一种想沉睡的倦意。
好在她意志足够坚定。
还有就是，她的心田始终游荡着莫惘的身影。以及那一句，“坚持住。”这一幕多少让柳絮有些意外。
“这个混蛋！”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柳絮眼中的光芒开始由明转暗。细看之下，竟是有无数光纹密布在柳絮的眼角四周，银色的眉毛上满是水珠。
决明丹不愧是六品丹药，它没有辜负莫惘的心血，终是将柳絮幼年时被毒瞎的双目彻底治好了。
当所有的异象散去，柳絮双眸轻启，两道金色光芒透射虚空。一时间，整个雪峰山脉的妖兽修士皆精神一颤，眼中露出骇然之色。就连原本隐匿的天地法阵都重新显现，泛起涟漪，法则符文滚滚而动。重重威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降下雷罚和秩序锁链。
好在那光芒只是一闪而逝。消散得几乎让人以为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柳絮神色朦胧。
“我这是……看的见了？”
柳絮轻柔双目，所有的光华跟着散去。她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是很快，她刚刚聚焦起的视线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好似黑暗再度降临。
柳絮俏眉微皱，然后眼中莫名开始淌泪，无论如何她都控制不住。明明她此时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长久以来都以神识感知外物，因此柳絮对于此时眼睛的变化并没有表现出如何慌乱。她运转功法稳定自身气息，在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便又从方寸物里取出一件美丽衣裙穿上。
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气息运转，让柳絮察觉出一丝异常。她发现，此时的她只要调动真气，周围的灵气就会疯狂的朝她身体汇聚，尤其是她的眼睛。而灵气入体之后也不知是何原故，竟转变成无比精纯灵韵的眼泪，浸润着那对双目，使它更具灵性！
随着一颗颗眼泪坠落，柳絮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
“原来如此。”柳絮明亮的双目微动，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泪流不止的原因。也就在她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朝下方落去。
决明丹的药力终于是一点不剩的被柳絮吸收殆尽了！所有异象在这一刻尽数散去，就连那道垂落的月华也是回归于九天之上。
柳絮没想到变化来得如此突然，这让她没有一点心里准备。身体的极速坠落，使得她下意识的忍不住呼喊。
“不行，这样下去我势必凶多吉少，得想办法才行。”柳絮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会有人来救她的，她只能靠自己。
这样想着，体内的真气快速催动，就连所修功法都是自行运转。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重量在急剧减轻，然后她便试着去掌控身体下坠的速度。
纵横掐诀，心持所念，衣裙飘舞。
一切都如柳絮所想的一样，很快她便不再害怕。她控制着身体，在空中留下道道美丽的倩影，最后她飘然落地，来到莫惘的身边。
经过决明丹的洗礼，她的实力已然达到了先天境巅峰的极致，要不是她有意压制，恐怕就直接步入入微境了。即便刻意压制，她也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破境。
她之所以不愿顺势而为，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进入到入微境，势必会被立刻驱逐出雪峰山脉。
那样的话她就不能见到莫惘了。
此前，在她身体腾飞的时候，她是知道莫惘为了她力竭昏迷的。
那个不顾危险，拼了命也要救下自己的人，那个明明自己重伤未愈却还一心为救治自己至昏迷的人，她怎能无声离开？
她想亲眼见见他，用他给的这双眼睛。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
“他醒来见到自己就守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很开心吧？”柳絮如此想着，内心却是有些忐忑。
身影飘落，香风阵阵，静躺于绿茵之上的莫惘似是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这让他紧锁的眉头不由地舒展开来，仿佛心神之中的牵挂得已放下。
柳絮双目闪动，犹如两颗星辰，可看破一起黑暗。她向莫惘走去，脚步很慢很轻，晶莹雪白的玉足下符文交织。越是靠近莫惘，内心就会莫名紧张起来。
柳絮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莫惘的模样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以神识观察过了，并深刻于心。毕竟那时莫惘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羞辱自己的恩师。
在柳絮心中，莫惘与其他人其实一般无二，并未特别之处。可恶的是，相貌平平，还喜欢恶语伤人。
她哪知神识感知与亲眼所见还是存在本质区别的。神识终究是取代不了眼睛的。
所以当她来到莫惘的身边，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庞不由得呆住了。
“原来你长这样呀！”柳絮蹲下身子，眼神温柔，嘴角露出笑意说道。“竟比一些女子的脸还要好看耶。”
她轻轻抱起莫惘的脑袋将其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纤细的玉手从莫惘的脸上划过，为其整理了几缕凌乱的发丝。然后她将自身真气导入莫惘体内查看起他的伤势，确定他并无大碍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起莫惘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忍不住骂道：“真是一个笨蛋！”说着还不忘戳了戳莫惘有些稚气的脸蛋……
天际渐渐泛白，明月隐退，朝阳升起。莫惘就这么躺在柳絮的怀里迎接新的一天到来。而在柳絮的帮助下，以及自身强大的恢复力他的状态已然恢复到巅峰状态。实力虽说没有像柳絮那般有着巨大的精进，但也是先天境巅峰的顶级层次了。
柳絮不知道莫惘什么时候会醒，不过她倒是不急，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守在莫惘的身边，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这时她已经忘了此次试炼的目的，抛弃了所有，唯莫惘一人而已。
她眼眸尽显柔情！
随着林间的光线越来越亮，不多时便有万缕晨曦透过密叶射落，莫惘与柳絮的身上也因此泛起一层橙辉。
不知是不是看莫惘看得太久的缘故，柳絮脸上红晕如火，原本平静的心也逐渐泛起涟漪。以至于在这种氛围下，她竟情不自禁地低头朝莫惘吻去。而也正是这份突然的柔软接触，使得莫惘久闭的眸子轻颤，最后猛然睁开。
四目相对，两人皆瞪大眼睛看着彼此。
柳絮没想到莫惘居然这个时候会突然醒来，不由得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羞恼的她将莫惘脑袋一按，急忙起身。
“啊！”莫惘脑袋着地，吃痛出声。
柳絮在听到莫惘惨叫后，原本想跑开的她急忙折返回来。
“你没事吧？”柳絮下意识的抱起莫惘的脑袋关切地问道。先前的羞红并没有因为她的着急而褪去而是更加浓郁。
莫惘看着她，脸上露出微笑。
“没事。”莫惘做起身，顺势握住柳絮探查自己脑袋的手。
柳絮玉手被握，内心再次慌乱起来。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莫惘。
莫惘见柳絮不说话，他再次说道：“柳姑娘，你的眼睛很好看，像夜空的星月。”
“柳姑娘，之前对不起，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不过我会负责的。”
“柳姑娘，都怪我来晚了，害你受那么重的伤。”
“柳姑娘，我……”
原本莫惘是想恭喜柳絮重见光明，但想到两人之前的事，便有些自责起来。他想着表面自己的心意。哪知他话还没说完，柳絮突然将他一把抱住。
莫惘顿时安静了下来。他顺势也想将柳絮搂住。可还没等他抬手，柳絮却突然生气说道：“柳姑娘，柳姑娘，谁是你的姑娘！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莫惘大脑一片空白，“啊！那我要怎么叫呀？”
“谁管你。哼！”柳絮扭头不去看他。
莫惘对此一阵苦笑。这一会儿说不许自己叫她柳姑娘，一会儿又说不管自己怎么叫。
女人果然没道理可讲。
莫惘见柳絮的样子有点奇怪，尤其是她的眼神有意躲着自己。这让莫惘心里很是疑惑。“难道她还在为之前偷偷亲自己的事害羞？”
由于柳絮是扭着头，莫惘只能看到她一边的侧脸，皆是绯红如血。
莫惘会心一笑，这次换他主动出击。但见他抱住柳絮的头，十指穿过柳絮柔润的发丝。在柳絮错愕中，两人再次四唇相印在了一起。
柳絮受袭，用手捶着莫惘胸口。莫惘不管不顾。片刻后，柳絮见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抵抗。
清风吹拂，枝叶摇曳。莫惘吻的笨拙且生涩。这一吻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才分开。
“絮儿，以后我就叫你絮儿好不好。”莫惘满眼温柔的看着柳絮说道。
柳絮低头不语，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她还是难掩心中的羞涩。
莫惘见她已然动情，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抚她那有些红肿的灵唇。
莫惘的动作轻佻糜情，柳絮不由得痴痴地看着他。
莫惘再次缓缓柳絮靠近，柳絮闭上了眼睛。她脸颊通红，身体发烫，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就在两人准备再度云雨时，一道清脆的怒吼声不合时宜的在两人耳畔炸开！
“登徒子！给我放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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