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瞬间心凉了，但是碍于脸面没好意思表现出来，无尽的苦楚只能偷偷往心里咽。他暗自神伤，默默蹲下捡起洗脸帕和包袱，背在身上想走了。
见他要走，周围大爷瞬间把他围住，跃跃欲试想跟他切磋切磋。
切磋武艺？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以前在山上跟师兄弟们日日切磋，正好可以试试山下人的功力。
“行，咱们一个一个来，别急啊。”赵四随手把包袱背好，摆开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看他认真的样子，大爷们更是跃跃欲试，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先上场，一番唇枪舌战，一个身着白色太极服套装的大爷拔得头筹，抢先拿下这个机会。
大爷走出来站在赵四对面，他满头银发，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微风吹动他的衣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赵四静心感受了一下，没在大爷身上察觉到任何内力。他暗自心惊，大爷内力深不可测，他得小心。
“大爷，您先请。”
“行。”大爷也不客气，摆出一个白鹤亮翅。
赵四微微皱眉，等着大爷出招，只见大爷飞快收回翅膀又摆出一个野马分鬃，赵四彻底看不懂了。他试探着出拳，秉持着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只用了一分功力。
“哎！”
“诶！！”
这下可了不得了！围观的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见那大爷倒退了好几步，颤颤巍巍看着就要倒地。
“大爷！”一看不对，赵四连忙收手，蹬脚追去，堪堪在大爷倒地之前扶住。
“大爷！没事吧大爷？！”赵四急得脸都白了几分，生怕大爷有个好歹，他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可是一分也赔不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爷靠着赵四站稳，仰天长笑。
“大爷，大爷你咋了啊？你别吓我！”赵四都要急疯了。
“是啊，李老头你笑啥？你被打傻了？”
“不会是受伤了吧？要不要打120啊？”
“哈哈哈哈，我是笑你们没福气，没福气领教这位小兄弟的功力。”
“嚯！你有福气，你别以为我们没看见啊，这小兄弟还没碰到你呢就往后倒，你是不是看人小兄弟长得面善想讹人家？”
赵四面皮一紧，不会真是要讹他吧？
李老头白了一眼讽刺他的老头，拉着赵四的手紧紧握住，“小兄弟，你这身功夫师承何门何派啊？”
“大爷，家师赵无名，所创无名派，我的武功都是从小跟师父学的。”
“无名，无名，声名不显于世，好啊。”
赵四粲然一笑，听见有人夸他师父就高兴，“大爷，你没事吧？”
李老头摆摆手，不甚在意，“没事儿，我就是被你的拳风逼退了两步，一时没站稳。就是我劝大家啊，还是别跟这小兄弟比划了，省的那老胳膊老腿儿的给折腾断咯！”
说完这话，李老头背着手悠悠然的走了，留下赵四和一圈大爷面面相觑。
“不然，咱也走？”
“走吧走吧，李老头都打不过这小兄弟咱们上去还不得歇菜。”
“就是，散了吧散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多领点退休金呢！”
就这样说着说着，一群大爷三五结伴的走了。赵四背着小包袱，边往公园走边默默寻思为啥自己卖艺挣不到钱。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那个卖唱的兄弟好像也没挣到。这样一想，赵四心里舒坦不少，原来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那些人都太抠啦！
对，一定是因为这些人都很抠！就跟他大师兄一样抠！！
又回到那根烂凳子跟前，赵四掏出没舍得啃完的最后一小块馒头干巴巴的啃了，也幸亏这才到初春，天气还凉快的，不然早都馊巴了。
馒头噎人，赵四渴极了。
他站在湖边，看着那绿悠悠上面还漂浮着不少枯树叶和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湖水，咽了咽口水。
他蹲下去，荡开垃圾捧了一捧湖水，内心挣扎。
“小兄弟！那可不兴喝啊！”来人是赵四第一晚在公园遇见的老头，陈老头，是个流浪汉，也住在这公园里头，一来二去的俩人也算是半个邻居。
赵四把水倒回湖里，心虚的笑了笑，“大爷，我没想喝，我就是太渴了，我看看。”
大爷也不戳穿他，丢给他一瓶矿泉水，“喝这个，干净的。”
赵四抬手接住，研究了一下这个奇怪的透明容器，“大爷，我没钱给你。”
“没事，不要钱，喝吧孩子。”
赵四犹豫了一下，接受了，“谢谢大爷，滴水之恩他日必将涌泉相报。”说完，赵四一把掰断矿泉水瓶嘴儿，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嘶！”陈老头倒吸一口凉气，缩缩脖子，就像被掰断的是他的脖子一样。
赵四一口气把整瓶水喝完，擦了擦嘴，“大爷，您找我有事儿？”
陈老头乐呵呵的坐他边上，神色莫名，“想挣钱？”
一听这话，赵四忙不迭的点头，“想！你有挣钱的法子？”
“哼哼，那你就是问对人了！”陈老头面色骄傲，在赵四期待的注视中慢慢开口：“我见你功夫不错，咱们合作，你负责打拳，我负责收钱，怎么样？”
原来之前赵四在公园外面想靠打拳挣钱的事都被陈老头看到了，但他观察了好一会儿，这小伙子不是个会招呼人的主儿，光会打拳不会吆喝咋可能挣着钱呢？
而且连个收款码都不准备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啊？
小伙儿脸皮薄，但是他脸皮厚啊， 于是他便生出这心思，跟赵四合伙挣钱。
虽然他觉得赵四连身份证都没有不是个靠谱的人，但谁又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听说是靠打拳挣钱，赵四心中那团激动之火唰的熄灭，委屈巴巴的给大爷控诉：“大爷，打拳挣不着钱，我试过了，他们光围着看不给钱的。”
陈老头心觉好笑，但也没给他道破缘由，都跟他说了以后挣钱不带自己不是亏了。陈老头拍拍赵四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你就放心吧，明天保准让你吃上牛肉面！”
牛肉面！那可是牛肉面啊！光是想一想赵四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行！”
反正不就是再打一套拳嘛，那还不简单？万一真的挣着钱了呢？那可是牛肉面啊！！
······
吃过早饭，顾凌风重整士气直奔燕京电影学院。他不是专门来找谁，就找了个亭子坐着，观察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看见个觉得不错的，就拿起相机拍上一张。
说实话，挺像个变态。
不少学生都注意到他，没办法，谁让他行为举止怪异还长得特别帅呢？要是个猥琐男高低得被扭送到警察局去，但因为他长相帅气穿着也考究矜贵，姑且就当他是个有些另类的艺术家吧。
毋庸置疑，顾凌风是个帅哥，一米八三的个子，身高腿长，身姿挺拔，身材苗条却又不显瘦弱，动作斯文却不又不显女气。
眉目俊秀，一双凤眼迷离招人，鼻梁直挺，嘴唇红润，而且他还特别白，就算离的老远看不清脸也不难觉出是个帅哥。
有些胆子大的学生上前跟顾凌风搭讪要微信，除了各种类型的美女竟然还有不少帅哥，不过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顾凌风在电影学院待了一整天，中间只去食堂吃了顿饭。不过正月初一见明月，想找个好苗子又谈何容易，照片是拍了不少但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却一个也没有。
出师不利，他背着相机慢悠悠踱出校门，默默安慰自己：“没事儿，再接再厉，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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