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恰好也是今天返回杭市。
她打电话给归朝的时候，归朝正在驱车前往高铁站的路上。
“那我在车站等你。”
归朝本想拒绝，但又觉得有些话或许应该最后一次当面跟她说清楚。
之后两人各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这才有了众人看见的这一幕。
“年后我们在首都见面，如果不行，再陪你出国。”
归朝将她送到了进站口，低声嘱咐。
他的目光落在她拎着的凤梨派和奶茶上，突然想到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一直很喜欢吃这些归朝总觉得是小孩子才会在意的食物。
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如旧。
“归朝，如果没有怀哉，你觉得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吗？”
广播里传来了提醒检票的声音，阮歆却并没急着去排队，而是问出了这个从她这次又回到鹤市开始就一直想询问归朝的问题。
她的眼底平静如水，若说原本还有期待，在经历了这几日的纠缠过后，她也早就死了心。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次。
“不能。”
就算没有怀哉，他会深爱，会刻进心底深处的也永远是怀哉那样的女孩子。
如果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不同的锯齿，两两相对才能无缝衔接。
那么怀哉就是他的无缝衔接。
“为什么。”
阮歆其实有些后悔自己的追问，但若是不问，她或许还是会继续煎熬很长一段时间，倒不如索性一次性说个清楚。
“我是一个普通人。”
归朝停顿了两秒，仔细斟酌着措辞：“应该说，大多数人所拥有的都是普通而又平淡的一辈子。但是怀哉不一样。”
她身上有寻常人没有的孤勇。
无论是面对感情，还是面对家庭，面对事业，甚至于面对整个世界，怀哉都是一个极为强大的人。
大部分人面对失败和挫折会感叹后悔，如果再努力一点，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可是怀哉不同。
十项全能竞赛的冠军种子选手，最后高考失利去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一本。
任何人遇见这种事大概都会消沉一段时间，有些人甚至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这段阴影，因为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任何辉煌的阶段，只能不断怀念当年勇。
在归朝的印象里，怀哉只消沉了那一个暑假。
甚至在暑假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了常态，十分逍遥地收拾了行李奔向林市，开启人生新篇章。
听她说怀妈那四年时常感叹：“我家小哉除了学历，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你就应该去复读，要不就再继续读个硕士？”
可是怀哉大手一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再读一年高三，我未必就能像我自己口嗨的那样认真读书，毫无杂念，说不定结局更惨。所以不如继续向前走。”
不熟悉的城市，过于湿冷的气候，比之自己水平要差上许多的舍友同学，山洪暴发般向着怀哉倾泻而来，她都没再提过一句回头。
哪怕第二年鹤省迎来了十年来最简单的一届高考，曾经不如她的同学因为选择了复读考上鹤大，她也只是笑叹了一句命运无常，便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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