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中午。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一下班杜长宇就喊住要走的王成。
“王成，走，我请你吃饭！”
王成略微一思索，知道杜长宇是想和他聊聊：“成，我找人给我家捎个口信！”
两个人也不耽搁，直奔国营饭店。
杜长宇倒是想去别的饭店吃，可惜现在丰城还没出现个人经营的饭店。
两个人一进国营饭店的门，就被里面热闹的场景给震住了。
饭店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三五成群的食客围坐在一起，大声地聊着天。
“哎呀，这热闹劲儿，比大集上还烈呢！”杜长宇边说边拍了拍王成的肩膀，两人脸上都是应有难得的笑意。
两个人去柜台前点了菜，一份红烧肉，一份鸡蛋汤，再来6个大馒头。
一共只花了2块5，红烧肉2块，鸡蛋汤5分钱，馒头2分钱一个。
当然还有2斤粮票。
他俩的工资一个月有60块。
偶尔来国营饭店吃上一顿还是可以消费的起。
在等菜的过程中，两个人闲聊起来。
“你说李雪是不是太惨了？直接被经理停职查看？”
上午开店前，李雪念完检讨，又被经理狠狠的批了一顿。
然后看着她收拾完个人用品离开，才宣布开门儿。
王成想起李雪走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他感慨着，好歹也做了两年的同事。
看到她落这个下场，心里有种兔死狗烹的感觉。
“那天在医院你也在，如果不是那人职位高，你想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杜长宇似笑非笑地说。
他并不同情李雪，有因必有果。
就如他上辈子种下的因，才结出了那恶果。
回想到他临死前的情景，微微怔了下。
“说的也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
王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一些很早以前的事情！”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红烧肉肥而不腻，甜里带着肉香，入口即化，上面的肉皮带着嚼劲，简直就是下饭神器。
鸡蛋汤金黄清澈，汤味浓郁，带着香油特有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
“吃，别客气！不够了咱们再点。”
杜长宇毫不客气的直接下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带着浓郁香气的红烧肉进入口中，融化在舌尖上，油脂瞬间在口腔里爆发。
再咬上一大口馒头。
太爽了！
太过瘾了！
“香，太香了！”
王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
别看他在国营商店做售货员，金饭碗！
可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时才能吃上肉。
他这工作是接他爹的。
他爹前些年因病去世，把家底都掏空了。
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娘。
这两年好不容易缓过来，儿子又出生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连吃了两个大馒头才缓解了腹中的饥饿。
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什么时候能天天吃上这么好的饭菜？”
王成喝了口鸡蛋汤，感慨着。
“王哥，你工资也不少。偶尔带着嫂子一块儿来打打牙祭呗!”
杜长宇嘴里嚼着馒头，笑着说。
这饭菜味道分量真不错，一会儿打包一份。
晚上给家里添个菜。
“工资是不少，”王成叹了口气，语气略显沉重，“但架不住早些年家里拉了不少债。”
杜长宇闻言，眉头轻皱，“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些年光景才好些，”王成喜上眉梢地说，“你嫂子这个月给我添了一个大胖小子。”
“恭喜啊，多好。”杜长宇笑了，“家里多了个小子，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谢谢，谢谢。”王成想起家中的妻儿，乐的嘴就合不上。
“什么时候办百日宴，我一定去！”
杜长宇恭喜道。
“已经定了，下个月十五，到时你可一定要来！”
王成想起下个月要办满月酒，可需要的肉和蛋还没着落。
他突然想起杜长宇家是农村的。
是不是能和他换点儿鸡蛋之类的东西，
也不用冒险去黑市换。
虽说今年个感觉政府对黑市好像宽松了很多。
早些年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清扫一次。
今年个这都五月份了。
还没听说过有被清扫。
“杜老弟，你家里有鸡蛋或者笨鸡什么的吗？能卖给我一点吗？不对，是换给我一点儿。”
不是他不要商店里买，也不是没钱。
而是像肉蛋类，都要票，还限量。
“这好办，家里养的就有。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
王成一听，心中大喜，如释重负。
迫不及待地给杜长宇详细讲解了他家地址。
有了鸡蛋和笨鸡，媳妇就能好好下奶。
下个月的满月酒也能办的风风光光。
这可是他的长子。
杜长宇心里的念头转得飞快，他左右扫视了一下整个饭店。
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然后，他微微向前倾身，减小了和王成之间的距离。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王哥，我家的鸡蛋攒了不少，自家还种了一些蔬菜。”
他顿了顿，“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给……出去？”
杜长宇一边说，三只手指做了个搓揉的动作。
王成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他不着痕迹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然后，他靠得更近一些，声音低得几乎无法捕捉：
“如果数量不大，我可以自己收了。但如果量大的话，你最好还是考虑下黑市。”
“黑市？”
杜长宇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振。
王成放慢了语速，神秘兮兮地说：“就在城东那个废弃的旧机械厂仓库旁的一条巷子里，那里的交易从不打烊。”
话音刚落，王成仿佛觉得已经说得太多，便迅速恢复了坐姿。
拿起面前的鸡蛋汤大口喝着，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专心吃饭。
六个大馒头，一大碗鸡蛋汤一扫而空。
就连红烧肉的菜汤都用馒头蘸着，给吃的干干净净。
“嗝！”
“嗝！”
两个人打着饱嗝，挺着差点吃撑的肚子，准备去国营商店对面的公园坐坐。
消消食。
临走时，杜长宇拿出铝饭盒，又打了份红烧肉。
买了十个馒头才和王成离开国营饭店。
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带夏倩来尝尝。
下午两点，国营商店开始营业。
一直忙碌到6点，才关门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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