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风浪太大了，船在原地根本就停不了，都是妾的错，妾当时若是早知道能拦住大小姐就好了……”
“所以我娘是因风浪骤起一个不稳造成落水的？”
“当时风浪确实很大，妾还是听到下人们的惊喊声才知道”雪姨娘心中的不妙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国公府的团宠宝儿小姐开口说话时大脑更是快速的运转，小心的开口。
闻言脸上带着寒芒的钱宝却突然笑了，脚步轻踏，缓缓的来到了雪姨娘跟前，每一步虽都走的极慢但在这一刻却如千斤般的每一步都重重踏进了雪姨娘的心脏，难以负荷的雪姨娘脸色瞬间煞白。
难道：“……”
不，不可能，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落入了水中，而且为了防止意外每人还都刺了一刀，怎么可能生还。
像大小姐这般运气不可能每个人都有。
雪姨娘心乱如麻。
“雪姨娘已经给了你机会的，可惜你没把握住”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钱宝轻轻拍手。
随着拍手声紧接着两道有些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两个妇人，在踏入厅房的那一瞬两人泪流满面，然后就是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响，响的钱宝都替她们疼。
知道她们激动，倒也不必如此的实在。
房间里铺的可都是青石板，大冬日这么一下膝盖真是不想要了。
“奴婢雪梅，奴婢春晓见过各位主子，见过老爷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在冲着小姐行礼时两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在两人进来时魏氏就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当听到那声熟悉的小姐时魏氏眼睛即刻红了。
虽然面前的人苍老很多，依稀还是能够看出年轻时的模样，魏氏倏地站起来。
“你是若梅，你是小春晓……”本以为已经不在了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魏氏太激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被闺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若梅反应更快直接爬过来，看着小姐没摔，脸上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你们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魏氏哪里还忍得住，也跟着啪嗒落了泪，看着两个被生活逼迫苍老的不成样子的婢女，魏氏就更心疼了。
“小姐，都怪奴婢没有保护好您，是奴婢的错，奴婢有罪呀！”两人也是哭的不能自己，松开被小姐扶着的手重重的磕下了头。
天知道当有人找到她们说小姐还活着要带她们去见小姐时，她们当时的激动根本就无法形容。
知道了小姐在外流浪了二十多年，她们小姐可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想到小姐这些年来可能过的日子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知道是为小姐报仇根本就没有考虑连夜带着家人跟着来人就来京城了。
雪姨娘当看到两个妇人时就知道不妙了，在听到她们的名字顿时脸白如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跪坐的姿势都维持不住，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这些年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雪姨娘混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除了嗡嗡的响声，此刻什么都想不到。
两人抱着小姐哭了一通后，接着用衣袖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对着正位上的老爷夫人就是磕头。
“求老爷求夫人为小姐做主，当年小姐是被雪姨娘所害，是她身旁的婆子推下水的，是奴婢亲眼所见，事发太过于突然雪姨娘又做足了准备，奴婢们当时就被他们控制住捂住了嘴，被刺了一刀紧接着也被推了下来……当时的风浪太大，落水后奴婢也试图去救小姐，可是……”
“奴婢也是，他们人太多奴婢们不是对手，一落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们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手心中的刺痛让雪姨娘清醒过来，本能的反驳着。
就算是有人证此事也是万万不能认，不然迎接她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以老爷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绝不允许她活着。
“大小姐是因为突发风浪船舶不稳才失足落水的，她们保护不周只是想，想要免于责罚故意将责任推卸在妾身上，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老爷明鉴，妾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了解妾的，妾平时连只苍蝇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害大小姐，更何况妾与大小姐一向亲厚，视若亲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老爷……你可不能听她们的推卸之词……”
生命的威胁让雪姨娘爆发出了全部潜力，脑子在这一刻景也清醒，不仅有理有据，还试图唤醒老爷子心中的柔软，反正就是不承认。
老爷子的目光却晦暗不明，没有任何的起伏，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雪姨娘。
“老爷，您不信我……”雪姨娘仿佛大受打击般哭起来，“老爷妾这些年来循规蹈矩，从来没敢逾越半步，妾视大小姐如亲女，怎么可能做如此狠毒之事，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她们的话，她们想要推卸责任故意诬陷我的……”
“如果……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出来揭发妾，那是她们不敢心虚呀……”
说到这里时若梅和春晓的脸上确实划过一抹心虚，这些被厅房里的所有人看的清楚，大家都若有所思，包括老太太也皱了眉。
不得不说雪姨娘这个切入点找的非常好，这确实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人既活着，为什么不回国公府，早日将真相揭露。
距离最近的魏氏也看到了，神色却未变，而是目光看向了她曾经的两个丫头。
一个是大丫头，一个二等丫头。
魏氏：“若梅春晓你们怎么说。”
魏氏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清亮的眸子显然是选择相信自己的丫头。
“小姐，奴婢确实有错，当时奴婢身受重伤，被推到了海里没有找到小姐，后来力竭侥幸抓到了一根浮木，在江里飘了很久，最终被一个山里打鱼的汉子给救了，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又受伤很重，养了很久才活了下来，等奴婢稍好点后就想回去找小姐，那时候才知道奴婢所在的地方有多偏僻，那是一座大山中，光是翻身就需要大半日，即便是走出了大山身无分文没有户籍也没有路引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好在奴婢会做一些吃食又遇到了好人家，他们不嫌弃收留了我，奴婢努力的攒下一些银钱就想着回去，可在奴婢准备离开时意外发生，奴婢被地主家的儿子看中了，差点被抢，打鱼大哥为了救我也差点没命了，腿也被打断……所以奴奴婢不是故意不回，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害得小姐遭此大罪，都是奴婢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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