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刚过,年味尚未散尽,香江方面的智囊团便如约抵达四九城。
苏毅的新项目——那座构想中的现代化综合商城,立刻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推进阶段。
团队迅速完成了更详尽的方案,并通过周小鸥的渠道,正式向市对外经济联络局提交了项目意向书和初步规划。
然而,推进的齿轮刚刚转动,就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礁石。
意向书递上去没两天,周小鸥便面色凝重地找到了苏毅。
“苏毅,情况不太乐观。”周小鸥开门见山,“你们的计划书,被王建设副局长直接给否了。”
“王局长?理由是什么?”苏毅眉头微蹙。
王建设是主管外资商业项目审批的实权人物,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理由很‘正统’。”
周小鸥叹了口气,复述着王建设的原话。
“他说,在目前‘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双轨制大框架下,商品流通的主渠道必须是国营商业体系。你们设想的这种大规模、全自营的民营或者说港资零售商场,货源无法保障,就算建起来,也必然会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失败。而且,这种模式过于超前,可能冲击现有商业秩序,不利于稳定。总之,从政策导向和实际操作层面,他都认为‘不具备可行性’。”
这番话冠冕堂皇,站在他的立场上似乎也挑不出大错,但否决得如此迅速和干脆,还是让苏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送走周小鸥,苏毅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王建设这个名字,连同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官僚式严谨和疏离感的脸,在苏毅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忽然,一道记忆的灵光闪过。
年前在特区,恒通电子的内销份额炙手可热。
曾有一位自称是某贸易公司经理的人,辗转找到苏毅,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张落款为“王建设”的便条。
条子上措辞客气,但意思明确,希望苏毅能“酌情考虑”、“给予关照”,拨出一部分内销指标给那家公司。
当时苏毅对内销额度管控极严,深知开了一个口子就会有无数的条子跟来,为了维持公平和渠道稳定,他客气但坚决地拒绝了。
那位经理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讪讪地走了。
难道……王建设这次如此干脆地否决他的商场项目,与年前那次“不给面子”有关?
这个猜测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苏毅心中漾开涟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阻碍就不仅仅是宏观的政策分歧,更夹杂了微妙而现实的个人关系与权力寻租未果后的反弹。
宽敞的临时办公室里,香江来的智囊团队与苏毅围坐一桌,烟雾与茶香混合,气氛严肃。
团队负责人推了推眼镜,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关键名字:“王建设(副局长,主管审批,已否决)”,“林永健(局长,王建设的上级)”。
然后划出两条路径:
“苏董,目前有两个破局思路。”
他指着第一条线。
“第一,自上而下,借力打力。我们通过深圳特区招商局的苗局长,他与林永健局长是老战友,关系非常亲密。由苗局长出面,直接与林局长沟通,争取林局长的首肯甚至批示。只要林局长点了头,王副局长的反对意见就不再是障碍。这条路快,但……”
负责人顿了顿,“可能彻底得罪王建设,项目后续具体落实还在他分管范围内,如果他阳奉阴违或处处设卡,会很麻烦。”
他指向第二条线:“第二,化解矛盾,争取放行。问题的根子,可能在于年前那批内销指标。我们设法弥补或替换这部分‘损失’,让王建设面子上过得去,利益上得到某种平衡,同时进一步优化方案,正面回应他对货源的担忧。这条路慢,需要更精细的操作,但若能成,后续阻力会小很多。”
团队成员低声讨论着两种方案的利弊。苏毅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做出了决定。
“用第二个方法。”
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这个商场项目,不是一锤子买卖。从立项、审批、建设到未来至少十年的运营,我们要在四九城扎根。王建设不是终点,甚至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不能在起点就树一个掌握实权、且熟知规则漏洞的敌人。 今天强行越过他,明天、后天,我们可能会在无数个意想不到的环节上付出更大代价。”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四九城早春尚未完全消融的积雪:“这不是特区,快不一定是最好的。在这里,稳,比快更重要;疏通,比硬闯更有效。 我们要让项目合规合情合理地落地,而不是带着争议和隐患上马。”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智囊团成员。
“帮我约一下王建设局长,”苏毅说道,“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场合,我要当面和他谈谈。”
团队成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决定比他们预想的更为直接。
“苏董,直接面谈……风险与机遇并存。万一他态度依然强硬,或者话不投机……”有人谨慎提醒。
“正因为他态度强硬,理由‘正当’,才更需要当面谈。”
苏毅走回桌边,手指点在那份被否决的意向书上,“隔着文件和中间人,我们只能猜。也只有当面,我们才有机会展示我们的诚意。”
“明白了。”团队负责人立刻领会,“我们会尽快安排。”
“嗯。”苏毅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直接面谈王建设,无疑是一步险棋,但也可能是打破僵局最有效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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